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就有一个老头驰着一叶小渔船过来。舞阳看他身形单薄,在这初冬时节,寒风一吹,身颤瑟缩,立刻让田信芳上前帮助一把。
“老人家,您是本地人?”
小老头抬头看问话的人,那朗润清华,风神秀澈,犹如天上仙人,光彩夺目,不敢直视,颤巍巍回道:“小人是洪乡人,距城二十多里地,年老无靠,打渔为生。”
“那老人家可知河水绝提之前有何异兆?”
老头皱着眉,眼波打转,侧身一看,先前那大汉正瞪着他,想起之前的警告,老汉不敢妄言,“小人不曾听闻有何异常……”
舞阳环视四周,后面跟着的都是本地船只,低声道,“下去吧!”
田将军又摸了一锭银子送给了老头。
沿着河道一路东行,苍茫一片,有不少地势高的地方还能看的到屋顶,有人候在树上伺候老母,有老人死守家园,不愿离开,身旁不经意飘过几具死尸,舞阳的心越发低沉。
这场洪水范围不大,沿途二十里有一大半沉没在水底,有些地方依旧可以辨别出一些树木屋顶的原形。
田信芳一路阴沉,都说战争残酷,这天灾如何又不残酷?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在天灾面前是那样的弱小不堪。
“娘娘,沿途二十里,牛羊猪死伤无数,为何死尸这般稀少?”
“田将军,这也是舞阳疑惑之事。”舞阳道。
“去派人把所有不愿离开的人全部强行撤离,夜晚过分寒冷,即便盖着被褥守在那也会生病的。”
田信芳立刻将命令吩咐下去。
待舞阳回到河对岸,县衙早有人等候在桥边。
软轿已备好,女婢分别站立两旁,舞阳见河东县如此阵仗,不由得横眉冷竖。
未等发话,田将军就上前劝道:“娘娘身体不好,万一劳顿过度,累倒异乡,那就得不偿失了,还是别推辞了。”
舞阳点点头,把女婢们都打发走后,方才踏入软轿。
回到县衙,舞阳同田信芳先去看望了灾民,便开始着手赈灾事宜。
舞阳问县衙为何河东县商户门庭紧闭,不打开门好好做生意,那师爷只说是小地方人,不识泰山,不敢放他们出来,怕惊了娘娘。舞阳心内冷笑,但也并未多语,随即便下了赈灾第一道旨“一切如旧。”
县衙一时不停的都在熬粥赈灾,洛子书派士兵们一队接一队不停地将粥运往山洞,寺庙,舞阳又在街上转悠了一圈,发现也有两家大户中午时分默默施粥,相比衙内,人气也不弱。
舞阳想过去询问一些情况,就见两家人纷纷避开回屋。
一头雾水。
舞阳命人找到柳城县地图,仔细分析了一遍,等到洛子书回来又相互商讨一番,终于敲定抗洪第一件事,引导洪水。
“对了,方县令,洪水期间,柳城死伤如何?”趁着时机,舞阳开口问道。
方县令诚惶诚恐,道:“回娘娘,柳城死亡已有一百多人,财产损失暂时无法估计……”
“死伤一百多,那尸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