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皇帝好像不知道痛一般,依旧在那里抓挠着,在碰到肋骨之后,却是抓挠不动,干脆就攥起拳头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力道还一下比一下大,大有不敲碎肋骨,把心脏给抓碎了,就不罢休的架势。
看了一会,直到听见肋骨断裂的声音,凤无双才懒懒的走上前去,一把捏住了皇帝的嘴,将药丸给塞了进去,自然是噬心丸的解药。
“把人弄到地牢去。”说完这句话,凤无双用帕子将手擦干净,起身扔到药炉下,转瞬就烧的只剩下灰烬,对夜北歌说道:“走吧,该办正事了。”
夜北歌嗯了一声,便沉着脸走了出去,陈老等人虽然有心要留下凤无双,探讨一下这毒药的事,可凤无双说有正事,又见夜北歌脸色沉着,便没人敢开口了,否则被扔出秦王府,还哪里有这好条件炼药啊。
秦王府的地牢并不大,只有重要的犯人才会关押在这里,从未有一个囚犯能活着走出去。
平时地牢是没有人守卫的,只有关押了重犯,暗卫才会过来看守。
而此时要审讯皇帝,自然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讯息,地牢里便只剩下夜北歌和凤无双,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皇帝。
“需要我回避吗?”喂皇帝吃下一个能迷乱心智的药丸,凤无双看向夜北歌问道。
“无需。”夜北歌摇头,因灯座上放置着夜明珠,且一共放置四颗,地牢里可以说是亮如白昼,夜北歌微皱的眉头也让凤无双看的清晰。
既然不用回避,凤无双便直接坐了下来,等待着皇帝药效发作,直到皇帝睁开混沌的眼睛,毫无焦距的看着上方,凤无双才问道:“你是谁?”
“朕乃秦国帝君。”皇帝回话,语气平淡。
“你最大的敌人是谁?”凤无双又问。
“夜北歌。”皇帝再回话,语气依旧平淡。
“你最想杀的人是谁?”凤无双再问。
“夜北歌……凤无双。”皇帝浑浊的眼眸里迸射出一股恨意来,然而只是一闪而过,又变得木然,连说话的语气也没有变。
夜北歌与凤无双对视一眼,他们这两个被皇帝恨到必杀的人,倒是不把皇帝的话放在心上,而是对药效十分满意。
“你最大的秘密是什么?”凤无双只是稍作停顿,便继续问道。
“秘密……”皇帝喃喃的开口,忽地哈哈笑了一声,眼睛虽没有焦距,可那笑声却是带着畅快,“夜北歌,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你母亲的下落,因为朕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哈哈!父皇,你果然是对那个女人动了情,就算不能留在身边,却把她护的那般周全,便是朕这个亲生儿子,你也不放心透露半句。”
皇帝的话,让夜北歌疑惑,在皇宫的时候,皇帝可不是这样说的。
“你不是告诉夜北歌,先皇将夜北歌生母的藏身之地告诉你了吗?”夜北歌问道。
“那是朕骗夜北歌的,要不是让他以为那个女人在朕的手中,夜北歌会听朕的话,会留着朕的性命吗?哈哈,夜北歌做鬼都不会知道,父皇在临死之际的确是将那个女人的藏身地点告诉了朕,可是他怕朕杀了那对母子,在朕寻过去之前,早已将那个女人转移了,留下的只是那女人的生活物品,连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皇帝愤恨的说着,眼珠儿通红,染满鲜血的双手紧紧攥握着,怒声道:“就算是没有那个女人又何如?朕照样可以利用那女人用过的东西来欺骗夜北歌,只要他相信那个贱女人在朕的手中,就只能成为朕的棋子,为朕去卖命。”
“就算秦国百姓都奉他为战神,是大英雄,可他夜北歌不过是一个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找不到的人,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做我秦国的战神,也不配做朕的敌人。”皇帝越说声音越高,像是发泄一般,继续喊道:“可笑的是,朕骗他说,那个女人被千夫所枕,他却只能在心里恨着朕,依旧不敢杀朕。哈哈,夜北歌,你就是个孬种,孬种。”
皇帝说着说着,就改为骂夜北歌,虽然夜北歌是冷着脸,却没有阻断皇帝的话,倒是凤无双听的皱起了眉头,似是在思索皇帝的话是真是假。
“既然知道那个女人对夜北歌的重要性,你就没有派人查找过吗?”凤无双问道。
“自然是查找了。”不知是不是凤无双的声音柔和的缘故,皇帝的心绪平静了下来,却是冷笑道:“可父皇好手段,朕查找了十多年,却不曾找到过一点线索,好像有人知道朕的行动,在不断的引导着朕朝错误的方向找寻。不过,朕虽然找不到那贱人,夜北歌也一样找不到,朕还可以利用他,这就足够了。朕要让父皇在九泉之下看着,他最在意的儿子,就被朕玩弄于鼓掌之中,而且朕想怎么玩弄就怎么玩弄,就算是把他磋磨死,夜北歌也不敢有反抗之心。哈哈,这一生,他夜北歌就是个见不得光的贱种,朕才是真命天子,他就算得到父皇的宠爱,也没资格与朕相争,永远都没有这个资格。”
皇帝说说话,又转移到对夜北歌的恨意上来,只是说话语无伦次,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见没有可用的线索,凤无双也不再问他,由着皇帝在那里自言自语,用眼神询问着夜北歌还有什么想问的。
“本王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夜北歌只是留下这一句话,便率先出了地下室。
凤无双摸摸鼻子,知道夜北歌这是火大了。
以夜北歌的能力,想要杀了皇帝并谋朝篡位,是轻而易举的事,虽然他不稀罕那个位置。
可现在才知道皇帝手中的筹码根本就是虚无的,如何能不恼怒?
