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押送张玲和刘忆南的那个人,一把将刘忆南提了起来,低声怒斥着:“起来,快走,别耍花样。”
蝎子厉声命令着:“快走!”
塔周围的山沿下方,枪声很密集,黑鹰、鹞子、哨子和地鼠、天猫各带着人,在进行着顽强的抵抗,保护着蝎子他们从塔后撤退。
叶小帅想,现在奶奶和忆南哥还在他们手里,不能有丝毫反抗和异动,只能听从他们的,跟着他们走。另外目前的战场很激烈,枪弹是不长眼的,还是早点离开战火比较安全,于是高声对着蝎子说:“你们还想不想要东西?想要,就赶快带我们安全离开。”
蝎子看了叶小帅一眼,也就催促赶快走,转过塔后,就钻进了一片松树林,在林中穿行着。
但由于叶小帅和张玲他们都被捆绑着手,行动相对要缓慢许多,特别是张玲,毕竟年纪大了,腿脚不怎么灵便,刘忆南因为恐吓,腿脚发软,步伐也是无力而凌乱,速度就更显迟缓。
尽管蝎子他们不停地呵斥着,催促着,仍然无济于事,叶小帅又紧逼着蝎子说:“你们是真想死在这里,我是拦不住,反正我们被捉住,又不会被枪毙,慢点就慢点吧!”
蝎子听了,看都没有看叶小帅,就立即大声命令道:“背着他们两个走,快点。”
一个人中年男子就快步走过去背起刘忆南,负责押送的那个人就背起张玲,迅速地向山下走去。
不一会就来到山脚下一条可以行车的道路,蝎子指挥着人去把车开过来。一个年轻人就就向一个茅草堆出去,奋力掀开茅草,刚刚拉开车门,就被人从背后卡住脖子,带上手铐,塞进了藏在茅草堆后面山凹里的车上。
一个年轻战士扯下那个年轻人的头罩,套在自己的头上,钻进蝎子他们准备的汽车驾驶室,将车子开到蝎子他们身边,蝎子自己就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其他人他带着叶小帅奶孙三个,上了带帐篷的后车厢里。
在蝎子的指引下,汽车一直向雷山城开去,到了县城附近的一个三叉路口,汽车并没有直接开进城里,而是拐向右边的公路,往省城方向去了。
雷山顶上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共击毙敌特分子二十六人,击伤敌特分子五十四人,逮捕四十七人,除已经逃离,但没有失控的蝎子等六人外,无一漏网,可以算做大获全胜。
郭骏、乐恩沛和聂礼昌等人,在距离雷山寺一公里左右的临时指挥部里,获得这个消息,立时精神大震,立即指示各部:
“一、敌特尸体就近由雷山县武装部、公安局和民政局联合处理;二、受伤敌特分子,全部送往逍遥市第一人民医院救治,由公安厅和省军区联合负责看护;三、被俘敌特分子全部羁押于第一看守所,由省公安厅和国家安全部联合负责审讯。四、立即通知省厅华志敏,安排接待即将进入省城的客人。”
密集的电波承载着命令,飞向各个指挥台上,所有的指挥人员都在有条不紊地转达命令,各个战斗人员都是意气风发的一丝不苟地切实执行着命令。
载着叶小帅和张玲、刘忆南他们的汽车,是在凌晨四点多钟,进入省城的,一进入反修西路的城郊结合部,华志敏所带的队伍,就已经紧紧地盯上了这里大篷车,用不同的车辆,从不同的地方,进行交换跟踪监控。
大篷车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开车的年轻战士,模仿着负责开车的那个年轻敌特的声音,问道:“大姐,再往哪里走?”
蝎子自坐上车,还没有听驾驶员说过话,开始的时候,感觉有点奇怪,这个话篓子,今天怎么这样安静?不过想想,也许是由于心情紧张,所以就没有在意。
现在一听他的问话,就感觉不对劲,立即警觉地问道:“你嗓子怎么啦?”
“没怎么,可能是烟熏的。”年轻战士回答着。年轻战士,名叫臧世杰,二十四岁,是入伍四年的老兵,军事全能比赛中多次立功受奖,这次被聂礼昌从军营里选拔出来,参加特殊训练,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战斗,心里难免有些激动。
不想,就因为这一点没有控制住的激动,影响了语言模仿能力的发挥,让蝎子听出来破绽,蝎子忍住着没有发作,只是静静地看着臧世杰,冷冷地说:“左拐。”
臧世杰一打方向盘,汽车就转向左边,向棋盘岭路开去。
就这样,又一直开到郊外,翻过棋盘岭,就一直是下坡路,汽车一个劲地向前冲,到了一个规模不大不小的轮窑厂的门口停了下来,蝎子下了车,走到门口嘀咕了几句,又坐回车里去,让汽车继续向前开。
大约开十几分钟,到了一片大湖泊边,周围没有看见一户人家,四处视野开阔,从哪一个方向发生什么动静,这里都能发现。
蝎子叫将车子停下来,让藏世杰也下车,用手枪抵着藏世杰的腰眼,一步一步地靠近车厢尾部,叫里面的人将车尾的篷布掀开,说道:“将里面三个人看好,我先把这个处理掉。”
车里的矮胖男子问道:“这人怎么啦?”
