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凌晨天色微亮的时候段剑锋感觉到有人去了卫生间几次,但也没心情睁眼看,想必是谁半夜大小便。
星期六是规定休息日,没响起床号,一觉醒来,段剑锋睁开眼一看手机,晕,七点了,早饭都开始了。再不起没饭吃了。腾的一下坐起来,扭头一看,宁大壮和孙得江依然在床上躺着,捂着被子。但龙海生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悄悄出门不见了。
“真******不够意思,自己偷偷起来吃饭,也不管一个寝室的战友,看来和我们真不是一路人。”段剑锋心里暗骂。其实龙海生也冤枉,他睡得比较早,喝多了也不知道蚊子咬,就连宁大壮、孙得江、段剑锋三人半夜起来冲凉水澡也不知道,早上不到六点就醒了,头疼欲裂,简单地洗个脸就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去了,怕其他人没睡醒,走路没敢发出声响,也没和众人知会一声。
段剑锋一边穿衣服,一边喊宁大壮和孙得江二人起来吃饭,喊了几声,二人哼哼哈哈答应着也不起床,段剑锋已经穿完衣服洗漱完毕,二人还赖在床上不起来。
段剑锋着急了,都七点十分了,再不去吃饭就真的吃不上早饭了。上去就把宁大壮的被子揭开,宁大壮光着上身,猛地坐起来,吓了段剑锋一跳:“日了,亲,你脸怎么这么红,被人家煮了?”
“我是不是发烧了?有点冷,难受。”宁大壮用手摸摸自己的额头。
“你自己摸自己能摸出来冷热?过来,我试试。”段剑锋把手背探到宁大壮头上去试。
“呀,真烫手,你发烧了,怎么回事儿?昨晚上冻着了?天气也不凉嘛。”段剑锋有点疑惑。
“可能跟洗冷水澡有关系。”宁大壮思索着分析。紧接着又想起了什么,道:“你快去看看老二,他昨天晚上去了好几次卫生间。”
段剑锋闻言,不敢耽搁,走到孙得江床前,揭开蒙着的棉被,孙得江双目紧闭,一头大汗,也不知道是热得还是病的,段剑锋用手背试试孙得江的额头:“坏菜了老大,他比你还热。二哥,二哥,醒醒,怎么了?没事儿吧你。”段剑锋推摇着孙得江。
孙得江艰难地睁开眼睛,歪过头来看了一眼段剑锋,有气无力地道:“可能昨天洗冷水澡有点着凉,闹了一晚上肚子了,身上没有一点力气,你那儿有痢特灵没有?”
段剑锋摇摇头,看向宁大壮,宁大壮也摇头表示没有。
正在这时,孙得江猛地踢开被子,连滚带爬地奔向卫生间,连卫生间的门都没来得关,里面传出来了惊天动地的声响。也幸亏军事学院住宿条件不错,为每个寝室设计了单独的带马桶的卫生间,否则真是难以想象孙得江能否来得及。
段剑锋一脸的不可思议,自己洗了两三年也没发过烧也没闹过肚子,没想到第一天传授妙计就把大哥二哥给坑了,罪过呀罪过。
等了半天,里面没动静了,但孙得江还是不出来,宁大壮已经穿好了衣服,发烧也不能总躺着,他边穿衣服边和段剑锋商量着一会出去打听打听卫生室在哪儿,买点退烧药和止泻药回来。
见孙得江半天不出来,段剑锋走到卫生间门口一看,吓了一跳:“二哥,你怎么了?”原来孙得江这一通闹肚子加发烧,已经把他折磨地气力全无,方便完后提起裤子一阵眩晕,又一屁股坐在马桶上,没力气起来了。
听到段剑锋一声喊,宁大壮也赶忙走过来,和段剑锋一起把孙得江扶出卫生间,拉了个凳子让他坐在那儿。
“怎么办,老四?”宁大壮没了主意,看孙得江那样子,吃药都保不齐顶不住。
“吃药恐怕耽误病情,我看还是送医院吧,就便你也到医院看看,行不老大?”段剑锋和宁大壮想到了一起。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走,我背他。”宁大壮起身想背着孙得江。
“得了吧,你也是病号,我背。对了,你给许飞打电话,让她们来帮忙,我们不认识医院,出去还需要打听路,浪费时间,快!”段剑锋倒不是想趁机帮许飞和聂晴制造出门机会,现在是真的需要她们帮忙。平时很少出门儿,没意识到坐出租根本不用问路。
宁大壮倒也没争着背孙得江,一边跟在段剑锋后面走,一边掏出手机来打电话。
不一会儿,手机接通了,里面传出许飞的声音:“早上好,宁师弟,有什么事儿?”许飞倒是对这个面相忠厚了大个儿师弟印象不错。
“大师姐,不好了,孙得江和我都病了,尤其是孙得江,闹肚子闹得都站不起来了,段剑锋正背着他向学院门口走呢,想送他去医院,段剑锋说想让你和聂师姐帮忙送我们去医院,我们不认识路。”孙得江真是着急了,不管许飞答不答话,一口气都把话说完了。
