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沙发上费力地起来,回到了自己房间开了电脑挂上QQ。闲来无事的时候我就喜欢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听听音乐,画会儿画。网络游戏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吸引力了,看着屏幕上一各个人物到处东跑西癫你争我夺,我感受到的只是凄凉。
大人们总是说我们这个时代的孩子过于的沉迷网络游戏成瘾,可是他们又懂得什么呢?我曾亲眼目睹自己的朋友一个星期不眠不休的纠缠在网络中,他也想从此戒掉开始新的生活,可戒与归反反复复终了网吧却成了他们的家,最后有的人迫于无奈被送到了戒网所。
“他们说在网络中,一切的虚幻给我们的是成就,是荣耀,是在现实中我们永远得不到的”。面对家长们那开合不住的呵斥和满脸的埋怨,难道你们就没有什么罪过么?青春期的问题不是一两个人能够正确分辨出的,不要和我们说什么你是专家,你是教授,都是骗子,你们都是骗子!罪大恶极,不可饶恕!而我只想和我亲爱的朋友们说——我们的青春只有我们自己最了解!
QQ上出现了个熟悉的头像,是戒的!也是一个曾经沉沦过的男孩,之所以称其为‘戒的’就是因为他总是说‘我戒,我戒’却总是戒不掉。
你小子在哪呢?听说你又离家出走拉?
我在家,才回来。
哦!
你怎么又上网啊?不怕你爹又尅你啊
不怕,哥们现在已经弃恶从善了。
真的?呵呵!
你现在在哪鬼混呢?
在放逐。我在这打工,已经一个月了,来不,有事找你?
好啊!反正我在家也没意思。等我!很快就到。
‘放逐’是一个酒吧名,名字起得很好,大概是心灵放逐,逃避现实的意思。有那么一阵子我和戒的就扎根在那,为了躲避他爸妈的‘大搜捕’。
那儿的老板是一群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曾经的摇滚青年而今蜕变成了各个公司的白领。每个星期他们照例在自己的酒吧驻唱一次,而那时我和戒的也可以上去客串一下混几瓶免费的啤酒和果汁。
从抽屉里趴出了我的那部诺基亚匆匆的下楼,二十分钟后我就出现在了‘放逐’门口。白天人很少而且又是上午,整个酒吧里就剩下那么几个休班的服务员在一旁做着清洁。
我拍拍从我身边经过的服务生问:“戒的呢?”
“戒的哥?恩……在那!”她回过头指了指吧台的方向。
“恩?什么?戒的,还哥?”我诧异的打量眼前这个小妹妹,确实有点眼生。
径直向吧台走去,昏暗的灯光下戒的肥胖的身躯坐在椅子上,下巴支在台面上正在闭目养神,看来昨晚他是累坏了。
“嘿!兄弟给我来瓶82年的矿泉水!”我轻轻地敲了敲台面。
“恩?我这憋这一泡陈年童子尿你要么?”戒的眯着他本就不大的眼睛看着我。
“哈哈!还是老样子,太粗俗拉!谁家姑娘嫁你可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拉!”我凑到戒的身边坐下。
“我粗俗?呵呵,你也好不到哪去。” 戒的又闭上了眼,“别忘了,咱俩可是一个绳上的蚂蚱!”
“是不是妖孽乐儿来了啊?”吧台下传来了一阵女声。
戒的坐直起了身板揉着眼睛说:“是,英子姐!是该死的,挨千刀的,混账王八蛋,妖孽乐儿来了”
“呵呵,我一猜就是,要不我们的小戒的不会这么激动?”一个黄头发的女人从吧台里站起了身,这位就是英子姐。这儿老板的妹妹,今年20岁是戒的原班的同学,高中毕业后就替他老哥打理这间酒吧。是个很会做生意的女孩,就是因为有了她‘放逐’才支撑到今天。她每天周旋于形形色色的客人中间,把酒吧的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生意日见红火起来,而且对我和戒的特别的好,平时帮了我们不少的忙。
“英子姐,最近可好啊?”我看着黄毛女说,“刚才门口的妞儿是谁啊?一口一个戒的哥的叫着,那个酸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不许和我打马虎眼,坦白交代。”
“哦!他把的小妹妹呗,这还用想?”英子低头擦着马克杯说。
“是嘛?工夫渐长啊!戒的,怎么勾搭上的啊?”我用手轻拍着戒的肩膀幽幽的说。
戒的条件反射似的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抻着懒腰说:“别听英子胡说,什么把的妹,我们才认识几天啊?”他背靠在吧台上望着远处辛勤工作的小姑娘给我讲起了故事。
原来,前几天戒的晚上从家过来上班,半路上看见几个小流氓围着一个小姑娘动手动脚。当即戒的就冲了过去,凭借自己人高马大的优势吓走了小流氓不说还英雄救了美。后来得知小姑娘叫高言是一中高一的学生,那天和朋友约好出来通宵结果朋友没等来却遇见了这么几个小流氓,幸好戒的及时赶到救了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老流氓当英雄,你还想老牛吃嫩草吧?毛都掉光了也挡不住你那一身的****,哈哈哈!”听完戒的惊心动魄的遭遇后我大笑地说。
“胡说!嘿!我就纳闷世界上怎么就有你这样的妖孽啊?没有人情味儿!” 戒的白了我一眼。
“那她怎么到这儿来了啊?”
