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计世豪的招呼声里,饱含着狠狠地气恼,这些人又死命的往冼丰身边冲,冼丰站在人群中间大声地吼着,有不要命的,你们就上,我老实地告诉你们,我可是武术世家子弟,就是再加你们这么一些人,也不在我的眼里。
人群立时止住了脚步,犹疑起来,不敢贸然向前冲了,有的人还偷偷地往后面缩。
计世豪可就不那么愿意服输,就用脚踢着后退人的屁股,怒声呵斥着,鼓励着,悬赏着,说谁后退看不整死谁,说冼丰不过是唬人的,根本没有什么武术,说谁今天表现英雄,明天一人一包大前门香烟。
结果还真管用,这些孩子们,又不管不顾地向冼丰围上来,冼丰无法退让,只得手脚并用,将这一群人纷纷打翻在地,痛苦的喊叫着。
冼丰走到计世豪的面前,眼睛直盯着计世豪,没有说一句话,拍了拍计世豪的肩膀,微微一笑,就转身离开,走了一段路,才回过头来,说了句以后别欺负人,放乖点不丢人。
计世豪这时候有些发愣,不知如何是好,整个身子也筛糠般地颤抖起来,嘴唇也不自觉的打着颤。
后来,公安局的人就到冼丰家里来了,说冼丰打架斗殴,致人重伤,而受伤的人,就是冼丰送到医院救治的那一个,再加上计世豪等人的作证,冼丰就被判刑三年,送到了少管所。
冼丰没有理睬别人的话,只是对叶小帅说:“知道我是怎么来这里的吗?我可是一人打了十六个人的。”
叶小帅拍着巴掌,朗声说道:“了不起!有没有把人打残啊?”
冼丰一听这话,心里就觉得好委屈,眼里不自觉地有些涩涩的,摇摇头说:“实际上是没有,可是他们说我把人打伤残了,简直是狗屁,那个人是我救的,不是我打的。”
叶小帅走过去,挽着冼丰的肩膀说:“我知道,你是真英雄,只是被狗熊欺负了,所以我们都要好好地生活着,等我们出去了,就找他们要说法。”
冼丰点点头,看着叶小帅问道:“你也会武术?”
叶小帅笑了笑,没有回答是与不是,只是说道:“睡觉吧,明天再说。”
叶小帅上了床铺,就将被条铺在冼丰的旁边,第二的位置上。
冼丰说:“今天晚上,你就睡窗户边吧,明天再比一下,谁赢了再改过来。”
“我不是非要睡第一,而是不喜欢你霸道的样子。”叶小帅说,“我们今后都是要在一起生活,学习的,一定要互相关心、爱护、团结,知道吧?团结就是力量,一个人再能打,又能怎么样?”
一床铺的孩子们听了,纷纷坐了起来,一致说道:“对对对!我赞同!”“我也赞同!”赞同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叶小帅铺好床,又立起身来介绍着自己:“大家好!我叫叶小帅,今年十二岁,逍遥市第九中学高二年级学生,因为他们认为我散布了反动言论,被送到这里。大家可以的话,都叫小帅子就行了,外面的人,都是这么叫我。”
冼丰惊得张大着嘴巴问道:“你才十二岁?你读高二了?”
叶小帅点着头肯定地说:“对呀!这有什么?我只是跳了几级的。”
整个床铺上向起一片惊呼,“厉害!”“这么大!”
冼丰笑着说:“哈哈,别看你长这么高,你是这里年龄最小的。”
有了叶小帅的开头,大家也就纷纷介绍自己来,冼丰首先开始:“我叫冼丰,今年十七岁,逍遥市第二中学高一学生,因打架斗殴,致人伤残进来的,不过不是事实。”位居第二的接着说:“我叫任奇志,现年十五岁,逍遥市第五中学三年级学生。以为偷窃被送进来的。”说的有些无奈,“其实,就是在煤场边捡了一点碎煤。”
接着第三位说:“我叫胡杨木,十五岁,和任奇志是同校同学,原因和他是一样的。”
第四位曹国璋、第五位李红卫、第六位王强,第七位张力健,第八位何其睿,都是十五岁,和胡杨木是同班同学,都是一起捡煤的。
只有第九位谢援新、第十位谢援西兄弟两个,是江南地区和至县中学初中二年级学生,一个十四岁,一个十三岁,都是因为致人重伤而被送到少管所的。
第十一位是个聋哑人,只是嘿嘿的笑着,打着手势,基本是看不懂,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第十二位没有进行自我介绍,只是躺在床铺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叶小帅刚刚准备张口,冼丰扯扯叶小帅的衣袖,摇摇头没有说什么,但意思很明确,就是不要问他,问了他也不会搭理你的。
少管所在夜里九点钟就熄灯了,叶小帅和冼丰躺在床铺上,小声地就说起了自己的情况,说到高兴处还不时地发出吃吃的笑声,两个人都觉得对方没有什么错,一个是说了古人就有的思想,一个完全是做好事,反被诬陷受屈,都有了惺惺惜惺惺的意味。
冼丰说:“小帅子,你没有错,难道我们现代人,还没有先古仁人的思想深度吗?放心!你会受到公正待遇的,天总有亮的时候。”
