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卿迷迷瞪瞪听完一个狗血故事,狗血故事似乎还有关自己的身世。她掏出身上那块背后刻着九天遗珠的玉佩,燕九天点头,“这是我给你娘亲的。”
她不得不承认,娘的,这竟然是真的,叫了十多年的帅爹爹竟然不是亲爹,而自己则狗血的成了穿越版小燕子。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迷茫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那你能拿到‘青丝’解药吗?娘亲恐怕时间不多!”谁是亲爹又有什么关系,现在的关键是要救娘亲啊。
燕九天黯然摇头,“父皇早就下令于家交出解药,但于家坚称‘青丝’珍稀,无人能配制出来,当年药祖仅配了三副,如今早已绝迹,多年来,父皇派人明察暗访也不得,不然你的娘亲的毒也不会拖到今日。”
见风卿的眼神霎时黯淡下去,燕九天犹豫着不忍的摸摸她的头,“放心,父皇会再想想办法。”
“可是,我师父说,再无解药娘亲便仅剩十来天的时间了。”
燕九天大惊失色,咬咬牙道:“掘地三尺,朕也把它找出来!”
风卿最终没留在皇宫,无视燕九天失望的眼神,回了秦王府。燕九天倒也没有强留,让侍卫送她出了宫,便匆匆回了御书房。他还有许多的事要做。
接下来几天,北燕国如同发生了强地震。
先是皇后涉嫌谋害秦世子未婚妻,阖宫上下被禁闭,百年医药世家的于家尚未来得及反应,先是族中子弟最有出息的于家四房于殿侍被数位官员弹劾纵容仆从当街殴人致死,未等于殿侍如往日般与府中清客商量出个对策,在阳河老家的于府却有下人举报于家私通敌国,举报时附有两封往来书信以及于家走私兵器的出货单据,证据确凿板上钉钉!
呼喇喇如大厦倾,几日时间,百年大族树倒猢狲散,一向来锦上添花的人常有,落井下石更不乏人,朝堂上弹劾于家的奏章如雪片般,属于于家派系的官员全体噤声,更是战战兢兢,好在北燕皇上治世清明,并没有让此事乱攀咬,仅是将于家三族之内男丁全部流放,女眷充做官妓,皇后则被打入冷宫。
在冷宫里,于皇后脱去了一身华丽的皇后宫装,仅着一身素白布衣。她一向是妆容端严的,这还是北燕皇帝第二次见她穿着布衣,竟有了几分诗书人家女儿的清丽。
到如今也不过是三十许年纪的废皇后坐在冷宫里仅有的一张硬木板床上,如同往日里安坐高高的凤榻,她凝视着北燕皇上淡淡道:“恭喜皇上心愿达成。”
燕九天负手立在殿中,“要恭喜朕,你不如好好想想为何会到这一步。”
“无甚好想,大约在臣妾送出那一杯毒酒的时候就注定了罢。”
“这是不是叫自作自受?”
“不,这不过是愿赌服输。”
“你既然都清楚,何不将‘青丝’交出来,朕或许还能照顾一下你的老父亲。”
“皇上说笑了,当初他们受的起繁荣富贵,如今自然该咽的下清苦落寂。”
燕九天狠狠一甩袖子,“那你便好好在这里品味一下清苦落寂罢!”
废皇后于芊茹没有去细细品味清苦,第二天清晨要照顾她洗漱的杜蘅发现她死在了仅铺薄絮的硬板床上。她的嘴唇青紫却含笑,脸上还带着红晕,如同见到了心爱郎君的二八少女。
出身医药世家的她为自己下了族中不外传的秘毒“春桃”,在睡梦中含笑而去。也许梦中她回到了年少时初见一生爱人的那天,高大俊朗又儒雅的男人,让她一眼万年,哪怕他第一次见便和她说要在成婚时也迎进他心爱的女子,她依然咽下不快,点头同意了。
她有什么错?爱情里从来就容不下第三个人,作为族中后辈里最有天赋的用毒高手,不动声色的害死一个女子实在是太简单了,何况她给她下的还是奇毒“挽红颜”,也配得上她作为燕九天曾经爱过的姑娘的身份了。
是的,她于芊茹看上的男人,只能爱她一个。
如今,她愿赌服输,又有什么大不了。
这一切变故,风卿全然没有去关注。她把自己关在秦王府中,拽着无稽子研究怎样治好应非潜的眼疾。老头子当初教她的不过是些常见的眼疾,像这种外力所致眼盲,哪里涉猎过。她一时间也是无从下手。
无稽子如今正迷恋北燕王城一处小巷里的烈酒,还常常拎着一坛子酒去城外大漠中与当地的土地唠唠大漠里几千年前的八卦,哪里有耐心和她磨。只是恨铁不成钢的指点,“这是被经年瘴气所伤,你总从体内入手哪里有用,拿着这个,调上老醋熏个七七四十九天也就差不多了。”说罢,扔过来一个小药瓶。
风卿喜滋滋接着,根本不在乎他的臭脸色,就知道在臭道士这里能拿到好东西。
应非潜一点都不急,天天架着个二郎腿笑嘻嘻对风卿说:“赶紧的给爷端茶倒水,爷为了你可是变成了伤残人士,噢,你好久没烤红薯给爷吃了吧?还不赶紧的?”风卿没脾气,都是事实啊,只得绕着他团团转,应非潜甚是享受。
算算时间,离她与君允大婚还剩两天,娘亲的毒也拖不下去了,燕九天将于家翻了个底朝天,硬是没找到“青丝”,闻香隐倒是得了七株,风卿只能作罢。
她期期艾艾的和应非潜说了要先行回国成亲的事,应非潜正舞剑的手几不可见的一顿,接着便笑的贼忒兮兮,“怎么,觉得被爷一救之后想以身相许,说起和君小子的婚事都不好意思了?你要是不想要他了,爷还是可以考虑收留一下你的。”
风卿一看他这贱样就来气,折了根树枝往他身上一丢,“收你个大尾巴狼!姐姐我先回国了,你的眼睛我交代了朱太医接着给你治疗,用药和用法都说好了。你待好了再回天乾吧,免得你老爹看你这怂样再打断你的腿。”
应非潜呲之以鼻,懒洋洋挥手让风卿快滚。
于是风卿拜别了百般不舍不知该如何称呼了的燕九天,拽上醉里不知身是客的无稽子,御剑赶回天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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