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害怕过……
徐睿独自奔跑在一座废弃许久的老式楼房的楼道里,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将地上的碎片与粉尘高高扬起。
后面的东西越跟越近,此刻的他恨不得自己能伸出8条腿来。
突然间他的脚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了,整个人顿时倒在地上。
时间仿佛瞬间停止了,他满脸大汗浑身止不住的哆嗦,却不敢回头看一眼。
正在这时,一只惨白干枯的手,从后面慢慢伸了上来……
那双干枯的手渐渐上移,经过背部,逐渐向上。徐睿已经感受到了那双手的移动,他本可以爬起来再跑,但是此刻他的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一步也迈不开,身体更似压上了千金重担,无法动弹。
那双手攀上了徐睿的双肩,将徐睿整的身体慢慢往后搬,徐睿终于看到了那双手的主人……
惨白的脸颊,血红色的双唇,看不到双瞳的白色眼仁,一袭红裙,散乱的头发垂挂在脸上,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美兰……美兰……你放过我吧……徐睿不敢直视眼前的女人,他的声音哭泣着带着祈求。
女鬼血红的嘴唇突然朝徐睿张开,变做血盆大口,徐睿吓得大声呼叫,紧接着他突然感到脖子一阵剧烈的疼痛,那双干枯的手已经像钳子一样夹住了自己的脖子。
他虽然看不见,可是他能感觉到,应该是指甲一样的东西伸入了自己的脖子中……
抽丝剥茧一般的感觉顿时袭遍全身,那一刻徐睿几乎感受到了休克,那红衣女鬼大张的血最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徐睿已是恐怖至极,哪里还会去细听,他用最后的力气在叫唤着:
美兰,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死了你,我知道错了,请你放过我吧……
徐睿!徐睿!你醒醒……谢玲不停拍打着睡在身旁的徐睿,刚才睡觉时徐睿可怕的反应,实在是把自己吓坏了。
见反复拍打徐睿都没有醒,谢玲心一横,干脆拿起床头的还有半杯水的杯子就朝徐睿泼过去。
这样做终于有了效果,徐睿被水一呛,咳嗽了几下终于苏醒过来。他一睁开眼,看到面前这个穿着红色睡衣的女人,吓得又开始哇哇大叫。
谢玲使出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将惊恐的徐睿平复了过来。
她用毛巾替徐睿擦干了一头的大汗,关切地说道:
你又做噩梦了?
回过神来的徐睿点点头,他看着眼前的新婚妻子,年轻、漂亮、善解人意,这辈子能遇上他,真是自己人生最幸运的事了。
他平复了情绪后,嘴在妻子的额头点了一下:你再睡一会儿吧,我要起来上班了。
徐睿穿着睡衣在卫生间洗脸刷牙,洗漱完毕后,他掏出刮胡刀开始刮胡子。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脖子上有点什么异样,于是他拉开睡衣领,对着镜子看了起来。
睡在房间里的谢玲听见一声尖叫,赶紧冲进卫生间。
徐睿惊恐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的脖颈深处出现了硬币一般大小的深红血印……
周末,徐睿和谢玲驱车来到了100公里外的一个小山村,两人一下车,就看到了这座隐藏在山野之间的三层高小楼房。
坐在大厅里等候的徐睿,看见周围同他一样在焦急等候的人,有看起来家财万贯的大老板,也有一般寻常人家的老妇人。
徐睿轻轻靠了一下坐在身边的妻子:这位张大师,真有你说的那么灵验吗?
谢玲看了看周围,小声回答丈夫:我也不知道,是朋友介绍我来的,她说她姨父上次也是遇到跟你同样的情况,后来就是找到了这位张大师,就把那东西送走了。
听到谢玲这样一说,徐睿似乎安心了一点,他伸出手,摸了摸脖子上红肿的地方,感觉比昨天晚上更痛了些。
他舒了一口气,神经长时间的紧张,他已经好久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
他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于是他看着身旁的妻子,因为自己长期做噩梦,妻子谢玲也是每天都睡不好,秀美的面容虽有倦意,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
徐睿相信,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拒绝不了这样绝美的女人。
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妻子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盆红掌,花朵开的正娇艳,正印拖着妻子的美。
突然间,他看见从红掌中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慢慢地变谢玲抓了过去……
徐睿吓得一把拉开妻子,谢玲有些莫名其妙,她拍了一下徐睿惊慌的脸:你又看见了……
徐睿点点头,前后不过几分钟,他已经又是满头大汗了。
正在这时,大厅正前方的帘子被掀开了,有人在里面喊道:请徐睿夫妇!
