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盼桃听了潘碧珊这样服软,才稍微地松泛了自己的语气,她且说道:“好了,我也知道你的心里未必是这样想的,你先去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好好地思量一番。”
等到潘碧珊完全走了之后,洛盼桃才会觉得这个身体是是属于她自己的,她将自己的是身体陷入了那床榻之中,松软的床榻瞬间就让洛盼桃的精神完全放松了下来,重阳节的这一天马上就要到了吧,若是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不能全身而退,会不会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吗?
窗外的月亮已经慢慢地升起来了,洛盼桃虽然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但是有一点是完全可以确定的,那就是,终有一天,她会完成自己一直以来的心愿,到自己所爱的人的身边去。
而在宫外的段墨舒的,也已经顺利地得到了从凌贵妃那边来的信报了,许佩凌和官桂这个时候正在他的身边,几个人凑到一起,随时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情在里面的,对于马上要来临的这一切,四个人还是存了许多的忐忑在里面的。
“太子殿下,我们真的要铤而走险吗?若是到时候段墨渊悄悄派了许多的伏兵在自己的身边,我们岂不是要前功尽弃了吗?”
段墨舒的眼神在黑暗中显得十分地锐利,他缓缓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四大隐士,最后还是将眼神落在了逸风的身上,沉沉地问道:“逸风,你怎么看?”
逸风经过了这段时间的事情之后,心里头也多了一些沉稳,如今要与段墨渊短兵相接了,他自然是可以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但是洛盼桃呢,还有他的这些兄弟呢?
貌似是不行的吧。
他稍微地沉默了片刻,而后淡淡地说道:“我一个人怎么可以轻易地决定了别人的生死?我还是要听一听其它的弟兄。”这么说着,眼神已经完全落在了逸云的身上了。
逸云没有了神秘人的约束,心里头生发出了许多豪情壮志来,他无所谓地说道:“人生在世,若是能得一个知己就很好,我与小主人向来是蓝颜知己,如今就算是要为了她赴汤蹈火,又有什么关系?”
而在逸云之后,另外的两个兄弟也表示出了他们对洛盼桃的忠诚,段墨舒的而心里慢慢地生发出了许多的感动来,他思索了片刻之后,才缓缓地说道:“既然这是我们大家共同的决定,那就说明了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我们都打定了主意要全力以赴的是吗?”
所有的人都微微地颔了颔首。
段墨舒这才缓缓地站起来,有条不紊地不知道:“萧皇后去世的那个地方,我知道。”
说到这里的时候,段墨舒微微地停顿了片刻,他还记得那个时候他和洛盼桃迫不得已要亡命天涯的时候,他还和洛盼桃一起到那个地方去祭拜了自己的母亲,但是现在,曾经那个和他亡命天涯的人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他,也要配上自己所有的身家性命,去赌一个万一。
若不说是造化弄人,段墨舒是完全不相信的。
“怎么,太子殿下还有顾虑?”
许佩凌在段墨舒的身边这么久了,怎么会不知道段墨舒的心思?
段墨舒不过是稍微地掩藏了自己的落寞,然后说道:“没有,我只是怕到时候段墨渊闹起来了之后,会不会和洛盼桃玉石俱焚。”
所有的人都渐渐沉默下来了,一直到逸云打破了沉默,说道:“太子殿下可不是在杞人忧天了,小主人这么幸运,怎么可能轻易就落入了别人的陷阱中呢?”
段墨舒缓和了自己的情绪,说道:“但愿如此吧,那个地方很是破旧,按照段墨渊的性格,是一定会在四处结了结界的,所以最关键的问题在于,我们中首先要有一个人能抵制住被段墨渊的结界冻结住,这个人,可以是谁?”
许佩凌细想了一下,所有的这些人中,要以逸风的基本功最是扎实了,他思索了片刻,才说道:“若是说到这一点,自然是没有人比逸风更加可以胜任了。”
说着,眼神中已经是多了许多的期待了。
逸风微微地颔首道:“要说起来,这个也不难,只不过我担心的是,段墨渊难道不会在这样的场合下带了大量的人来么?若只是个结界,他也不怕防不住我们?”
这么说着,眼神中已经是慢慢地存了疑惑了。
段墨舒胸有成竹地说道:“按照我对段墨渊这个人的了解,一旦有了信任和自负,他就会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了。”
逸云倒是听着,一时之间也不说话,不管从哪个角度上来说,段墨舒分析得都很对,这么想着,他就默默地颔首道:“正是这个道理了。”
许佩凌冷眼看着段墨舒,总觉得他自己也是打心眼儿里地不希望自己和弟弟之间有任何的对抗,只是在现在这种敏感的时候,谁还能说出这么不符合道义的话来呢?
