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招呼都不打!孔翎儿瞬间柳眉倒竖,运了半天气,狗奴才,等有一天本姑娘当了主母,有你的好果子吃!这么想想,终于舒坦多了,于是规规矩矩的到门口敲敲门,只听门内清冷的声音道:“进来”。
提裙入门,只见君允正手持着一本文件批阅,见她进来便放下文件,两只点漆凤眸只定定的看着她,却不言语,似在等她言明何事。
孔翎儿不觉有些莫名的紧张。这位表弟,从小就这样。她无意识的绞了绞手帕,两颊渐染绯红:“阿允,听说宏讫寺的梅花开了,我们去赏梅吧?”
君允放下文件,“今日甚多事情要处理,本王让李叔和楼小姐陪你去可好?”
孔翎儿咬了咬嘴唇,“阿允每天都如此操劳,也该适时的休息一下才好,再说,我们去宏讫寺也好为妍妃娘娘祈福呢。昨日爹爹传信来,说是看着我们感情好,他也放心,不过是一个老宫女,没甚大不了,明儿就让人把秀姑姑送来。”
君允手顿了顿,“既如此,那你先去换身衣裳,我们半个时辰后出发吧。”说着又起身,走到孔翎儿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道:“多谢表姐为允做的一切。”
走出书房,孔翎儿的脸上依然红霞漫天,却在回房路上远远见着一个窈窕的身影时,生生晴转多云。
“楼铃兰!”看着那个忙碌的穿梭在梅花林中采集花瓣的苗条身影,想起听说最近这位总是借着送糕点汤水的机会接近清王,她不禁气的啪一声把身边的一根树枝给折断了。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和风卿那个贱人全部在本小姐眼前消失的干干净净。”
回房后,她关好门窗,叫来贴身的丫头莺儿,将自身常带的一块玉佩取下交到她手上:“你拿着这块玉佩,马上去大公主府,面见大公主。就说据本小姐亲耳听清王说的,风卿那贱丫头可能正在往北境的路上去。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该怎么把握,就看她的了。”
风卿与应非潜自是不管这些背后的风风雨雨,两人一路游山玩水,甚是逍遥自在。
这天,两人来到一个名为火树镇的地方,这是一个以打制铁具闻名的小村镇,听当地人说,第二天是当地传统的火树节,会有漂亮的铁花表演,风卿自是挪不动脚。应非潜相当自觉的去订好了两间客房。
第二天一吃完晚饭,一身男装打扮的风卿就拉着应非潜出门了。两人从穿开裆裤时打架结下的友谊果真默契非常,出门时风卿拎了壶酒,应非潜则包好了两只烤鸡,一路往镇西而去。
镇西有条铁花河,是火树镇所有打铁匠们赖以淬炼铁器的水源。今晚,镇上几家最有实力的铁匠铺子将会派出最好的铁匠现场击打铁花为大家助兴,而有情的男女们也可趁此火树银花的良辰美景互诉衷肠。
风卿在现代时就听说过传统铁匠铁花表演的报道,铁匠用工具将高度熔化的铁汁扬向高空,形成金灿灿的烟花场景,她在表演场地附近找了个茅草屋,一提气飞身坐了上去。很快身边一人坐下,默默递上一只烧鸡,“少吃点,莫要吃的太沉把人屋顶坐穿,可还得费劲赎你。”
撕下一条鸡肉,风卿满意的砸吧嘴:“放心,本小姐把你押给他们,定然要把屋主嘴巴笑歪。”
正说笑着,就见河边一名老人慷慨激昂的说完话,一扬手中铁铲,金灿灿的铁花如一场缤纷的碎金雨洒向高空,身后一排乡绅铁匠跪地磕头。
随后,表演的铁匠们一个接一个的扬起炉中铁汁,河边一片火树银花次第盛开,少年男女们则扬起灿烂的笑容手拉手跳起欢快的舞蹈。
风卿一见这舞蹈,恍然觉得甚像前世看过的内蒙民族舞,甚亲切。灌下一口酒回头对应非潜笑道,“我下去凑凑热闹,你可要去?”
因喝了酒,她的脸红扑扑的,眼里盛开着万千烟花,此时半转这脸看过来,唇边两个小小梨涡似也盛满芬芳,应非潜只觉一时被灼痛了眼睛。
“真好看。”
“嗯?话说你去不去?”
应非潜只觉一阵脸红,于是粗声道:“多大人了,还像小孩子。还不快走?”便当先跳下了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