电话那头的许飞怔怔地呆了好一会儿,接着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把旁边的聂晴和其它室友整得一头雾水,奇怪地看着许飞。
“大壮,又是段剑锋这小子的馊主意吧,他真能整啊,还你们两个一起生病了?他还背着孙得江走呢?多累呀。他怎么不也生病?这多有说服力?”许飞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
“真的,大师姐,孙得江后半夜去了好几次卫生间,早上还坐在马桶上起不来了呢。”宁大壮生怕许飞不信,把孙得江的隐私都曝了出来。
“好啦,好啦,大壮,你们的好意师姐们心领了,你们昨天晚上也看到告示了吧?从这学期开始每个星期六都放假一天呢,而且,不用你们装病,我们出去的办法也有的是,只是昨天逗你们罢了,算了吧,你们自己好好出去玩儿,今后你们也没这么好的机会了。”许飞好心地叮嘱着宁大壮要抓紧时间出去玩玩儿。
宁大壮都快要哭了,“大师姐,我们是真的病了,不信让段剑锋跟你说。”说完把手机放到段剑锋耳边。
段剑锋背着孙得江,两手托住孙的大腿,一边走一边说:“大师姐,我大哥说得是真的,昨天晚上热,我们冲凉水澡,结果他们两个以前没洗过,都病了,我大哥现在发烧40度,孙得江更烧得厉害,还拉了一晚上,再不送医院就不行了,快救命啊大师姐!”最后一句段剑锋几乎用吼的声音说出来的。
听到段剑锋的一通解释和一声吼,许飞就知道真的出事儿了,急急忙忙叫上聂晴,换上便装,收拾了点东西,就奔下楼去。
一出女学员楼外的月亮门,来到直通南北的主路上,许飞聂晴二人就看见段剑锋三人急急忙忙赶过来,孙得江虽然瘦也有一百多斤,饶是段剑锋身体不错,也累得一头细密地汗珠儿。
“我出门口打车。”聂晴说完头也不回地朝学院门口跑去。
一看孙得江双目紧闭满头大汗的样子,许飞也急了:“快走快走,怎么这么瞎胡闹,晚上冲什么凉水澡。”许飞跟在段剑锋身旁,边掏出手绢替孙得江擦汗,边埋怨着。
“老四说冲凉水澡有好处……”宁大壮是老实人,打算向许飞详细解释一下冲凉水澡的好处。
“哎哟,大哥,快帮忙托着点儿,我要背不动了。”段剑锋可不想又被宁大壮出卖一回,弄不好又被许飞一顿批。
幸好,许飞注意力在孙得江身上,没接着宁大壮的话头追问。
来到大门口,值勤的卫兵倒也没阻拦,一看是真有病号儿,孙得江的满头汗珠是装不出来的。就连段剑锋、宁大壮和孙得江三人穿着学员夏常服出门儿也没管。
尽管军事学院规定学员私人外出即可穿常服也可着便装,但学院还是愿意学员外出穿便装,因为学院管理者心知肚明,学员外出不是聚会喝酒就是娱乐消费,发生点影响军人形象的事发生是不可避免的,着便装就避免了这种可能性。喝多了躺在大街上,穿着军装,那不连军事学院的形象都要大损?应了那句现代官场的名言: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规矩需要由执行它的人灵活掌握。
但卫兵还是很负责地把几人的学生证登记了一下。而且特意询问了一下刚才出去的聂晴是不是和他们一起的,并表示将把聂晴了许飞二人做好事帮助新学员的事迹上报教务处,军队或军校是讲究奖罚分明的地方,一是一二是二。
众人勉强挤上了一辆出租车,本来的哥是不想全拉下五个人的,但一看有重病号在身,毅然冒着超载被交警罚款的危险,让五个人全上了车,宁大壮块儿最大,坐在副驾驶,孙得江坐在中间,聂晴和许飞一边一个,段剑锋只好委屈点半蹲半坐地挤在聂晴和孙得江中间了。
路上聂晴好奇地问:“怎么回事儿?怎么一晚上你们两个人都病了?水土不服也不能这么厉害吧?”
宁大壮扭头儿就要如实相告,段剑锋盯着他重重地咳嗽一声,宁大壮讪讪地转过头去装作没听见聂晴的问话。
许飞却用眼睛向段剑锋白了一下,嘀咕一声:“祸害精。”原来刚才宁大壮说的话许飞都听到了,只是她没空理会而已。
段剑锋明显地感觉到紧挨着聂晴小腿的臀部被轻踢了一下:“又是你惹得祸?”
“啊?呵呵,昨天晚上天儿热,我们洗澡防暑。”段剑锋可不敢再乱吹冲冷水澡的N种好处了,更不敢说是自己鼓动宁大壮和孙得江的。
“嗯,老四说洗冷了还能盖被防蚊子。”宁大壮听见段剑锋没有道出洗冷水澡的重要好处,实在憋不住了,及时进行了补充回答,以示在自己尊敬的师姐面前没有藏私。
“哦,原来如此。”许飞、聂晴都明白了,必定是段剑锋这货鼓动宁、孙二人洗冷水澡的。
“那他们俩就是你坑的,要不你怎么没事儿?”聂晴一下子就分析出了问题的关键之处,令段剑锋哑口无言,臀部上又挨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