走到皇帝身边,凤无双拔出腰间的匕首,利落的挑断了皇帝的手筋脚筋,又用银针封住了皇帝身上的几大穴道,让他们没有办法自尽。
想了想,又给皇帝的胸口洒了一些止血药,只是能保证皇帝不会失血过多而身亡,至于伤口愈合什么的,则是要看皇帝的求生意念和自身的修复能力了,凤无双可不想浪费自己辛苦炼制的药材。
“老皇帝,你前半辈子也算是无限风光了,以后就在这个地下室里好好的苟延残喘吧。”冷漠的扫了一眼仍旧被药效控制心神,连疼痛也不知的皇帝,凤无双便转身离去。
刚才刺入皇帝身上的几根银针,不仅仅是避免了皇帝能自杀的可能性,也是几大痛穴,保准皇帝每日都会痛不欲生,这可是比丹药的效果更好。
只要不拔出银针,皇帝便会日以继夜的疼下去。
从地牢走出之后,凤无双便来到夜北歌的书房,一向不需要被通报的凤无双,迈步走进书房里,看着一脸阴沉的夜北歌,却说不出安慰的话来,索性就坐在小榻之上,动手摆起了棋局。
“陪我下盘棋。”待摆好了棋局之后,凤无双看向夜北歌,邀请道。
“难得无双有这份兴致。”夜北歌勾起唇角,只是笑容不若平时那般勾人心魂,透露着淡淡的悲凉。
凤无双眉头一挑,对于夜北歌的过往,她从来没有问过,也不知道夜北歌为了遵守一个承诺,连自己的性命都放在其后,而她能做的只是为夜北歌解毒。
“接下来的时间,我会全力培养府中的那些医老和那几个招揽进府的医者。”凤无双落下一子之后,淡淡的说道。
“你要离开?”夜北歌挑眉,抬头看了凤无双一眼,问道。
“你身上的毒,想要彻底解决了,就必须出去找药草,秦国怕是没有那些草药。”凤无双回了一句,视线不曾离开过棋盘,又道:“不过在离开之前,我会先把紫霞殿给击垮。至少,能与他们分庭抗争。”
并不是在意紫霞殿是否存在,而是紫霞殿背后隐藏的那些拥护者太多,凤无双可不希望自己离开的时候,还要跟着一群尾巴,就连睡觉都要防备有人偷袭。
“最迟一年。”凤无双给自己定下了一个期限,又道:“秦国这边的事情早点搞定,有些事,需要你一起去做。一个秦国而已,不值得你浪费那么多的时间。”
“笑傲江湖,本王倒是很期待。”夜北歌的心虚宁静下来,把凤无双的话,当做是游历江湖。
棋盘之上,很快便进入龙争虎斗的趋势,可两人都没有犹疑,一子又一子的下着棋,可见心思敏捷。
“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凤无双拈起一颗子,朝夜北歌望去,道:“你的那个暗卫基地,倒是不错,有不少稀有的药材。在秦国境内,也算是风水宝地了,我打算把大本营建在那里。”
“可以。”夜北歌爽快的应下,不过是一点土地而已,复又问道:“既然想建造自己的宗派,想好名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