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这混球说了啥?骂的正起劲的风卿一时没反应过来。
却又听他道:“我渴了,给我倒杯水来。”
风卿手一滑,杯子掉地上了。
然后,然后她气的无语了,甩袖出了门,并且发誓对这恩将仇报的混小子再心软,就罚自己一个月都吃素。
要不是老头子说了,学医就要有医德,救人得有始有终,这会她连药都会懒得给他配。但是黄连多吃点也有好处,给他败败火也好,于是几天过去依然气愤难平的风卿又扔了一支黄连进去。
小心心估摸着只有芝麻粒大的风卿,在忖度着这会儿一觉小和尚该熬好了药,已经给白允端过去了的时候,自觉贵脚踏贱地的坐到了白允的房中,来欣赏——小孩喝苦药。
她丝毫不觉此举无聊的坐旁边端着个小茶杯刺溜刺溜灌着茶水,大大的眼睛滴溜溜上三路,下三路的打量着白允。唔,臭小子精神好多了,虽然几天下来在她的伺候下,黄连恐是吃的有点多,小脸都微微泛黄了,但是伤口也都十停好了八停。啊,有些轻便的活,就可以做了。
不过,她的眼珠都要转累了,肚子也快装不下茶水了,这小子怎么还不喝药?“嗯哼——”说不得,还是劳烦她这小神医催催小娃娃顾念点身体了。
白允终于把眼神分了点她,她估摸着他那清淡的眼神意思是有何贵干?
“该喝药了,别白费我和一觉师傅的一番心意。”肃了肃,风卿端了个自觉很医者父母心的正派表情。
白允拿眼梭了梭那碗光用闻就觉得苦的胆汁都要吐出来的药,脸不自禁的有点抽搐。他紧了紧手中的书,尽量无事般道:“先放着,我稍后再喝。”
风卿看着暗爽在心,感觉那日的一口怨气总算出了一眯眯:“你不会是怕苦吧?你爸妈——呃,你爹娘没告诉过你,良药苦口利于病?你快喝吧,我坐这等着,你喝完好给你诊诊脉。”
白允又看了看那碗药,这次干脆转了个方向,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蹙:“我的伤应也好的差不多了,昨日住持大师也为允诊过,多谢小姐了。”
嗯?嫌弃本姑娘医术?看不起人年纪小什么的最讨厌了。风卿蹭站了起来,眯了眯大眼睛,从袖袋里变戏法似的掏出盒蜜饯来。顺手端起药碗递到白允面前,瞬间又摆上张委屈的脸:“允哥哥,你是觉得我配的药不好么?你看不起我的医术?也觉得我年纪小不顶用么?虽说那天我给你解了毒但分量却稍有偏颇,可是我还是把你的伤都治好了,毒好歹也是解了的,你现在却又嫌弃我……我……我难道医术还是这么不好么?嘤嘤嘤——”
风卿拿袖子挡着脸,嘤嘤的假哭着,一双眼睛却偷偷从袖子下窥着他的反应。
只见他一听她的话,脸上已是很不自在起来,再看风卿都哭了,更是有点手足无措,将手中的书放到了一边,手似乎要伸过来摸摸她的头以示安慰,可是还差一掌距离时,脸上的神情却是一僵,又条件反射般缩了回去。
他微微着急的看着风卿,和声道:“你莫哭了,我并未嫌弃你,你,你小小年纪医术就已是很好了。我现在喝就是。”说完,端起碗来,眼睛一闭,咕噜噜一口饮尽。
风卿立马拿下袖子,脸上哪有半点泪花,倒是现出一脸心想事成的雀跃。
却见白允一口闷完,小小一张俊脸都几乎苦的走了形,淡淡修眉紧蹙,小手死命捂着嘴似乎生怕吐出来。
风卿难得良心发现的立马打开蜜饯盒,伸到他面前,白允犹豫了下,终于抵不过药汤的苦味,拈起一颗扔进了口中。
随后又拿起旁边的茶壶,对着口中狠命灌了一口,终于觉得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