坐在门口附近桌子上的范瑾慧,听到声音感觉不对,立即抬起头,看着那个管教在追着叶小帅,样子很是吓人,就提高声音阻止道:“闫斯年,你干什么?”
听到范瑾慧的问话声,被喊做闫斯年的管教干部,就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范瑾慧,脸上的怒气依然没有消退,愤愤地说:“我让他把碗筷洗好,怎么?有错吗!”
范瑾慧看看桌上的搪瓷缸,又看看叶小帅,就对着名叫闫斯年的管教说:“你去忙吧,交给我了。”
闫斯年没有再说什么,就恹恹地离开了。
范瑾慧走到叶小帅原来吃饭的桌子边,向叶小帅招招手,示意叶小帅过来,叶小帅也听话的走到桌子边,范瑾慧微笑着,温和地问道:“在家干过家务吗?”
叶小帅点点头,表示干过,范瑾慧莞尔一笑,问叶小帅现在为什么又不愿洗碗。叶小帅反问道:“谁说我不洗碗?谁让他那么凶!”
说着,拿起搪瓷缸就走到水槽边,打开水龙头,把搪瓷缸冲洗干净,又放到摆放餐具的木架子上面。随后,就跟着范瑾慧的后面,到了所长办公室隔壁的被服仓库,领了一垫一盖的两条被子,一个枕头和两套管教所学员服装。
叶小帅两手抱着被子和服装,跟着范瑾慧走上三楼,来到308号监室门口,范瑾慧就站住了,对着叶小说:“不管你是什么原因来到这里,既然进来了,就要遵守这里的纪律,有什么需要就喊报告,有管教会帮助你解决。”
叶小帅点点头,表示明白。
范瑾慧在手里一圈钥匙里,找出一把钥匙,将监舍的铁门上的黑色挂锁打开,说道:“进去吧。”
叶小帅走进监舍,铁门就在身后“哐”的一声关上了,接着就是一阵上锁的声音。
叶小帅心里咯噔一下,浑身有些发冷,今后的三年,就要去在这里度过吗?原来失去自由的感觉,是这样的恐怖。
叶小帅抱着被子,就那样有些发呆的站在门边,看着整个监舍,沿一面墙用土砖砌成的长通铺上,原来已经躺下的人,都一下子坐了起来,十一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叶小帅,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就那么冷冷地盯着。
叶小帅没有和众人对视,眼睛看向大通铺,十一个人将铺位站得满满的,看着似乎没有了加铺被条的位置,叶小帅一看这个阵势,决定不等别人起事,直接发起挑战,就在今晚,就在现在,要立即把他们降服。
叶小帅抱着被条,直接走到窗户边,将被条往第一个铺位的人脚下一放,很霸气地说道:“我睡这里。”
说来也巧,第一个铺位上的人,就是在吃饭时与叶小帅对视的那个人,见叶小帅竟然直接找上自己,看着叶小帅高出自己一个头的身材,心里不免有些发虚,嘴里依然很硬气地说道:“呵呵,今天还来了一个刺头,兄弟们,帮他长长记性。”
立即有几个小孩子爬起来,就在通铺上走到叶小帅面前,一个人抬起脚,就冲着叶小帅的面门踢来,嘴里叫着:“叫你不懂规矩。”
叶小帅也不避让,就等着他踢似的,几个人心里都有些吃惊,这个人怎么回事?很奇怪,为什么不让呢?
就在那个人的脚,快到叶小帅胸前时,叶小帅身子微微一动,那个人孩子的脚一下子失空,整个人都随着失空的脚,眼看就要跌落到床铺下来。
那时迟这时快,只见叶小帅一伸手,就将他接住,就那么托着,既不让他跌落地下,也不推他站起来,就让他一脚站在床铺沿边,一只脚空悬着,半个身子伏在叶小帅的手掌上,下也下不去,立也立不起来。
旁边几个孩子见状,就准备集体来围攻叶小帅,帮助被叶小帅狭制住的小孩子,叶小帅的眼睛喷出两束灸人的光焰,直射几个人小孩子,几个人一下子都畏缩不前,就定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
叶小帅的右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脸,问道:“叫什么名字?”小孩子咕呶着:“我叫任奇志。”
叶小帅笑着说:“好!任奇志,以后乖点,知道吗?”任奇志点点头,表示认怂,叶小帅用手一推,“好!回去吧。”随着叶小帅的推力,任奇志回坐到床铺。
其他几个孩子,看着位居第二强的任奇志,都被叶小帅制服了,尽管睡在窗户边那孩子,还在一边骂着任奇志是熊蛋一个,一边催促着他们继续围攻叶小帅,但个个都是畏畏缩缩,没有谁再敢对叶小帅进行挑衅,相互看了看,又看了一眼叶小帅,都自动回到自己的铺位。
叶小帅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位居第一的人,干脆地说道:“快点让出位置,别要我帮你。”
那个孩子眼睛一翻,直瞪着叶小帅,身子也忽地坐了起来,叱声道:“滚一边去。”
叶小帅身子没有动,定定地站在那个孩子的脚边,嘴里吐出两个字“让开!”
