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没有搭理叶小帅,就飞快地从塔顶层消失了。
叶小帅一手拉着奶奶张玲,一手拉着哥哥刘忆南,安慰着说:“别怕,他们是需要我手里的东西,暂时不会把我们怎么样。你们来这里多长时间了?饿不饿?怪我没有保护好你们,让你们受苦了,奶奶!”
“这怎么能怪你呢?傻孙子,他们一直都是奔着你爹爹来的。”张玲一手紧紧地拉着叶小帅的手,一手亲昵地抚摸着叶小帅的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倒是让你小小的年纪,承受了太多太重的东西。”
叶小帅苦涩地笑着说:“这就是宝剑锋从磨砺出吧!师傅爹说过,任何苦难艰难,都是一种很好的历练。”又看着刘忆南问道:“忆南哥,你不怕吧?”
“刚开始的时候,很怕,后来慢慢就好了些。我们是在金山汽车站被他们骗上汽车的,昨天中午的时候,被带到这里的,”
叶小帅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们不是和我大父他们一起的吗?怎么昨天还在汽车站?”
“是这样的。”张玲的思绪又回到金山县汽车站。
那天,从省城汽车站开出的客车,在中途被一场车祸阻在路上,长达三个多小时,到达金山县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在金山汽车站下了车,张华就和叶兴邦、叶和华说,先去吃饭,如果来得及,就赶四点半的一趟车回叶家凹,如果时间不够,就都在金山县住一晚,明天再走。
叶兴邦与叶和华,都表示赞同,说不能让张玲和刘忆南饿着,另外,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张玲年纪大,肯定也受不了,是需要休息一下。
张华就带着他们去了汽车站附近的大众饭店,是那种和公共食堂差不多的,都是有现成的饭菜,在服务台购买了饭菜票,就可以在售卖窗口直接打饭打菜,是非常快捷的。
可是这天,饭店里已经没有了现成的饭菜,必须现炒菜,现煮饭,这样一起就花去了一二个小时,回叶家凹的车,是赶不上了。
一行人就到金山县公安局招待所住了一夜,张华也没有回家,就在招待所陪了他们一晚,第二天早上,张华到局里说了一声,就又送他们几个去汽车站。
车子是九点整发车,买好票后,离发车还有四十分钟时间,张华、叶兴邦和叶和华,都陪着张玲奶孙两个,坐在汽车站候车室里,天南海北地聊天。
张玲看着时间还早,就想着应该买点东西带着,送给邢桂枝和邢桂贞,还有叶家凹的其他乡亲们,就拉着刘忆南,说去汽车站里的商店买点东西。
叶兴邦、叶和华和张华,都认为是在车站里面,不会走失的,所以也就没有在意,没有人跟着一起陪同。
张玲才选完东西,准备与售货员结账付款,突然身后出现两个人,急促地催着:“你们还磨磳什么,赶快走,车要开了。”
一人拉着刘忆南,一人扯着张玲,快步地走到往华冲的指示牌下一辆客车门口,就将张玲和刘忆南推进车里去。
张玲一看车上没有叶兴邦和叶和华他们,就感觉不对,立即高声说道:“我们不是这趟车,我们要下去。”说着拉起刘忆南,就要下车。
瞬间,车上四个男子凶相毕露,低声警告张玲要老实点,不然就拿刘忆南开刀,一个蓄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将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刘忆南的脖子上,刘忆南吓得浑身如筛糠一般地颤抖着,脸色煞白,嘴唇不停地哆嗦着。
汽车车门一关,就快速地离开了金山汽车站,向着县城外面开去。
骗张玲上车的就是黑鹰他们那一伙人,他们实际上一直在合安省公安厅的监控中,自从金山县公安局将案子接过来,负责刑侦、特情工作的副厅长牟治平,就一直坚持在第一线指挥督阵。
负责对黑鹰和鹞子的跟踪监控的,就是牟治平的得力干将之一,特情处一科科长蒋作新,只有三十几岁的年龄,却参与过很多起大案的侦破工作,经验丰富,精干老练。处事果断,作风硬朗,是牟治平到京城找老领导,软磨硬泡地从北燕市公安局挖来的。
为此,北燕市公安局的局长、牟治平的老战友许世国,搞得很不愉快,有好长时间,都是见面都不搭理牟治平。
