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离开?真是一个让人头痛的问题。
“你是谁的丫头,竟敢有这般胆子与本宫斗嘴。表哥怎会留你这种丫头在庄内!”说完,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跪在地上的鸢儿。越来越多的丫环聚集在周围小声议论着,哦,真想不到,这凝才郡主来庄才第二天,便这般教训下人,可见是个多厉害的角色,以后得小心侍奉才是。
真是烦躁,外面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就不得安宁。
复新恋理了理头发,走出去。
院子外不远处围了一群人,隐隐约约听到哭声。
“怎么了?”下人们闻声,纷纷让道给这位当家夫人。
复新恋一眼便瞧见了跪在地上的鸢儿。
“鸢儿,出什么事了?”复新恋俯身低问。
鸢儿惊恐的望着凝才郡主,打了个哆嗦,摇摇头说道
“夫人,是鸢儿的错,是鸢儿不小心撞到了郡主,洗脸水泼到了凝才郡主的脸上,所以才.......”
这样吗?鸢儿是何其细心的人,又怎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看鸢儿脸上的五指印,明显是有人故意找茬,没想到她复新恋才进庄不久,就要与别人进行斗争。
复新恋暗自给自己鼓了鼓励,说道
“那么说,这是鸢儿的错?”复新恋挑眉,凝视眼前这位郡主。
“那当然,表嫂你要替凝儿做主啊!”
做主?复新恋冷哼一声,那谁替鸢儿做主?恐怕她相信鸢儿都要比相信这位凝才郡主好。复新恋沉默,思考带怎么处理。突然,眼前的一抹油渍引起了复新恋注意,更重要的是,那油渍上的鞋印不是鸢儿的,恐怕是另有其人。
复新恋盯着凝才的鞋子,一动不动。凝才郡主被复新恋盯的发慌,吓到退后了几步。
复新恋微笑,也就是说应该是凝才撞到了鸢儿。复新恋蹲下身,小声在鸢儿耳旁问道:“是凝才撞到的你?”
鸢儿轻轻的点了点头复新恋满意的笑笑,她可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况且她现在是庄主夫人,是这里的唯一的女主人,所以她有权利处理。
“凝才。鸢儿回嘴固然不对,我自然会惩罚她的,但是,恐怕不是鸢儿撞到你了吧。”
“表嫂!”凝才郡主生气的嘟起嘴。
“你怎么相信这个臭丫头也不相信我,你看我的衣服都shi了呀!”凝才郡主身旁的丫头默默的低下头,她太清楚凝才郡主的脾气了,这样的她,出门在外,没有理,是会吃亏的。
复新恋指了指地上的油渍上印的脚印说道
“那你看这是什么,恐怕这件事情究竟是怎样某些人还是应该心知肚明吧。不要忘了,一个人做的事情,总会有另一个人看着。”
凝才郡主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那个把油渍弄在地上的下人,暂且先放过你,以后若是再这般不小心,造成这么多事端,决不轻饶。”
复新恋望着一群下人,冷冷的目光扫视过去,说道
“今天的事情就这样算了,要是让我听到有乱嚼舌根的人,下场你们是知道的。”
“表嫂!你怎么可以这样!”
“好了,这件事就这样吧,你们这些丫头是无事可做吗?”话一说完,刚才看热闹的丫环一哄而散。低头离开了。
复新恋叫起跪在地上的鸢儿。
“鸢儿我自会处罚,不过凝才你的脾气也应当收敛些。”
复新恋说完,拍拍一休,转身准备离开。
身后的凝才突然放声大哭,自顾自的哭啼起来。复新恋暗想,这凝才怎这般不经说,才说了她两句,就哭了?复新恋摇摇头,径直往前面走。
“表嫂!凝儿错了,凝儿不该与一个丫环瞎计较,你就原谅凝儿吧,凝儿错了!”复新恋一震,停了下来,鸢儿已经跪了下去。
“庄主......”她就那么呆望着他,难道他会被这样一个浅显陷害所谋骗,他是否会听她解释一番?
他不会。
竺阮修扶起坐在地上的凝才,拍拍她的衣服,仿佛害怕沾染了灰尘。
“我已经知道这个事情了。一个丫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不知道自己的责任吗?你胆大到这般地步了?”
“来人,打她二十大板,以长记性。”
“夫君,事情不是这样的,鸢儿没有错,你为何不问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这样子做?!”
“你的意思是,你夫君我不明事理?”
“妾身不敢。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你这毫无形象的,披头散发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你这就明事理了?”