其他孩子已经默默的稍无声息地移动着自己的被条,第一个与第二个铺位之间,已经空出一个位置,可以睡下一个人了。
“你是不是真的皮痒得很啊?”那个孩子促狭的笑着说。
“嗯,我的拳头很痒,要不你来挠挠?”叶小帅也调侃着。
所有躺在床铺上的孩子,一听叶小帅的话,都欠起上半身,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那个孩子,不知是谁在旁边不怕事大的加了一把火,用揶揄的口吻说道:“冼丰,你的位置有点悬啊!”
“滚你妈XX的。”与叶小帅对峙的那个叫冼丰的孩子,爆着粗口,就喝地站起来,飞起一脚踢向叶小帅。
瞬间,时间就像凝固了一般,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凝住了眼睛,盯着叶小帅,期待着叶小帅的表现。
叶小帅身形一动,避过了飞脚,嘿嘿笑道:“原来你叫咸丰啊?清朝的那个咸丰吗?怎么就这么个本事,还叫唤个什么?”
冼丰反应也很快,立即收回脚,歪了歪身子,就站稳住在铺上,回击道:“有没有文化?我姓冼,两点水加一个先进的‘先’字的冼,单名丰字,记住了,别惹你冼爷,知道不?”
叶小帅噗嗤一笑:“原来只有两点水啊?”说得整个床铺上的孩子们,也都吃吃地笑了起来。
冼丰一下子有些恼羞成怒,光着脚就跳下床铺,一拳就冲着叶小帅的面部砸来,叶小帅一边闪躲,一边说道:“等等,我们先说好,如何定输赢,怎么样?”
冼丰停止住,问道:“你说,如何定?”冼丰信心满满的,自觉身手不错,从小跟着爷爷习武,还能怕了一堆凡胎吗?
叶小帅从餐厅,就看出这个冼丰不一般,特别是他的眼神和坐姿,都是长期习武人所惯有的,所以,叶小帅没有想在监舍里与他真打实斗。
“这样说定,赢的睡第一,输的睡第二,只要你的拳头,打到我身上如何部位,就算你赢,如何?”叶小帅看着冼丰说道。
“好!就按你说的办,不过这样不公平,你先打我,方法一样。”冼丰竟然也是一个很有风格的人。
叶小帅坚持着说:“你先打我吧,首先是你要打的,其次方法是我提的,你必须先打。”叶小帅言之以理。
“既然这样,那你就准备好,我要开始进攻了。”冼丰摆出一副自由搏击的架势。
冼丰一个直拳,直射叶小帅胸口,叶小帅身形一闪,距冼丰身侧仅一步之遥,冼丰一拳落空,又变化为勾拳,一个海底捞月,直击叶小帅后背。
叶小帅腾挪移步,又到了冼丰的身后,冼丰单足立地,一腿抬起,一个急旋,向叶小帅的腿关节处横扫过来。
叶小帅纵身一跃,就站到了床铺上。看得所有的小孩子们欢呼雀跃,叫好不已,掌声不绝。
叶小帅和冼丰就这么一个进攻,一个闪避,来来往往,不下四五十个回合,冼丰累的有些气喘吁吁,热汗横流。
冼丰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好了,你打我吧!”
叶小帅回答道:“明天再来吧,今天你太累了,我如果赢了你,也是胜之不武。”
“那今天怎么算?”冼丰有些不服输的问道。
“不算。”叶小帅回答的异常干脆。
这时一个声音又不合时宜地响起:“黑旋风,还是算了吧?你不是这个大个子的对手。”
冼丰,皮肤比较黑,人又很豪爽,凡事都讲究公平,什么都喜欢出头,很有担当,江湖气很重,义气信用为先,忠诚好义,常常以黑旋风李逵自居,很喜欢人们喊他黑旋风。
进入少年管教所,就是因为自己的一个同学,受到一群同学围殴欺负时,黑旋风正好路过遇见,就出手相助,在打退那群同学后,就背着受伤的同学,将其送到逍遥市第一人民医院治疗。
那群同学中有一个叫计世豪的,据说其爷爷是参加过北伐和长征的老革命,住在位于合安省逍遥市银河东路,兰州军区干休所里。
第二天放学后,冼丰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刚到曙光电影院,从左边的巷子里,突然冲出一群十六七岁的孩子,将冼丰团团围住。
计世豪吊着可能是昨天受伤的胳膊,从人群后面走出来。冼丰知道,昨天就是这个人,单膝跪压在那个同学的胸口,一边狠狠地抽打着那个同学的耳光,旁边同学,一边起哄呐喊,一边还向地上的那个同学踢上一脚。
当时,路过的冼丰,见喝止不住,就抓起这个计世豪的左手臂,往旁边一拉一扔,就听到了一声哎呀的叫声,但并没有在意,这个人的左手,也许就是被冼丰拉伤的。
计世豪站到冼丰的面前,抬起右手,照着冼丰的脸上,就是一个狠狠的耳光,嘴里恶狠狠的怒斥着,你不是很能打吗?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能打,什么是不能打。说着,右手一挥呼喊,狠狠地揍他,好让他明白点什么,记住点什么。
一群人挥着拳头,立即呼呼地就砸向冼丰的头上、身上。冼丰心想,看来今天不真干是不行的了,不但不得罢休,自己也可能要受很重的伤。
冼丰心思一转,就一个纵身,跃出人群大半个身体,双脚旋转起来,扫向人群的肩部、颈部,或者鼻子,人群被逼得纷纷后退。
计世豪见状,立即高声喊着:“围住他,捉住他的双手双脚,狠狠地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