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汀,你看楚楚她比你还自责,你就……”在任修远这样的绅士眼里,沈汀然的行为太过无理取闹。
“够了!”
清亮的冷喝声让任修远闻声色变,包括张楚楚在内的其他人,也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她。
这个人的气场好可怕,所以他们纷纷退开了。
沈汀然深吸了一口气,她真心不想把这个场合搞砸,可是她没什么演技,到时候就算霍伯霆要开出她,她也无话可说。
“说你们爱演,还不承认。要装的话离我远点,看了恶心。”
面对她赤裸裸的羞辱,任修远怒目隐忍,他的尊严不能容许在这样一个场合被挑衅,甚至被羞辱。就在他想要反击的时候,一声质疑从不远处传来。
“怎么回事?”
沈汀然抬眼望去,对上了霍伯霆质疑的目光。
他凭什么质疑自己?
“霍总,我……”任修远见到来人,心里暗惊,他没想到这件事会惊动霍总。
不过这是他们之间的私事,只要解释几句,应该就能清楚了。
可是他的回答直接被霍伯霆无视,因为他又一次重复了刚刚的问题,目光盯着沈汀然。
“没事,被一只狗咬了。”
沈汀然淡然的回答,惹来霍伯霆的注视,周围肃冷的气氛变得雪上加霜。
“被狗咬了就咬了,难不成你还想咬他一口,走吧。”
盯着他的背影,沈汀然咧嘴笑了,她冲着身后的两人看了一眼,她不会就此罢休的。
他说的没错,她不会咬狗,但是她可以打狗!
回去的路上,沈汀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她以为霍伯霆会问起刚才的事,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是,他一直都没问。
三天后,她被霍仲尚一通电话叫到了不夜城,一进门,她的目光落在盘子上。
两盘热气腾腾的馒头,刚好十个。
“怎么样,我对你够好吧,连你爱吃的东西都早就给你备上了。”霍仲尚笑得一脸的殷勤,他活到现在,第一次给女人准备这样的礼物。
得,只要人家喜欢,送什么都行。
但是沈汀然的态度让他笑不出来了,她并没有吃馒头,而是站在原地看着他。
“怎么,怕我下药?”他拿起其中一个,咬了一口就放下了,这不是他的菜。
“我从来没有说过,尚二爷是那种卑鄙无耻的小人!”沈汀然嗤笑,因为他又自知之明。
“……”面对这个女人,霍仲尚有一种无奈的感觉,而且不止一次。
沈汀然不想跟这个男人过多的接触,她今天来,是过来警告他,她们之间早就两清了。
可是,这一次霍仲尚找她,却不是因为霍伯霆,而是因为一个女人。
“让我冒充你的女朋友?”不是自己听错了,就是他脑子秀逗了。她这趟,来的多余了,有些人不管她怎么说,他还是会那么做。
“等一下,我可以付你钱!”
霍伯霆叫住转头离开的沈汀然,虽然只认识短短几天,她的脾气他却多少了解了。
钱?她现在是市长的秘书,难不成还会缺这几个小钱?
“我可以给你不夜城的股份,这绝对不是小钱。”霍尚仲从来不是小气的人,就像他说的,不夜城的股份,哪怕只是零点零一,都不是小钱。
沈汀然停下脚步,侧身看着沙发上的男人,狐媚的桃花眼就像是致命的毒药,致使人一点一滴沦陷。
他当她三岁小孩吗?那个单纯善良的沈汀然早就在五年前死了,现在的她,只想活着。
因为就只有活着,才能报仇,只有活着,才能夺回自己的一切。
“别费心机了,你的风流债该你自己还,别想牵扯上我,如果你想让我去霍伯霆那里自首,你尽管设法牵制我。”
好歹毒的男人,他想方设法不过是想将自己和他绑在一起,她这把枪,不是谁都可以利用的。
路过擂台,她想到了自己在台上的情景。
其实打架未必是一件坏事,既可以在对手身上宣泄,有可以忘掉一切烦恼。
“王管事,我能上场吗?”
看着面前的人,王管事阴鹭的双眼深藏诧异,几日不见,她深不可测的双眸更添锐利,是什么事,让她心生仇恨?
