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檬檬肝肠寸断地哭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哭累了,她坐在地上歇息,平复气息。
“麦檬檬,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要坚强!昂起头,让那些排长队等着看你倒霉的人看看,你是打不倒的麦檬檬!无论多倒霉的日子,你都能熬得过去!你会擦亮眼睛,等着看那些欺负你的人终有一天跪在你面前吃土!”
麦檬檬鼓起士气,激励自己振作。
她吸了吸鼻子,止住哭泣,捧起那条被撕成碎片的裙子擦干眼泪和鼻涕,一通发泄完,心情平静很多。
她抽噎着站起身,如同爱丽丝误入奇幻仙境一般,探索着漫步在这个华丽而陌生的房间。
她意外地发现一间更衣室。
雕工完美绝伦的衣柜赫然耸立在她的眼前,散发着檀木的幽香,安宁心神。
她的眼中跳跃起期待的眸光,然而,当她推开衣柜门时,她眼中的那道光芒刹那间泯灭。
什么鬼!
这衣柜足足有三米高,十几米宽,每一个细节都可以看得出来,它的造价不菲。
可衣柜的主人竟不能物尽其用,白白放着这么大一个衣柜当摆设,里头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空空荡荡,只挂着一袭款式典雅的婚纱,却不是当下流行的样式。
婚纱的手工精湛,刺绣的纹样一看便知有些年头,数不清的钻石镶嵌在那袭白纱上,阳光照耀下来,像流瀑般垂落的裙摆,流光溢彩,璀璨夺目。
麦檬檬满面愁容地瞅着那件婚纱,对它大倒苦水:“你说你镶了这么多颗钻石有什么用,还不如东北大棉袄!至少,大花布还能穿出门,你有什么用?我穿着你走出这个房间门,一溜出去肯定会被当成神经病,没事穿着婚纱在街上瞎跑!”
她为难地端详那件婚纱,越看越嫌弃:“我要是穿这婚纱逃跑,人群中瘟神肯定能一眼就看到我,跑不出两步,就会被拎回来。”
但是——
除了它,还能有别的选择吗?没有!它再不济,也比裹着床单出门好。至少,它还算是条正经出自裁缝之手的裙子。
她无奈地从衣架上取下那袭婚纱,床单跟婚纱,她明智地放弃前者,选择婚纱。
“只有你了!”
麦檬檬抱着婚纱走进浴室。
刚推开浴室的钢化玻璃门,里头纯钻石手工打造的吊灯闪瞎她的眼。
“这里是浴室?”
她还以为自己走错房间,来到哪个高级私人会所的礼堂。
“吓死!”
这浴室高贵得她都不敢洗澡了。
万一碰坏什么器具,瘟神找她索赔,她一辈子给他做牛做马当奴隶,她也赔不起。
麦檬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走进浴室。
这浴室有她家的三倍大,装潢奢侈得令人咋舌。满目的黄金器物,碎钻,金光闪耀。
她只是一介出身于市井,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四实习生,眼前浮夸的场面她从前见所未见。
她摇头晃脑,心疼地道:“啧啧啧……这些人可真拿钱不当钱。浪费!不过就是一个洗手盆,需要这么铺张?”
那可是采用上等白玉精雕细琢的洗手盆,光这一个洗手盆,够她每天喝一杯星爸爸的焦糖玛奇朵,啃一根德克士的手枪腿,吃一份必胜客的下午茶套餐,吃一辈子,吃到吐。
她可以去看GD的演唱会,坐飞机,去看BigBang,内场VIP,坐第一排,正中间,正对着舞台。
他们巡回到哪座城市开演唱会,她就飞到那个城市,跟他们住同一间酒店。
她还能买GD的同款衣服,同款首饰,同款帽子,何止如此,买GD的同款跑车都够。
唉!
适度的幻想有助于治愈悲观的心情,惨淡的现实依旧惨淡。
她把那袭婚纱挂到墙上,蹑手蹑脚地走到浴缸边,一路上都提着气,生怕碰坏什么东西。
浴缸亦很高级。
边缘都是自动化的按钮。
她杵在浴缸旁边研究了老半天,冷水溅了一脸,才分清了哪几个是放水的开关,哪几个是按摩的键。
她拧开出水的阀门,温热的水哗啦啦流进浴缸,飘散出热气。
她一只脚跨进浴缸,撕扯的疼痛差点让她脚软地跪地。
浴缸正对着一面大镜子,边框镶着金条,她躺在浴缸里,不经意瞥见镜子里的自己。
乍一看,她被自己的模样吓了一跳。
她的头发蓬乱,脸色发青,身上到处淤青,抓痕随处可见。
这些都是瘟神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麦檬檬的眼中闪过一瞬息的憎恶。
“咕噜。”她的肚子发出怪叫。
饥饿使她的恨意变得短暂。她捂着肚子,天大的恨,也没有填饱肚子重要。
她得喂饱自己,才能活,活着才有力气恨。
浴室外面。
这间总统套房的正门被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