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所有的事物迅速地旋转了起来,在没有人经过的世界里,洛盼桃一直都是在固守自己的坚持的,这一次,自然也是不例外。
洛盼桃也不知道究竟是过了多久,一直都有人在她的身边轻轻地扶住了她的肩膀,轻声地说道:“盼桃,你怎么了,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么冰凉的地面上?”
洛盼桃这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了一个轮廓清晰的男人,他的唇齿之间慢慢地散发出来的担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幻觉,洛盼桃竟然会觉得这个人的眼神中分明是含着笑意的。
看到这个男人和她梦境中的那个男人竟然是一模一样的时候,洛盼桃整个人好像是要疯了一般,她狠狠地将段墨渊推到在了地上,嘴里狠狠地说道:“你这个坏人,你这个坏人!你活该要死,你活该被驱逐!”
所有的一切原本就是段墨渊和王世友的策划的,他们想要通过将洛盼桃脑袋中出现的那个幻觉变成了段墨舒的影子,这样子,在下一次段墨舒出现的时候,洛盼桃就会以为自己面前站着的这个人就是一直在驱散她心魔的那一个,从而起到了一举两得的效果来。
段墨渊就是因为太知道这中间的套路了,所以才会在洛盼桃最无可自拔的时候来到她的身边,这个时候的洛盼桃对他的误会越深,之后对他的愧疚就会越大。
其实女人没有一个是不好哄骗的,最重要的还是在于你会用什么什么样的方法让她屈服罢了。
这么想着,段墨渊就露出了诧异的目光来,他小心翼翼地询问洛盼桃:“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你且看一看我啊,我是段墨渊。”
洛盼桃的瞳孔慢慢地聚集到了一处,她那清澈见底的瞳孔中,这个时候竟然好像是完全散发出了忧郁的光来,过了许久,才沉沉地抓住了段墨渊的肩膀,梨花带雨地说道:“你跟我说,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境,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境。”
段墨渊分明知道这个时候洛盼桃心里所有的恐惧,和她所面临的所有的事情,却是视而不见一般,只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手抚上了洛盼桃的发丝,说道:“好了,我知道你肯定是因为早上潘碧珊的事情给吓坏了,我可以答应你,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好么?”
段墨渊的声音中带着与生俱来的轻柔,这也是他这段时间来作为太子殿下所慢慢学到的教养,若是在平时,早就对这样怎么说都说不听的女子心生厌弃的了,其实其中还是有一个原因,是段墨渊一直都不愿意面对的。
那就是,自己到底是不是只对洛盼桃才有这样的耐心,如果是面对秋意歆呢?
他还会摆出这样傲人的姿态来么?
这么想着,耳边已经传来了洛盼桃那沉沉的声音了,她且小心翼翼地说道:“是,主人。”
主人?
段墨渊的眉目慢慢地聚集在了一起,王世友曾经跟他说过,洛盼桃身上在逐渐被蛊虫给控制了之后,就会慢慢地流露出对主体意识的一种屈从,具体的表现就是,会对自己做信任的那个人表现出奴性来,难道说,从现在往后去,洛盼桃都会成为他的奴仆了么?
如此想着,段墨渊的心里已经慢慢地生出了狂喜的意思来了。
虽然他一直都不愿意承认,但是对洛盼桃的喜欢是与日俱增的,其中最明显的表现,莫过于,在知道她对于自己的接触排斥之后,就会下意识地选择了疏远,这若是发生在秋意歆的身上的时候,段墨渊早就是是要霸王硬上弓的,如今,洛盼桃若是完全成为了自己的奴仆,是不是就说明,在段墨渊的欲望得不到宣泄的时候,可以让洛盼桃心甘情愿地服了自己?
有淡淡的暧昧的情愫在两人身上慢慢地流转开来,段墨渊的眉目之间慢慢地现出了清冷来,他这才注意到,原来洛盼桃是一直都坐在地上的,便是慢慢地将洛盼桃扶起来,说道:“你看你,整天都是这么胡思乱想的,难道不知道这样子对你的身子很不好么?”
语气中的宠爱已经是十分显而易见的了,洛盼桃这个时候,心智已经是完全被脑海中的蛊虫给掌握了,段墨渊亲眼看到洛盼桃的的眼神慢慢地游离开来,似乎是完全都看不到远处的光亮一般,她的手指因为紧张狠狠地绞在了一起。
段墨渊鄙视地看了一眼躺在洛盼桃床上的潘碧珊,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死丫头,他今天怎么需要与洛盼桃转移了地点呢?这样花好月圆的好景象,若是被白白地辜负了,岂不是要让人心碎的?
便是这么想着,就已经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洛盼桃的手,说道:“你的奴婢现在也很需要休息了,我的寝室中正好让人送来了一碗燕窝粥,不如我就让给你喝,你也可以有个好睡眠,如何?”