那个端坐在内堂中央,身穿黄衫子的男人,一脸麻斑。此刻他正闭着眼,也不看来人,只是说了一声:坐。
徐睿与谢玲互看了一眼,刚想说些什么,却看见张大师身边的人眉头一蹙,两人便不再说话,直接在大师桌子对面坐了下来。
张大师也不说话,像是在闭目养神一般坐着。内堂很闷热,有一股说不出的霉味。
就好这样僵持了好久,徐睿终于有些不耐烦了,他扯了扯领口,正要站起来,却听见张大师突然张口,只说了一声:事主所遇之事,恕老夫无能为力,两位请回吧……
听了这话,徐睿愤怒了,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张大师就说道:我们等了这么久进来,你坐在那儿一言不发,什么态度啊?什么都不问你就轰我们走,我看你也没什么真本事!不过是个江湖骗子罢了!
张大师被徐睿这一顿吼,倒也不生气,他睁开眼,笑咪咪地看着眼前这个愤怒的男人,说了这样一番话:
善恶有报,天道轮回,种善因方才得善果,反之亦然。事主心中所困之事,必有缘由。那跟着事主的女冤魂,也是可怜之人,此事是因孽障而生,若出手,必遭天谴。老夫一把年纪,自然是不想受这无妄之灾,请事主见谅。
张大师的这一番话,听得徐睿脸色惨淡,谢玲也是心有余悸,张大师看了一眼谢玲,见比女子生得实在漂亮,对该孽障的缘由似乎明白了几分,他于是又说道:
那女鬼求得什么,二位事主自然心知肚明,要化解她心中的怨气,也只能靠事主本人。
谢玲一听,赶紧说道:大师真的不能出面吗?
还没等大师回答,徐睿已经是气愤非常,他一把拉起谢玲:走!既然他这样说,我们也没必要自讨没趣,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方士,我就不相信,还有钱不能解决是事!
说罢,他拉起谢玲就往外走去,张大师在后面只说了两个字:送客!
又一次被梦魇惊醒的徐睿,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半夜两点,身旁的妻子正在熟睡,他轻轻吻了一下谢玲的额头,便悄悄爬了起来。
他默默地穿好衣服鞋子,提着一包东西就出了门。
夜里的室外有些寒冷,徐睿裹了裹身的上衣服,看了看四周,便径直朝前走去。
在徐睿的身后,不知道从哪里吹过来的风扬起尘土与碎片,徐睿似乎有所觉察,他转过头来,身后的一切却又突然静止了。
徐睿头上又开始冒汗,他转过身来,加快了脚步,几乎是一路小跑着。
终于,他在一个僻静的小角落停了下来。这是一个大楼的转角,灯光很昏暗。
徐睿蹲下来,看见地上渐渐涌出一大摊鲜血,很快,就将他的鞋子染红。
从鲜血中伸出一只手,直直地就朝徐睿抓了过来……
徐睿用力的晃动了一下头,所有的幻觉全都消失了。他拿出包里的东西,那些是香蜡和纸钱。
徐睿点上香蜡,又烧上纸钱,火光映照在他脸上,只见他一边烧一边念道:
美兰,我对不起你,是我见异思迁。可楼是你自己跳的,也没人推你下来。我们十年夫妻也不容易,我梦到你有话要对我说,你想对我说什么呢?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是想骂我是陈世美吧?
跳动的烛火将徐睿地上的身影拉得很长,而就在他不远处,一个红衣长发的女鬼正静静地看着着他!
突然,那女鬼猛得一回头,站在十米开外的谢玲被那可怖的眼睛死死锁住,她吓得浑身一颤!
第二天,谢玲避开徐睿,独自一人开车开车去找张大师。当她把满满一箱子钞票奉到大师面前时,张大师只是摇了摇头。
谢玲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神秘一笑:如果我用这个作为交换呢?
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谢玲依旧能感觉到那躲在屋子里面的怨灵,还是在角落中暗暗地看着自己。
但是跟之前不同的是,她今天一点儿也不害怕,心情还很不错。
谢玲挽起袖子,接了一盆水,她想了想,从包里拿出一个袋子,袋子里装的是一些白灰。
把那些东西倒入水中,伸出玉手轻轻搅动了几下,白灰就与水溶在了一起。
她拿出毛巾,蹲在地上就开始擦地,擦地非常认真
仔细,一个角落也没有放过,直到把那盆水擦地一点儿不剩。
她满意地看着被擦得一尘不染的地板,这才站起来弓了弓腰身。
肚子有些饿了,做点儿什么东西吃呢?她打开冰箱,拿出一个小盆子,里面是红红的一片。
那是最新鲜的血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