他稍微地思忖了片刻,才说道:“太子殿下说的正是了,反正成败在此一举,无论如何,我们都是志在必得的,只是不知道到时候真的俘虏了段墨渊来,应该怎么办呢?”
俘虏?
段墨舒在心里冷冷地笑着,且不说他们能不能和段墨渊打成平手,就算是打成了平手,又能怎么办呢?
左不过就是将洛盼桃救回来,然后再纵了段墨渊去,他从前是宣国未来的君主,现在也是,可是既然是君主,就不能不以大局为重,若是什么事情都要为自己讨公道,岂不是要让天下苍生都处于水生火之中了?
这么想着,眼神中已经慢慢地存了简洁:“若是真的能将盼桃救回来,这个国家,我自然是要让给他的。”
大家都还以为段墨舒又是在说胡话了,一时之间并没有反应过来,倒是逸风先发制人了;“怎么,难道说到了这个时候,我们的太子殿下还在想着要怎么以大局为重么?”
段墨舒知道逸风从来就是不服气自己的这一套理论的,他稍微想了片刻,才说道:“逸风,你是不是忘记了从前我跟你说过的,国家若是不太平,我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逸风稍微沉思了片刻,说道:“怎么,那个时候你是为了天下人的利益要牺牲掉小主人,如今你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自私自利的人,竟然要将这大好江山也拱手让人了?”
空气中迅速地生发出了一种诡异的氛围来,许佩凌和逸云从来都是明白段墨舒的苦衷的,可是逸风却不能,实则段墨舒的心里比什么都痛苦,他甚至已经想明白了,若是到时候段墨渊一定要让一个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话,让他消失就好了。
若是真的能保证宣国江山的安稳与河西,舍弃他一个人的利益算的上什么呢?
这么想着,已经不愿意再与逸风理论什么了,他只沉沉地说道:好了,这件事情我是自有打算的,你也不需要在这里阻拦我,反正到时候我们的目的是将盼桃就出来就是了。”
逸风的眼神中慢慢地迸发出了清冷的光来,原来这么久过去了,段墨舒那固执己见的本性还是没有变过,他稍微地看了一下四下,似乎也没有人在意他的想法,这么想着,他就淡淡地说道:“好了,既然你始终一意孤行,那你就去吧。”
从逸风说出这句话之后大家都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了,段墨舒不过是做好了牺牲自己的打算,所以他在也不愿意说出什么煽的话来,左不过听天由命就是了。
且说在重阳节的前一天晚上,洛盼桃已经接到了段墨渊要出行的通知,这一次他也算是微服出访的,所以身边并不带着保护他们的侍卫,这消息虽然是临时决定的,但是洛盼桃已经很警觉地感受到段墨渊是在防着他了,也就是说,他段墨渊可以接受相信自己,但若是遇到重大决策的时候,他不能不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重视起来,所以无论如何也要等到最后一刻才告诉洛盼桃这件事情。
夜晚的房间里头,洛盼桃在焦虑地踱步来踱步去,潘碧珊且见着,心里慢慢地生起了计较来,她有些疑惑地说道:“洛大夫,如今你是怎么了,怎么总觉得你很是亢奋,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洛盼桃微微地蹙眉,看着面前这个小丫头,心里头纵然是有许多话要倾诉出来,但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说了,想到自己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这座皇宫中,洛盼桃就对潘碧珊多了许多的不忍心来。
她稍微思索了片刻,然后说道:“你来。”
潘碧珊之前受到过秋意歆的迫害,从此对一切形式上的身体接触都产生了排斥,她稍微往后退去了一点,带着恐惧地说道:“洛大夫,这是为何呀。”
洛盼桃自然是知道其中的缘由了,她稍微地皱起了眉头,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之前对你不好,所以如今也故意要疏远我了?”
潘碧珊后来也慢慢明白了,那一次的迫害原本就是秋意歆在是坏心眼,若是自己现在还要做出这样的抗拒表现来,岂不是要伤了洛盼桃的心了?
她慢慢地往前迈出了一步,然后说道:“洛大夫可千万不要这么说,那一次的事情,我自然知道是与你没有关系的。”
说着,眼神已经是落在了洛盼桃那暧昧不明的脸庞上了。
“其实我知道你们平时都是怎么想我的,左不过是觉得我有一颗狐媚一般的心肠,对么?但是实际上,我从前总是存了要为母亲报仇的心思,所以才不得已在太子殿下的面前俯首帖耳,这样的心思,你能明白么?”
潘碧珊一直都对段墨渊与洛盼桃之间的关系存在着疑惑,只要稍微对此想了片刻,就了然地说道:“难道说洛大夫现在已经是想明白,您在这皇宫中的处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