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使者拍拍胸脯说:“我西凉自然是诚心向陈国皇帝求亲的!”
皇帝冷声一笑,双目乍寒:“诚心?朕看你们分明就是假意!假冒西凉使者,该当何罪!”
大胡子面色一愣,很快就摆出怒色:“我西凉向你陈国示好,不想却遭到这样的待遇,礼仪之邦全是狗屁!”
皇帝招招手,公公将密函送上。皇帝说:“你们已经在这里呆了两天,朕这里有西凉王子亲笔密函,西凉使者三天前从西凉出发,又如何在一天之内赶到陈国。很显然,你们两个就是假冒!你们还在宫外布下陷阱,刺杀南郡王,这又该当何罪!”
大胡子神色一沉,原本他就是计划让人知道是他们刺杀了南郡王,可现下前功尽弃被认出是假使者。可大理寺不是还未查出结果吗?想到这儿,大胡子才反应过来,宫女和大理寺所放出的消息都是假的!
见大胡子久不啃声,另一人对大殿金座上的人昂首道:“哼,即使如此,也轮不到你私自定罪!”
“陈国与西凉向来交好,自然不会因为你们坏了关系。”话落,从殿子后走出一个身穿暗红黑边花纹袍的男子,站在殿下二人立刻变了神色。
男子向皇帝拱手作揖,语气柔缓平淡:“我自然是遵从陈国皇帝的决定。此二人蓄意破坏两国关系,罪该万死!”
皇帝谦和致笑,朝殿下摆摆手。护卫军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将假使者抓住捆绑,拉上凌迟台。
假使者一事惊动两国。西凉王亲自书写歉意信快马交到皇帝手中。
原来假使者是西凉多达拉将军的手下。多达拉因功逐渐权大,野心也日益增长,妄图谋权篡位。此人心高气傲,觉得西凉低声下气不该讨好他国,于是拖延西凉使者出发日程,派假使者前往陈国,蓄意破坏西凉和陈国的关系,妄借陈国兵力除掉西凉国君,再自封为王,拼得天下!
多达拉在事情败露后投靠北凉。北凉国君听闻此事,厌其野心,在招待酒中下毒,毒死了多达拉。
一条可以背叛主人、妄想成王的狗,又怎么确定在下一个主人面前不存这样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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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璃放心不下林文玉,趁出宫采购的机会前往客栈,可敲开林文玉的房间,里面站着的去是一个陌生男子。妘璃在门口带住了,惊讶问:“你……你是哪位?”
男子搓搓眼睛,睡意朦胧,刚从午觉中醒来:“姑娘,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吧,这是我的屋子。”
心头猛地一震,才两天功夫,怎么屋子里的人就换了,难道他是林文玉在这里认识的朋友?妘璃又问:“你的屋子?你……你认识林文玉吗?”
男子仰头想了想:“林文玉,不认得。”
难道林文玉走了?可是他身无分文,别说回乡的路费,就连客栈的银子都付不了啊!
妘璃急忙跑下楼找到掌柜的。掌柜的一眼就认出她,恭恭敬敬道:“原来是光华殿的姑娘,有礼有礼。”
妘璃问:“之前我安排住着的人呢?”
掌柜的说:“被南郡王府的人接走了。小店不如皇宫王府,还请姑娘帮我传达一声,让那位公子不要怪罪才好。”
妘璃抓着前面那句话,急切问:“南郡王府,你是说人已经被南郡王府的接走了?”
掌柜的点点头,奇怪望着她。
南郡王府,那么一定就是陈景佑派人带走林文玉的!妘璃急匆匆离开客栈。楼道上,一个男人默默望着妘璃离开的背影。
光华殿,南郡王府。他笑了笑。
南郡王府大门紧闭,带刀侍卫冷面站在门的两边。妘璃整理衣装,端步上前,请见陈景佑。
侍卫道:“郡王今日不见客。”
妘璃紧张问:“这两天,郡王有没有带人回府?”
