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头,只见乔画锦快步向她走来。
顾眉妩眯了眯眼睛,看着乔画锦,不知为何心里觉得十分疲惫和烦躁。
“怎么了,师姐?”她强耐着性子问道。
“我有话同你说。”乔画锦拉着她的手臂,微蹙着两道黛眉,“我不想让你误解了师父。”
顾眉妩挑了挑眉:“误解他什么?”
“昨夜他受了重伤,一直昏迷不醒,我在旁边守了大半夜,凌晨才见他睁了眼睛…”乔画锦看着顾眉妩,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谁知,他刚醒便问你在哪里,得知你在饮鸩山庄以后,大发雷霆,不顾身上的伤,说什么也要亲自去接你。”
“嗯…”若是以往,顾眉妩准要感动得流泪,可如今,她却只是有些嘲弄的问道,“师姐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乔画锦一愣,睁着一双杏眼看着她:“我只是想告诉你,其实师父心里将你看得很重。”
顾眉妩笑了笑,不置可否:“那师姐你说,你我之中,他将谁看得更重?”
乔画锦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自然…自然是你了,认识他以来,他还是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是吗…”顾眉妩凝视着她,虽然在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乔画锦让她盯得心里发毛,试探着问:“师妹,你这是…怎么了?”
顾眉妩摇了摇头:“我没怎么,有些乏了,明日还要早起练功,师姐也早些睡吧。”
说完,她将身上沈南渡的白衣脱下,交给乔画锦,向住处走去。
乔画锦看着手中的白衣,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饶是这小女儿的心思再变化无常,也不会像这样大起大落吧?早上还口口声声说倾心于沈南渡,这会儿,却又如此古怪,简直是云泥之别。
说是由爱生恨,未免牵强,若不是由爱生恨,难道…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乔画锦又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站了许久,咬了咬牙,又向西面那座空山走去。
沈南渡还没有睡,瞧见她,问:“你怎么又来了?”
乔画锦将那白衣丢入他怀里:“来还你的衣服。”
“连师父都不叫了?”沈南渡接住衣服,眯眼打量着她。
“小师妹都不叫,我为什么要叫?”她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气死我了!”
沈南渡却笑了。
笑够了,叹了口气:“行了,膝盖还疼吗?”
“师父心疼了?”乔画锦勾起一抹笑。慢慢走到了他面前,食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儿,“原来师父…还是会心疼人的嘛。”
“画锦。”沈南渡却十分沉着的叫了她一声,捉住她的手,注视着她道,“还不到时候。”
“师父心疼了?”乔画锦又问了同样一句话,可这一句,指的却不再是她自己,而是顾眉妩。
沈南渡没有说话。
乔画锦依旧将手抵在他的胸口,说了句看似无关的话:“师父,秋来了…”
秋一来,夜就长了,夜长,梦,也就多了。
有些事,明知将来会难以收拾,就要趁早,斩草除根。
有些人,明知不会是池中之物,就要趁早,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