叶小帅叹了一口气:“唉,不想这些,只是我害苦了那位朱正扬老师。倒是你的事,你家里应该为你申诉。”
“我父母亲都是工人,那知道怎么申诉哦,只得认命吧!俗话说二十年又是一条好汉,我只要三年,就是一条好汉,嘿嘿!”冼丰自嘲起来。
叶小帅也跟着嘿嘿笑着。
清晨,一阵急促的哨子声,将叶小帅他们唤醒,冼丰推着叶小帅说:“起床!起床!”接着高声喊着:“起床了!起床了!”自己就快速地穿起了衣服。
见叶小帅迟迟还没有动静,又紧急地用双手,推着叶小帅的肩膀,让他坐了起来,催促着说:“快穿衣服,迟到了要被罚的。”
“罚什么?”叶小帅揉着眼睛问道。
冼丰说:“打扫一个星期的厕所。”又高声对着所有人喊:“不想打扫厕所的,赶快起床。”
这话还真有效,冼丰的话音刚刚落下,床铺上就是一片悉悉率率地穿衣服的声音,叶小帅也在黑暗中摸索着穿衣服。
不一会,门外就听到开锁的声音,监舍的铁门被打开,监舍里的电灯也亮了起来,叶小帅才发现自己穿错了衣服,不仅把裤子穿反了,而且不是少管所发的统一制服。
只得快速将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重新换上少管所的服装,弄得一阵手忙脚乱的,把扣子都扣错了位置,惹得孩子们一阵大笑。
站在监舍门口的范瑾慧看着,脸上也不免微微地挂上笑意,说道:“快点,到操场是集合去。”
叶小帅跟随冼丰的后面,走出监舍跑下得楼梯,来到位于整座建筑中间的大四方形操场上,呵呵,人还真不少,满满当当地按队列站立着,足有三四百人的样子。
一个男管教站在办公区的台阶上,喊着立正、向右看齐、稍息、报数,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报数声,从第一排开始,分队列各自报数,共有十六个队列,每个队列有二十五、二十六个人不等,总共有四百一十一人。
再就是左剑秋所长训话,无非就是些好好改造,争取做社会主义新人,好好学习,成为为社会主义建设新的建设者,健康成长,随时准备为了祖国奉献自己的青春热血这类的话。
接着就是指导员重申少管所纪律,首先是按时起床,按时熄灯睡觉,不许吵闹,不许打架,不许偷懒;其次是上课时要认真听讲,按时完成作业,不许哄闹课堂,不许顶撞教员,不许逃课缺课;最后是积极参加劳动,按时完成规定的生产任务,不许浪费和毁损材料,不许弄虚作假,谎报数量,不许偷奸耍滑,窝工怠工。
另外,就餐时不得高声喧哗、打闹,不得浪费饭菜,搞好监舍和工作场地卫生,保持清洁,不得乱扔垃圾、废物,搞好个人内务整理,被子要折叠成方块,不得揉成一团和随意铺展,被单要铺平理顺,不得打皱,鞋子、衣物等日常用品,要在规定的位置摆放整齐。
随着喇叭中音乐声响起,刚才那位男管教,又走上台阶,高声喊着:“左右手伸开,拉开距离。”队列里立即发出一阵急促的脚步移动声。
喇叭中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响起:“广播体操现在开始,第一节伸展运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广播体操结束后,就是早餐时间,叶小帅和冼丰相拥着走进食堂,拿着搪瓷缸排队打饭,早餐还是比较丰盛的,有稀饭,有豆浆,白面馒头,糖包子,蔬菜包子,也有油炸油条和春卷。
叶小帅要了一大勺子稀饭,一个馒头,一根油条和蔬菜一个包子。冼丰好像很能吃,稀饭、馒头、油条、春卷和蔬菜包子、糖包子,每样全都要了一份,可能是食堂师傅都知道冼丰的饭量,所以还跟他问一句,豆浆不要了?说着还嘿嘿的笑着。
饭吃了还不到一半,又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叫闫斯年的管教,一边敲着桌子,一边高声喊着:“快点,快点,吃个饭也磨磨蹭蹭的。”
叶小帅听了,心里好不痛快,嘴里就发出噗噗嗤、噗噗嗤的模拟声,然后就高声问道:“谁放屁了?”哈哈哈,哈哈哈,惹得整个餐厅里哄堂大笑。
闫斯年又是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跑到叶小帅面前,厉声命令道:“站起来!”
叶小帅头也不抬,不紧不慢地问道:“为什么?”
“你违反了就餐纪律,不得高声喧哗、打闹。”闫斯年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跟叶小帅解释,本来他作为管教,只有命令和处罚,从来不需要解释什么,这今天是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