蝎子说:“这个不是我们的人,胡非被人掉包了。”正说话间,从轮窑厂方向开来十几辆手扶拖拉机,每辆拖拉机上都载着七八的人,很快就将大篷车团团围住在中间。
蝎子说:“你们来得正好,安排人将这个家伙送到湖里喂鱼去。”一个四十几岁的健壮男人,走了过来,一手提起藏世杰,就要往湖边走去。
叶小帅看了那个健壮男人一眼,这不就是那天在公交车站,合伙谋害爹爹刘炳辉的那个人吗?怎么华大大没有抓住他?这可怎么办?
这么多人,我们是没有办法逃走了,就这么看着他们将这个年轻人丢到湖里不管吗?就眼睁睁地看他去送死吗?怎么办?怎么办?
叶小帅不由自主地看了那个人一眼,正好与臧世杰的眼光碰到一起,藏世杰满脸含笑的向叶小帅点点头,给了一个温暖和坚定的神情。
叶小帅说在车厢了站起身来,车厢里的一个人立即呵斥着:“做什么?赶快坐回去。”
叶小帅根本不予理睬,只是对着外面的蝎子说:“看来你们是真的准备放弃了,是要把我们都杀了,是吧?”
“是!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蝎子声嘶力竭的吼着。
车厢里白净男人和矮胖男子,一听就不干了,同时发声阻止着蝎子,
一个说:“你不要胡来,还没有到鱼死网破的地步。你不是也还有后面的力量吗?我们还可以搏一搏的。”
一个说:“我们还有后备力量,马上也就可以到了,你等一等吧!”
蝎子看着叶小帅说道:“本来我就没有想过杀你,一是你确实有奇才,我不忍心,二是你我老师的干孙子,我怕老师难过。但是,你如果真的不愿合作,那我也没有办法。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好!只要你带着我们安全的离开,我就告诉你东西在哪里,不过你到时要告诉我,谁是你的老师?”叶小帅平静地说。
华志敏的人,跟踪到这里,发现现场围着有近上百人,而且塞进去的楔子,也被蝎子发觉了,一时情况有点失控的样子,就将情况向华志敏进行了汇报,华志敏指示继续跟踪,不要妄动。
华志敏又将前方情况,如实地向郭骏厅长汇报过去,请示具体措施,华志敏现在非常担心叶小帅的安全,如果现在就采取行动,弄不好钓到大鱼的希望会落空,还会危及叶小帅和张玲他们的生命安全,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恰当的时机,一举成功捕获。
蝎子没有理睬叶小帅的询问,继续叫人处理掉臧世杰,那个健壮男子,提溜着臧世杰向湖边走去,只见那个人将臧世杰的衣服脱了下来,将臧世杰的手脚都捆绑了起来,高高地举起,向湖中抛去,只听扑通一声,湖面溅起一阵水花,很快就消失了。
蝎子又从坐拖拉机来的人中,叫上一个人去开车。
汽车又向前行驶了二十几分钟,在一个岔路口,汽车又转向城里,上了四合路,又拐到新民里,穿过黄河电影院的广场,进入一片杂乱的民居中的小弄巷,在一座白墙黑瓦的院子里停了下来。
蝎子让所有人都进入屋里,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此时已经是上午八点四十分,蝎子安排两个人对叶小帅进行讯问,威胁叶小帅将东西交出来,不然,就对张玲和刘忆南动手。
一个人用一根麻绳套在张玲的脖子上,一个人把三角匕首抵着刘忆南的喉结处,叶小帅急的是满头大汗,急迫地叫着:“蝎子,你没种,只会欺负老弱,有什么能耐?我说过,只要放了我奶奶和我哥,我就告诉你东西在哪,为什么不行?”
负责讯问叶小帅的满脸胡茬的男子说道:“不要胡扯,快说东西在哪?”
叶小帅坚决地说:“我现在说了,你们也不会放过我们,我为什么要说?只要你们放了我奶奶和哥哥,我带你们去拿。如果这样都不行,那我就是死也要带到土里去。”
因为蝎子已经出去了,负责讯问的人不敢做主,只得停止了讯问,将叶小帅和张玲、刘忆南都关进了一个漆黑的屋子里。
下午一点多钟,华志敏带着队伍,没有费一枪一弹,从外围路口开始,逐一将各个岔口的看守尽数捕获,把院内几个房间的五个人也全部逮捕,打开小黑屋子的门,将叶小帅、张玲和刘忆南,解救了出来。
蝎子是在汽车站与人接头时被抓获的,可惜地是,与蝎子接头的只是一个小人物,是省军供站办公室的一个干事,其实,他还不是敌特组织的成员,只是受领导的指派,带信到车站接人的,省军供站副站长廖纪洲获知消息后,立即逃走,不知去向。
随后不久,随着大军区司令员对调工作的展开,省军区的人事也有了很大的变动,宋庆余是这场斗争中的最大赢家,不仅拔出了他心头的多年隐患,也为自己赢取了很好的政治声誉,由此还获得了职位的提升。
张玲按待遇标准,得到了一个三居室的房子,是由省行政事务管理局分给的,一家人又过上了安静平和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