段墨渊的声音中带着十分温润的意思,洛盼桃且感受着自己的耳边不断传递出来的温热的气息,心里头自然是慢慢地承载了暖意的了,她稍微地想了片刻,才说道:“那就有劳主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洛盼桃叫自己主人的时候,段墨渊的心里既有高兴,又有失落,高兴的是,终于能够让蛊虫深入了洛盼桃原先那无孔不入的脑髓中了,而失望的是,自己不得已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控制住自己心爱的人,无论从哪一个角度说开来去,都是带着残忍和言不由衷的。
时光在慢慢地流转开来,段墨渊不允许自己在有关洛盼桃的事情上停留太久,因为他始终相信,这个世界上终究是天道酬勤的,说不定,洛盼桃真的有一天就全心全意地喜欢自己了呢?
这么想着,洛盼桃已经是轻轻地搭着他的手腕,追随着他的身影,慢慢地走到了门口去了。
那里正是等着王世友的,段墨渊与王世友小心地使了个眼色,终于还是缓缓地朝着正殿走去了。
眼神的游离中,已经看到了刚才那想着怎么争功邀宠的林静而了,段墨渊的心里是多么通透的人,早就有一个计谋慢慢地在自己的心里头酝酿开来了。
到了殿堂中的时候,果然是金碧辉煌的,自从段墨渊当上了这个太子殿下一来,段墨渊对生活品质的要求就完全到了奢靡的程度了,宫殿中一应的器物,都必须用最好的,且排场也是要最大的。
洛盼桃这个时候就好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慢慢地跟在了段墨渊的身边,脑袋中好像是灌满了浆糊一般,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地问道:“太子殿下,你让我来这个地方,可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段墨渊的眉眼之间慢慢地生发出了惨淡的笑意来,他稍微地平定了一下自己心里头的不镇定,才缓缓地说道:“刚才我不是已经与你说过了么,要让你来我的寝殿中品尝燕窝粥,你还真是没有将我的话完全地挂在心上啊。”
说着,段墨渊便是有些调皮地将手伸到了洛盼桃的鼻子上,在那里轻轻地挂了一下,洛盼桃这才不自然地显露出了羞涩的笑意来,她的指尖慢慢地触碰到了那光滑的桌面上,许久之后才说道,“太子殿下,你的这个地方我觉得很熟悉,却也觉得很陌生,似乎是来过的,但是,所有的一切却好像都是在细节的地方做出了改变一般。”
洛盼桃的言辞犀利,一时之间说的,让段墨渊的背后慢慢地冒出了冷汗来,他稍微地思忖了片刻,和缓地说道:“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有淡淡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慢慢地传递开来了,洛盼桃稍微地想了片刻,才说道:“不过是觉得这一处的场景似曾相识罢了,主人不要多怀疑。”
说着,那一双纤细的柔荑已经慢慢地触碰到了有些温热的茶盏上了,那茶盏似乎也是在孜孜不倦地跟她释放出关于前世的信息来。
段墨渊且看着洛盼桃这轻柔的动作,已经慢慢地从她的眼神中品出了一些清冷与疑惑的味道来了,他稍微地停顿了片刻,然后沉沉地说道:“你看我,只顾着在这里与你说一些有的没的,都忘记了让人来伺候你了。”
说着,段墨渊便是朝门外沉沉地喊了一声:“王世友。”
王世友早就等在门口等着段墨渊的指示了,听到段墨渊的声音,连忙就款款地进来,且跪拜在段墨渊的而面前,说道:“太子殿下,请问有什么吩咐?”
段墨渊的眉头微微地蹙紧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沈树玉的事情之后,段墨渊对王世友的提防是越来越明显了,他总觉得这个人的野心定是很大的,若是没有什么别的企图,为什么有了这么大的本事,还能够服服帖帖地在自己的身边呆着呢?
段墨渊也是从血泊中慢慢地踩踏来的人,他知道,一个人的能力与他的态度越是成反比,就越说明了这个人是个深藏不露的人,而段墨渊这辈子最憎恨的事情就是,盘踞在自己周围的人,竟然一个个的都是让他看不穿的,有一个洛盼桃已经够了,现在,段墨渊不允许连王世友都是这个样子。
王世友明显地感受到了段墨渊的态度慢慢地冰冷了下来,他少不得要再提醒段墨渊一句:“太子殿下,您让奴才来,可是有什么示下?”
段墨渊稍微地打量了王世友一番,才沉沉地说道:“今天在盼桃的宫里的那个丫头,我看着是很机灵的,你让她来服侍盼桃吧。”
王世友的心里头狠狠地一沉,从前,若是有什么事情,都是他直接就上手的,如今不仅是完全隔离了他的权力,还让一个不知好歹的丫头来,王世友的心里怎么会不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