“夫君你!.....”
“还愣着干什么,拖下去,打二十大板,要我重复一遍吗?”竺阮修等着家丁。青筋暴起。
鸢儿睁大眼睛,望着眼前的师兄竟是这般模样,为了讨好她,竟然拿她做戏,莫非她只是做戏的份?
鸢儿含着眼泪被拖出去。
好像终于有知觉了,复新恋望着被拖出去的鸢儿,望着窃笑的凝才郡主,只是因为她的身份地位没有她显赫吗?复新恋怒目瞪着竺阮修。
“夫君,请晚上抽空来妾身房间一趟,妾身有话同夫君讲。妾身告辞。”也不等竺阮修说什么,复新恋转身离去。其实,如果复新恋没有离开,竺阮修也不会同她解释什么,留在那里,也只是徒增烦恼和尴尬。
她向左,而他向右。
是为什么呢?难道丫环真的要低人一等吗?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给鸢儿定罚,好像是有离开的必要呢。她也不是什么金贵小姐,哪个又会正眼看她呢?好吧。那就这样决定了吧,复新恋暗自告诉自己,一定不要后悔。
晚上,一直小鸟从窗前飞过,复新恋回了回神,他还没来?是没有见她的必要吗?那好,复新恋狠狠心,就这样走好了,省的还要在竺阮修面前找理由,而且师父究竟是生是死,不明不白,她一定要亲手查出来。
而此刻,鸢儿正垂头跪在地上。
“起来吧。”
“是,主公。”
“鸢儿,你也算同我一起长大,你应当明白,我这么做是逼不得已,等我成为掌管天下之人的时候,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主公,鸢儿自知自身使命,老庄主让鸢儿多帮助你,那么鸢儿是不会后悔的。”
虽然在之前,鸢儿会觉得,为了竺阮修想要的藏宝图,她潜伏在复新恋身边,如今,又为了那凝才才挨的这顿责罚而委屈。不过无论如何,只要她助竺阮修完成大业,那么她便是自由之身,也可以做一只闲云野鹤。
“那好,既然这样,鸢儿你就先退下吧。”
“是,主公。”
“继续注意复新恋。”
其实,复新恋待她也ting好的,鸢儿突然有些不忍心,不忍心看着这样一个人受伤。
鸢儿刚走不久,突然又急急忙忙赶回来。
竺阮修闻声,挥一挥手,用内力把门震开了。鸢儿急急奔来,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
“主公,不好了!出事了!”
“什么事这么慌张?”竺阮修拂袖把门带合。
“夫人!夫!复新恋她不见了!属下没有找到!”鸢儿大喘粗气。
“什么!什么时候不见的!”竺阮修拍桌而起。
鸢儿扑通一声跪下来:“属下立即去找!”
“不,你不用去,她走不远,我自会去找她。”
鸢儿略微惊讶,不过还是立即回答到=道:“是,属下遵命。”
说完,竺阮修已然出了院子。
正是月黑风高夜,这样的一个夜晚多适合逃跑。不过,很悲惨的是,复新恋踩到了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人挖的坑,崴到脚,正吃痛着,不得不停了下来。
突然,竹叶上的夜露如泪水般,滴滴落下来,风起,风落。
他出现在眼前,他凝视着她。
“为什么离开?”复新恋咬牙,不回答。其实,她是犹豫的。因为肚子了可能还有一个未知的生命。不过,逃是逃不了的,那何不面对呢?
“夫君,你给我期限如何,我想亲手为师父报仇,况且夫君你平时那么忙,恋儿也不想在夫君眼前热惹开心。”
借口,都是借口,他好不容易试着去接受她,她如今是闹哪般?不,他决不允许,娘亲已经抛弃过他一次了,他不准别人再抛弃他!
“你就这般出去。莫非你已是调查清楚?”
“妾身不知道,我会找我义妹帮忙的。”
“楼绝煜不是你能够对付的。”
他这是在关心她吗?复新恋想。
他只是想囚禁她,想占有。可她不是一件物品,她有思想,楼绝煜说过,她很可能已经怀有身孕,但是她自己也不确定,这个消息不能告诉竺阮修,若是告诉他,想要离开就更难了。
“那好,三个月期限,我派鸢儿在你身边照顾你,如是三个月之后你不回来,你大概会想到后果。”
“是,妾身谨记。”
会有一些离别是人无法预料的,有时候会找借口,说哪个与哪个有缘无分。其实,不是天注定,而是你决定做的这些事中,结果就已注定,无论圆满还是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