蒋作新他们十几个人,一周来都没有好好地休息过,有时人手不够,一人要顶几个班,弄得一连几天不合眼,大部分人都是个大熊猫似的。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的辛苦没有白费,逐步摸清黑鹰他们的组织结构和状态,他们的集合地点,正常情况下都是在红光旅社,412房间是他们的长期包房。
他们人员的住处比较分散,有住旅社的,有住工作单位生活区的,有住郊外农村的,有的是国家机关干部,也有做环卫工人的,有在火车站和汽车站作售票员或者乘务员的,林林总总有六十多人。
代号为哨子的职位最高,是负责联络、协调和指挥工作的,只是那个给哨子下命令的那个人,直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是谁。
根据化妆进入红光旅社,做服务员的监控人员报告,那个人从来没有露过面,每次都只听到那个人的说话声,有是是男人的声音,有时又是女人的声音,有时是老年人的声音,有时又是年轻人的声音,总是在变化着。
公安厅之所以没有采取行动,除了是因为上级新的整体战略要求外,最直接原因就是想弄清那个幕后的人是谁?因为从侦查的情况看,就是哨子都没有见过那个人的真面目。
地鼠和天猫各带一组人,分别跟踪监视着张玲和叶小帅,随着张玲到达金山县的,就是地鼠一组,他们接受黑鹰的指示,将张玲和刘忆南绑到雷山寺等着。
牟治平得到这个消息,立即将情况分别报告厅长郭骏、大军区特情处长聂礼昌和安全部的金晶。
由三大部门组成的联合指挥部,连夜召开联席会议,通过研究分析认为,只要叶小帅知道了张玲和刘忆南被绑,肯定会想办法逃离安全部侦查分队的驻地,各种力量也必然会聚集雷山附近,见机抢夺叶小帅或者叶小帅手中的东西。
于是紧锣密鼓的调兵谴将,就秘密行动起来,公安、国安和军队的各路人马,都化妆成当地人的模样,分散进入雷山县,对进入雷山的各个力量,进行监控守候。
整个行动由厅长郭骏负责指挥,决定在这次行动来一次彻底的收网作业,郭骏、聂礼昌和安全部的人称大恩哥乐恩沛,连夜赶往雷山县,金晶也一路跟随着叶小帅进入雷山寺。
叶小帅站古塔的顶层,只能听到塔外的打斗声,还有人的争吵声,过了十几分钟,黑衣人带着一个皮肤白净的四十余岁的男子,回到了古塔的顶层。
黑衣人指着叶小帅说道:“他就是刘炳辉的干孙子,东西肯定在他手里,现在我们不要争抢,我们获得的情报,不都是一直共享的吗?”
白净男子说:“哼哼,哪一次,都是我们的被你们共享,而你们给我们的,都是被你们处理过后,才给我们一部分,这也叫共享?”
“那你要怎么样?我告诉你,我们的时间不是很奢侈的。”黑衣人冷冷地说,“千万不要让我们都得不到。”
这时他们的背后又一个声音响起:“蝎子妹妹,怎么就不带我玩了?这很不地道吧!”一个矮胖矮胖的挺着将军肚的男人,对着黑衣人和白净男子各扫了一眼。
黑衣人转过身,面对来人说道:“现在都不要说这些没用的,既然都来了,我认为大家都不要再分你我了,赶快想办法离开这里,才是硬道理。”
矮胖男子点着头说道:“妹子说得对,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我们好商量,是吧?”眼睛看向白净男人。
叶小帅心里惊呼:“原来这就是蝎子啊?”默默地下着决心,一定要拿下蝎子报仇,她就是谋害爹爹的凶手。
蝎子对看守叶小帅他们的两个人下着命令,带着他们下去,塔的西南面有车,立即带着他们离开。
那两个人回答了一个字“是!”就走到叶小帅和张玲他们身边,用细细的麻绳将他们的双手,反剪到身后捆绑了起来,推着他们催促着往塔下走。
蝎子走在前面,白净男人和矮胖男子走在最后面,一起护卫者叶小帅走出古塔。
叶小帅看到塔前的地面上,倒着十几具尸体,地面上流淌着鲜血,塔身上,附近的树枝上,都溅着斑斑血迹,鲜红鲜红的。
刘忆南惊恐地闭着眼睛,不敢看这血腥的场面,因为看不见路,脚下被猛地拌了一下,身子就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刘忆南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倒在一具尸体上,吓得一下子就弹跳起来,发出一声犀利的尖叫,身子一下就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