侍卫冷面不答话。
妘璃又急又气,在门外等了片刻只得先离开,匆匆集了光华殿所需后无奈回宫。
陈毓馆和陈景佑向来要好,这次真使者觐见皇帝据说也是为了和亲一事,但此事只稍稍提了一次便没了下文。陈毓馆还是担心的很,于是总向陈景佑打听情况,妘璃希望能借此见一见陈景佑,问问林文玉一事。
可是陈景佑偏偏不露面,陈毓馆急得打转,妘璃更急得不知所措。
锦文殿丢了东西,锦妃下令彻查锦文殿上下以及七天内到过锦文殿的所有宫人。妘璃也包括在内。
锦文殿的宫女来到光华殿,将妘璃领到偏处搜身,并另有两人通报陈毓馆之后搜查妘璃住所。
宫女从妘璃身上搜出玉佩。虽然锦妃丢的是玉钗,可是……这玉佩手感还不错,看起来价值不菲。想到这儿,宫女厉声道:“你一个小小宫女,哪来的玉佩!是不是你在宫里偷的!”
如果搜不到玉钗,反而查出有人偷拿宫中物品,也是大功!
闻此,妘璃大惊,解释说:“此玉佩乃奴婢家传,并非宫中之物!”
宫女不为所动,将玉佩交给另一人:“去,拿给锦妃娘娘过目!”
妘璃想拦,可宫女大臂一张反将她先拦下,一双寒目紧紧盯着她。妘璃心想,锦妃好歹也是后宫一妃,总不会对一块玉佩起什么心。于是耐心等待。
很快,前去的宫女急匆匆返回,手上却空空的。她说:“锦妃娘娘喊妘璃进殿问话。”
妘璃心中咯噔,莫非那玉佩真有什么问题?
揣测不安来到锦文殿,妘璃低头跪在殿中。锦妃一身金红华服肃目而坐,沉声问:“你说,这玉佩是你家传之物?”
妘璃点头。
锦妃又问:“你父亲叫什么?你母亲叫什么?”
妘璃惊奇,莫非锦妃知道这玉佩的来历。
抑制内心的愉悦,妘璃回答说:“不瞒锦妃娘娘,奴婢还在襁褓之时就与亲人失散,所以奴婢也不知自己的亲生父母的名字。”
锦妃冷色更厉:“还在襁褓之时?那时候你什么都不知道,如何确定这块玉佩就是你父母留给你,不是别人偷来或者捡来给你的?”
妘璃惊讶抬头。锦妃所问……她也不知如何作答。她相信林文玉,可外人就不一定。面对锦妃突如其来的一问,妘璃张张口,想解释却又不知如何解释,只得愣在那儿。
锦妃将玉佩放在楠木褐桌上,面有缓色:“别怪本宫多疑。其实……这块玉佩在本宫进宫前,在一故人手中见过。本宫与那位故人十分要好,所以对这块玉佩尤为重视。如果这块玉佩真的是你父母留给你的,那么你也便是本宫故人的生女,本宫在宫里也会视你为亲女,护你周全与荣华富贵!”
这番话听在妘璃犹如一声雷动,柔肠百转,不知喜悲。
就在妘璃还未在那些信息中反应回来之时,锦妃已将玉佩收入自己袖中,并说:“玉佩先留在本宫这儿,等你证实之后,本宫再还你。”
无奈离开锦文殿的妘璃心中空空的,玉佩是唯一能找到亲生父母的信物,可现在却没办法证实自己和玉佩的关系。她究竟是谁?
出神间,有人忽然拍到她的肩膀。妘璃惊诧回头,眼前的竟是一身侍卫打扮的林文玉!
“文玉哥哥,你……你怎么会在宫里?”妘璃不可置信,林文玉怎么成了宫中侍卫?
林文玉见到她很兴奋,为避免旁人怀疑,马上用沉色掩饰脸上的喜悦,边走边小声解释:“是南郡王把我调进来的。如果没有他,我还见不到你。我已经修书给爹娘,说我在都城当差,叫他们不必担心,过段日子便回去看他们。这样他们也不必失望了。你跟南郡王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