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卿很是尽职尽责的照顾了白允几天,并且是无怨无悔。每每想到那块金光闪闪的牌子,她私以为自己也悔不起来。
再说,这么几天照顾下来,风卿觉得自己和白允还是很有几分同床共枕之谊的,多照顾着点,也是应该的。
话说两人感情怎么就突然有了质的飞跃呢?这还得从回到济恩寺的时候说起。
或许是来济恩寺那天受了颠簸,本已脱离危险的白允晚上忽然发起高烧来。小小的少年烧的一张粉脸通红,本来睡觉时一丝不苟的孩子热了的时候竟也无知无觉的蹬了被子,冷的时候又蜷成了一团。
当是时,风卿喂他喝完药,难得善心大发的为他又掖了掖被子,打个呵声正准备起身离开。白允却似乎察觉到身边有个天然热源,忽伸手抱住了风卿的小胳膊,顿了顿,无意识的又把头凑了过来,小鼻子动了动,形状优美的淡粉色略嫌干涩的唇瓣颤了颤,颤出个让风卿感觉天降玄雷的词:“娘亲——”
老娘才五岁啊!
风卿火烧屁股般跳将起来,使劲抽了抽手,却没抽动,只见白允那小子平时故作老成镇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嘴巴微微扁了扁,竟显出几分委屈来,他拿头蹭了蹭风卿的胳膊,似是觉得很满足,唇角微勾轻声道:“娘亲,你这次,不会再抛下阿允不管了罢?!”
风卿揉了揉额头,眉眼一垮,觉得自己前世定是欠了这小子的。她摸摸索索的爬上床,就势睡在了外间,把白允推了推,扯过被子把自己盖严实。唔,算了,虽说做多了好事会倒大霉,但是本来就已经救过这小子了,这会他情况不太好,说明自己救人没做到位,这次应还是算在前头那次里面,就勉为其难再陪陪他好了。虽说,现今他这么小一个孩子,看来又想娘亲了,是有那么点可怜,但她可不是因为可怜他才留下的,她只是有些困了。
第二日风卿是被手臂麻醒的,颤悠悠睁开眼,风卿差点咕咚一声滚下床,只见眼前是一张放大的小脸,凌乱的头发,俊俏的小脸,脸上还有几丝压出的红痕,最主要的是这会儿这张小脸正窝在风卿的颈项,而风卿的小胳膊被他抱着压在胸前。叫风卿生生在心中胡诌出一句诗来:“红鸾帐中玉生香,交颈鸳鸯并头卧。”
我呸——有这么小的两只鸳鸯么?什么破诗,狠狠的在心中啐了自己两口,风卿轻轻的抽了抽已经没了知觉的胳膊,意图不动声色的改变这恼人的局面。没抽动,又使力抽了抽,这次倒是抽动了,但约莫是手麻了没分寸,却见白允闭着眼睛拿手捞了捞,又抓住了她的胳膊,然后,噌,睁开了眼睛。
那眼中先是带着点迷蒙,而后凤眼圆睁,接下来却做了件很不符合他病人身份的事,他出脚如闪电的——把风卿一脚踹下了床……
这会正配药的风卿一想到这事,就手一抖又扔了把黄连进去。想起那时,她都被踹蒙了,抱着被子坐在床下,倒不痛。可是难得做好事却被踹,换谁谁也郁闷啊。
所以蒙了那么一分钟,她就毫无疑问的化身喷火暴龙,叉着腰站在床边整整骂了白允半个时辰。正当她觉得渴要倒杯水喝的时候,就听本是微微蹙着眉头坐那听她骂人的白允突然侧头说了句:“我不惯和人靠的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