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门帮曾经是京都最大的特工组织,门下分舵上千,风云一时。
可那都是曾经,如今的沙门帮群龙无首,一片散沙。
“他呢?”沈汀然听四爷说了不少沙门帮的事,可是却一点也没有说及她的父亲。
她从来不叫那个人父亲,因为他没有做到一个父亲该走的任何一点。
就因为她是女孩,就因为她不能继承家业。
她母亲从小逼着她像一个男孩一样,别人都在玩的时候,她需要努力学习各种常人难以想象的训练,别人都在谈恋爱的时候,她需要独立完成各种危险的任务。
她母亲告诉她,她生来就不可能和别人一样。
就为了讨那个人欢心,就为了让他多看自己一眼,她付出了多少,只要她自己知道。
不过她得感谢母亲的严厉,要不然,她很可能就死在牢里了。
沈汀然的情绪,乔四虎看在眼里,他知道他们父女两之间的隔阂一时间难以消除,但是,事态紧急,他不能再隐瞒下去了。
而且,现在的沈汀然在他看来,足以挑起这根大梁。
“你父亲他……失踪了。”
“失踪?”
沈汀然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她拒绝了四爷让她回沙门帮的请求。
她不想掺和江湖恩怨,更不想整天勾心斗角,而且,她还要报仇。
整夜难眠,她买了几瓶啤酒来到江边,吹着冷风,喝着冰冷的酒,她的心绪才稍稍安定。
什么沙门帮,什么失踪,跟她有半毛钱关系!
“你别走,二爷,我不想分手!别赶我走,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别分手!”
“要么拿着支票滚,要么没有支票滚,二选一。”
“霍仲尚,你混蛋!”
另一边的桥上,挺着一辆红色兰博,一对男女拉扯着好像是要分手。
真巧,男的她认识。
沈汀然头也不转地继续喝酒,只要天不塌,地不陷,那就跟她无关,喝酒!
几分钟后,她身边多了一个人。
“真不够意思,一个人跑过来喝酒。不过我们两还真有缘,这都能遇上,不是吗?”霍仲尚拿起啤酒喝了一口,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
青秀的线条勾勒出轮廓,亮若星辰的眼眸近在咫尺,性感的薄唇轻抿着,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诠释着两个字,完美。
微风徐徐,吹起她额减的碎发,一道清晰的伤疤让这张脸显得真实。
“看够了吗?”咽喉滚动,将最后一滴啤酒也喝完,身边的视线太过灼热,她没办法忽视。其实,她更想做的是灭了它。
说这次相遇是巧合,真是侮辱她的智商。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怎么安排,但是她知道,和他在一起,没有好事。
“不够,今晚恐怕你可以看到够了。”霍仲尚狂笑了两声,可是沈汀然分明感受到了杀气。
山雨欲来风满楼,现在想撤,已经来不及了。
大桥两侧齐齐照射刺眼的灯光,两群黑衣人朝这边冲过来。
“你出门没看黄历?”沈汀然真想掐死这个男人,每一次遇见他都没好事。
“呃,好像还真没看。”他坐在那里悠闲地喝酒,嘴角的弧度已经出卖了他。
这个男人想让自己成为他的枪,帮他解决这些人,他的如意算盘未免打得太响了。
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
两头都被堵着,插翅难飞,她也真会选地方,喝个酒也能碰上这事。
“祝你好运。”当那些人离他们只要十米的时候,沈汀然嗤笑着扔掉了手中的酒瓶。
好一会儿,才听见砰的一声。
不知为何,看到她的笑容,霍仲尚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什么意思?”他明知道她不会回答,可是他还是问了,此时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脸色十分僵硬。
“拜拜!”沈汀然咧嘴轻笑,她张开双手,闭上眼睛,人太多,空气都不清新了。
霍仲尚想不到她竟然会跳下去,这么高,她竟然敢……
余下,刀枪剑影,两帮人马血拼到凌晨,直至天明,一切恢复如常。
阿嚏!
从早上起,霍氏总裁办公室就一直有人在打喷嚏,昨天泡了一个多小时才游上岸,沈汀然把霍仲尚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当她抬头对上霍伯霆的时候,才想起来人家是兄弟。
“如果不舒服就请假,没人逼你。”他这几天对她的态度都是这么冰冷直接,她早就习惯了。
“拿钱办事,职责所在。”盯着电脑上的监控系统,沈汀然最近又加了一项工作,排查可疑人员,这个貌似本该是安保科的工作。
原本在批阅文件的霍伯霆突然放下手中的笔,沈汀然很想将电脑移出门外,因为他的视线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明天,代我去参加一个活动。”几秒钟之后,他补充道,“我会派几个人跟你去。”
沈汀然锁眉不悦,这事也能代?作为市长,不是该亲力亲为,为百姓做事吗?