“王管事?”沈汀然其实也是一时心血来潮,她如果是去外面打架,把人打残了是要赔偿的,可是这儿不用,但是如果人家不让,她也不会勉强。
“哦,哦,你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沈汀然很清楚,他是去想去请示霍仲尚,不过她没有揭穿。
坐在办公室等候的她,目光瞥见墙角的两只探头,上一次,她就心痒痒,但是为了奖金,她忍了,这一次……
“你说,她想去打擂台?”盯着忽然闪灭的监控系统,霍仲尚摸着下巴沉思。他没有忘记刚刚她在监控前,露出挑衅的神态。
“是。”王总管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他猜不透尚二爷对这个小子……小姐是什么意思,他只是一个管事,知道该问的不问。
“随便她玩。”
王管事没想到他的回答是这四个字,顿时愣了半响。
沈汀然在擂台上打了六场才回去,不是她打够了,而是没有人愿意跟她打。
她衣服也没换,直接去了墓地。
风声潇潇,落叶纷飞,她踩在石子路上发出咔咔的声响。
当初,之所以将她母亲葬在这里,就是因为这儿安静,远离尘嚣。
五年了,她在梦里无数次梦见她的母亲,贴着冰冷的墓碑,她感受到了母亲对她的疼爱。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自己,太轻易相信别人。”
“对不起,我不该任性,不该不听您的话。”
“对不起……”
霍氏集团办公室灯火通明,本该早就下班的霍伯霆,靠在转椅上,手指挤压眉心。
他派了十多个人查了两个小时,依然查不出半点新的情报。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脑海中,出现一双清冷倔强的双眸,她身上的不屈难以忽视,他到底该怎么做。
沈汀然,你身上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九月的临江市很美,繁花盛开,不过对沈汀然来说,这是她入职后最繁忙的一段时间。
“去帮我送一下陈总裁,回来的时候去郊区看看,这份计划有没有如期进行。还有,这三份文件分别送到这三个地址,回来帮我带份盒饭,暂时就这么多了。”
沈汀然默记下几天要办的事情,开车去一一执行。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不是霍伯霆的保镖,而是秘书。上次那个秘书走后,就再也没有人前来应聘过,所以现在连订餐这样的事,也得她去做了。
她也不是抱怨,能离开霍伯霆的视线,对她来说不是一件坏事。
开出市区没多久,沈汀然发现自己被跟踪了。
她最先想到的人是霍仲尚,因为上次自己拒绝了他,所以他想杀人灭口。
呵~他心眼也就这么点大,连她一个女人都容不下。
沈汀然不慌不忙地将车开到了一条偏僻的小路上,然后下车躲在附近。
她手上握着恩菲尔德AS80,她不会傻到用政府的枪支来杀人。
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路边,四个男人从车上下来,直接朝她的车走来。
为什么他们手上没有拿家伙?
“四爷,没人!”其中一人看了眼车里,神色微变。
刚才他们明明跟的很紧,怎么会消失不见?
“趴下!”被称作四爷的男人忽然大喊了一声,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躲过了子弹。
怎么可能?沈汀然蹙眉不解,这样的速度,她都完不成。
第二枪、第三枪接连射出,她的目标锁定这个男人,她倒要看看,他能不能躲过所有的子弹。
那个男人似乎背后长了一双眼睛,在地上滚了几圈,躲开子弹。随后,身形矫捷如飞地朝沈汀然的方向逼进。
这个过程中,他没有使用任何武器对抗。
看着站在她不足三米距离的男人,沈汀然眉间皱成了一个‘川’字。
“你……”男人的手抬起的瞬间,沈汀然以迅雷之势扣其喉管,另一只手同时出招,目标直击他的双耳。
打拳击的人都知道,这里有个穴位,是面部神经主枝至耳顶端上部,耳廓神经离大脑最近。双击此处,轻则重伤,重则死亡。
男子面色大惊,当他识破沈汀然的目的后,放弃了抵抗,而是唤了一声‘汀然’。
沈汀然的双手呈杯状,定在离他耳朵不足一毫米的地方。
“你是谁?”她并没有放弃攻击,但是目光在对方身上扫视。
“你忘记了,我是你四叔啊。”
四叔?沙门帮四爷乔四虎?沈汀然恍然大悟,连忙收回双手。
平顶头,小胡渣,五十多岁的人了身手非凡,浑浊的双眼透露着精光。他是沈汀然父亲的兄弟,也是沙门帮四当家的。
“对不起四叔,我没认出是您。”她有七八年没有见过眼前的男人了,一时间确实认不出来。
“不怪你,四叔也差点没认出来你,上回见你,你还是个大姑娘,现在……”乔四虎知道沈汀然的身手向来很好,但是没想到她竟然变得和她爹一样果断、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