“还不是我们小戒戒有魅力,她自己要求在这里打工,就为了和他在一起。”英子擦好了杯子又蹲下不知道在吧台里搞什么呢。
“嘁!明天我就去追她,追到手破处玩完就甩了!” 戒的一脸不屑。
“ 行,纯爷们!有那胆儿你就上,我不拦着你——”英子应道。
“上,上,怎么不上,挺大一老爷们怕个啥?有酒喝有妞上,这不是你一贯的生活追求么?”我在一旁给戒的打气。
“那我上了啊——”戒的扬头往吧台里看,只见英子站直了腰,一手拿水果刀,一手拿芒果,怒目圆睁地也看着戒的。
她把芒果放在吧台上,一刀切下去,芒果汁溅了戒的一脸,然后说:“你们俩谁动我妹一根手指头,下次我切的是什么你自己想吧!”
此言一出,吓的戒的手赶紧捂住裤裆不敢出声。
“什么,英子?那是你妹妹?没搞错吧?”我惊叫出了声。满屋子人的目光都射向了我,接着我不好意思的咽了口吐沫后压低了声音说:“别乱认亲戚!你什么时候还多了个妹,要是真的那中国计划生育的工作做到你家那分上,看来够失败的,阿姨生了三胎了!”我还不忘用手做了个三的手势。
“少在那放没用的屁!”英子猛地把刀拍在吧台上差点没把我吓得从椅子上掉下去。“我说她是我妹妹就一定是我妈生的啊?把我们家当成什么拉,猪圈啊?”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什么也没说?呵呵!”我看着一脸愤怒的英子戏噱地说。
“哼!刚回来就气我,看把我气死了你们上哪蹭免费的啤酒饮料喝!”英子满脸通红的扭过头不再看我。
“她是英子老姨家的小妹。” 戒的看到这种尴尬境况无奈地说,“是高言他老爸把她介绍来的,说是帮英子干点活顺便体验下我们劳苦大众是如何讨生活地。”
“你看你妹,人那贤良淑德大家闺秀,你看你这当姐,不是动手动脚就是动刀动枪,你绝对是基因突变的产物, 哈哈哈哈哈哈……”我再也忍不住了,笑得前仰后合,满屋子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哪里来的怪物?
“‘天涯无处不相逢’这就叫缘分知道不?那你还不去追?”我对着戒的眨眨眼,他同样会意的露出一脸的淫笑。嘿嘿!
“我警告你们俩!谁敢打我妹的注意,我就把他死拉死拉地!”英子把头转向戒的,两眼直勾勾地盯他的脸,一把抓住了他的耳朵,疼得戒的连声告饶,大呼救命:“英子姐,我不敢了,不敢了。”看来他俩还满入戏的嘛?
“戒的找我来有啥事儿么?”言归正传。
英子撒开了手,一脸邪笑地看着我说:“你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日子?什么日子?是我离家出走回来的第一天?是我得知戒的结交英子妹的好日子?还是他们几个谁过生日?是星期六有免费的啤酒?不对,不对,都不是,那是什么呢?我一脸白痴状地看着戒的,乞求来点提示。
“是‘放逐’开业三周年纪念,笨蛋!”英子无奈地摇摇头骂道,“什么记性啊?这么多年的啤酒饮料的白蹭了,喂猪也该出栏卖肉了吧?”
“哦,知道拉!老板他妹儿没必要说的那么难听吧?什么猪猪猪的。这年头宰猪可以做猪难。想抓猪,你身边不是有一个么,你刚还抓过他的猪耳朵。”我大声的抗议着,而戒的已经掐住了我的脖子死命地摇晃着。
“呵呵,那你自己该知道怎么做了吧?”英子看着已经被戒的掐的透不过气的我说,“晚上我哥哥也来,我还叫了李瑞和幽幽,你自己看着办?可别给我们几个丢人把演出弄咂了,要不我哥哥杀了你我可管不了哦,嘿嘿!”
费了好大劲我才甩开了戒的一个爬上了台,心说,“今天回来的真不是时候。”
什么是快乐?这个问题肯定困扰过所有的人。某些甚至为此穷其一生去探索,终了却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弄明白快乐是个啥?
李瑞说‘快乐’是个屁,‘有感觉就别憋着,并且要让周遭的人感同身受’话说完他就真的感染了我们一次,果然奇臭无比,屁冲霄汉。英子说快乐是个很悬的东西,很对,这话她是最好的诠释者,自打她接管了‘放逐’之后每天看着形形色色的客人在这里纸醉金迷,借酒销愁时她总是感慨“社会把我变得堕落了”然后走到那些醉得一塌糊涂的人身边说‘哥们,该给钱拉’。这就是英子,一个曾清高地视金钱如粪土,而今却偷偷在屋子里数钱算帐的小老板-——快乐的小老板。
都市的夜晚总是比白天还要繁华。黑暗原谅着所有人的委琐,不安,浮躁和龌龊,不得不承认是黑暗多多少少的怂恿着人们犯罪,有时是鸡毛蒜皮、无关痛痒,有时则是违背伦理纲常、无法饶恕。
‘放逐’的顾客们打扮的花枝招展,放荡不羁。在屋里昏暗迷离的灯光下一切尽显光怪陆离。在这个充满妖艳魅惑甚至是堕落的地方,音乐调侃污言秽语黄色笑话以及男人嬉皮笑脸的调情这些杂糅于其中叫清者自清,浊者自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