第二天,当她坐上前来接她的悍马后,才知道他为什么要找人代。
全球进口悍马,做过防弹处理,除了她,其他八名保镖全都在西服里穿了防弹服,更是每人配置一把P7M8和恩菲尔德AS80。
这样的配置,相当于国外国防部精锐。
这次活动旨在宣传严厉打黑,她此去是替霍伯霆挨枪子的。
这么空旷的展厅,如此多的宾客,杀手轻而易举就能进来,到时候,她站在台上,就是一个活靶子。
她没明白,究竟是哪个地方出了错,让霍伯霆不惜大费周章地做掉她。
沈汀然想到了霍仲尚,他们是兄弟,联合起来弄死一个女人,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说不定,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不合,一切都是为了让她上当设下的局。
二十分种的行程,她思考了一路。
她不该相信任何人,这样就不会让敌人有机可乘。
坐在第一排的位置,她身前没有任何遮挡物,只要在上面驾一把枪,就能很容易射杀她。
沈汀然面无表情地坐着,她身边陆陆续续有不少市领导和大亨落座。
虽然没有人质问,但是他们的疑虑非常明显。
正在这时,电话铃响起,是最老土的诺某亚的铃声,让许多人侧目。
霍仲尚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到底想干什么?
“为什么是你坐在那个位置上?”他的声音晦暗不明,但是却让沈汀然听出了质疑。
“这个问题,你该去问你哥。”挂掉电话,沈汀然在自己左侧的位置上见到了他。
两人的目光没有碰撞,沈汀然借机扫视了展厅周围,奇怪的是没有发现任何部署。难道,是因为他们发现坐在位置上的不是霍伯霆,所以取消了暗杀?
不对!西南方两点钟方向,有一把狙击枪已经瞄准自己,型号M200,公认射击距离最远的狙击枪。
她可不想当替死鬼,于是找了个借口想起身,不过被跟来的保镖制止了。
她早就该猜到,如果霍伯霆决心要她死,又怎么可能派人保护他。
这时,手机响了一声,是一条简讯。
屏幕上出现一张照片,她坐在桥上,身边是霍仲尚,而发件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沈汀然闭上眼睛,仔细回想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
距离展厅一条街的地方,停着一辆商务车,霍伯霆盯着传输过来的监控画面,脸色阴晴不定。
沈汀然猜的没错,她已经引起了他的怀疑,而他,不会放任一个有嫌疑的人留在自己身边。
手心全是冷汗,她在枪口下已经坐了二十分钟,台上在讲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见。
砰~
突然传来的枪声炸响了整个展会,当所有人都朝门口涌去的时候,有一个瘦小的身影腾空跃起,直奔西南方向。
砰砰砰~
又是三声枪声,沈汀然心中的疑团随之增加,开了四抢,却没有看见人倒下,这是在玩什么?
等她追到幕布后的时候,没有看见任何人,只有一架M200架在那里。
“大家不要慌,我是霍伯霆,刚刚的事情只是一个突然性演习,同时也是让在座的各位能清楚地知道黑暗势力的危险性……”
广播里还在重播着霍伯霆的话,沈汀然举着M200瞄准从特殊通道走来的男人,他风轻云淡的脸在她眼里是一种讽刺。
根本就没有什么暗杀,就算有,也被他清除了。
他为的是试探自己,如果刚刚她和霍仲尚有特别的行为,或者她在枪响后独自逃离,那么,他会以被人刺杀的说法,将她除掉。
她厌恶被人怀疑的感觉。
三天内,她没有去上班,而是穿梭在小酒吧打发时间。
“帅哥,一个人喝酒啊?”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攀附上她的肩,用饱满的胸噌着她的手臂。
胃里一阵翻滚,吐了那个女人一身。
本来以为这不过是个插曲,可是谁知道,竟然有人拦着她,不让她离开。
沈汀然抬眼看了看面前的男人,年龄三十多岁,染着一头金毛,鼻子上挂着一个圈圈。
客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她和对方十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