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狠狠地的攥紧了自己的手掌心,笑嘻嘻地说道:“太子殿下所言极是,只是这个小丫头不过是个洒扫的粗使丫头,若是让她随意进出了太子殿下您的宫殿,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王世友有的时候是完全充满了嚣张气焰的,段墨渊听了,也忍不住要沉沉地低下头去,微微地思索了片刻之后,他才说道:“怎么,我的宫殿难道就不能让一些地位卑贱的人进来了么?公公,你是不是一时半会儿地,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
段墨渊的声音中,已经算是实打实的挑衅了。
王世友原本就是隐逸阁的叛徒,且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年他在投靠了梁宇国境内的情报组织的时候,还顺把黑了一次绝命司,这样的人无论是在谁的眼中,终归都是一个卑贱的存在。
如今,段墨渊都是不断地拿出了这一段的黑历史来,实则就是在警告他王世友了。
这么想着,王世友稍微地收敛了自己眼神中不断迸射出来的寒凉,淡淡地说道:“太子殿下所言极是,奴才自己也是卑贱之身,只是,虽然奴才是卑贱之身,可是服侍起太子殿下您,也是诚诚恳恳,不敢有一点差池的。”
说着,眼睛的余光便是沉沉地落在了洛盼桃的身上,洛盼桃的眼神此刻也不过是涣散的,那个样子似乎是在告诉在场的所有人,现在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与她没有关系的。
还好,没有被自己最看不上的人围观,王世友稍微想了片刻,知道这个时候纵然是自己在这里做出什么邀功的举动来,也是不会被段墨渊所喜欢的,索性就微微地躬身,说道:“太子殿下既然是挂念着那个小丫头,奴才去叫了她来就是了。”
段墨渊的眼神这才慢慢地温和了起来,他笑着说道:“这样才对,奴才帮主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一心想要动什么歪心思,可不是要自毁前程?”
有些许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慢慢地游荡开来,王世友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沉沉地朝着门外走去了。
且说到了门外,已经看见林静而恭恭敬敬地跪拜在那里了,因为潘碧珊一时之间病倒了,且秋意歆对这个懂得煽风点火的下人很是满意,就差遣了她跟着洛盼桃,若是有什么端茶送水的忽而要好好地服侍着,林静而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自然知道要怎么尽心尽力地表现自己了。
王世友刚刚在段墨渊那里受了一肚子的火,现在看到林静而的脸上露出了谄媚的笑意来,就狠狠地说道:“太子殿下叫你进去呢,我警告你,你最好还是要有点眼力见儿的,不要到时候给我看到你要搞出什么小动作来,明白么?”
林静而的眼神瞬间转悠了起来,她稍微思索了片刻,就缓缓地说道:“公公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奴婢有今天,若不是因为有公公您的提拔,怎么可能被太子殿下关注呢?奴婢是个知恩图报的,但是更加明白谁才是对奴婢最好的人。”
王世友虽然已经断绝了自己有后代的可能,但是看到林静而这样主动献媚的人,心里头也忍不住痒痒的,一时之间也忘记了之前的怒火,他的手做出了要抚摸林静而的样子来,那林静而不过是小声地说道:“公公何必这么心急呢,等到奴婢服侍好了洛盼桃和太子殿下,再与您有计较,岂不是更好?”
这么说着,便是缓缓地将自己落在眉目之间的鬓发慢慢地拂去了,那王世友看到林静而这个样子的撩拨,心里头也忍不住要开心起来。
等到林静而入了宫中来了之后,才看到洛盼桃已经是缓缓地落座了,段墨渊也坐在了主位上,一双凌厉的眼睛在四处看来看去,迸发出了诡异的光亮来,林静而原本也是个不怯场的,看到这个样子,就沉沉地跪拜下去,说道:“参见太子殿下,参见洛大夫。”
段墨渊眼神的余光是始终锁定在洛盼桃的身上的,这个时候也没有时间去管其他的人了,就无所谓地说道:“平身。”
林静而的眼神中总是闪烁着暧昧不明的光亮的,所以对段墨渊来说,还是要阻绝了一个下人这样来路不明的意思,这么想着,段墨渊就少不得要摆出了主人的威严来,他沉沉地说道:“怎么,如今我让你取而代之了,你自己的那一双眼睛说反而是管不住了么,滴溜溜地转来转去,是什么意思?”
这么说着,林静而一时之间就要被吓得瘫软在地上了,他连忙低下头去,小心翼翼地说道:“太子殿下明鉴,奴婢实则是没有这个意思的,不过是因为刚开始要服侍太子您心里头最重要的人,所以心里头才惶恐不安,若是太子殿下不相信,可以将奴婢的心肝挖出来。”
林静而说出了这么狠毒的话来,让洛盼桃多少心里头有点惊吓到了,她那一双闪烁不明的眼神慢慢地落在了段墨渊的身上,说道:“太子殿下,请别对下人这么苛刻,大概也是个可怜人,心里紧张,总是会出现一些事故的。”
段墨渊且冷眼看着,心里页开始慢慢注意起了这个宫人来,要说她不聪明也是不可能的,分明是很懂得怎么抓住他的软肋,这么想着,就冷冷地笑道:“今天我看在盼桃的面子上,就暂且不与你计较,你快去服侍盼桃将这一小盏的燕窝粥喝下。”
段墨渊的声音中带着慵懒,不知道为什么,洛盼桃就是觉得很熟悉,好像他的声音自己在什么别的地方听到过,可是等到真的要想事情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的脑袋终究是不够用了,就也不难为自己想了这么多的事情来。
林静而连忙点头,说道:“是。”
慢慢地将碗碟上的盖子的打开来,洛盼桃立刻就闻到了一股馥郁的芬芳来,她的眉目慢慢地舒展开来,过了片刻,才说道:“你今年几岁了?”
林静而的心里狠狠地一沉,洛盼桃平白无故地问自己的年岁又是为了什么?
她在宫中这么久了,怎么会不知道这宫里头只要是稍微说错了一句话就是个死字呢?
这么想着,就缓缓地说道:“奴婢这么卑贱的人,怎么还劳烦洛大夫您在这里挂心?”
段墨渊的手慢慢地敲击在了那桌椅上,发出了沉沉的声响来,洛盼桃这个人说话是从来都不拖泥带水的,如今突然之间就问了这样的问题来,安知不是因为想到了什么?
这么考虑着,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说道:“怎么,谁教你的规矩,主子说话,自己竟然有不回的道理么?”
林静而这才慢慢地点头,说道:“是,太子殿下。”
与段墨渊行了一个礼之后,林静而才慢慢地转向了洛盼桃,小心翼翼地说道:“回禀洛大夫,奴婢今年是二八的年纪。”
洛盼桃的思绪好像是突然之间就被什么东西打开了一样,她喃喃自语道:“你二八了?你是二八的年纪?”
那林静而原本是想着要怎么在太子殿下和洛盼桃的面前争光的,如今看到洛盼桃又表现出了这样的疯魔的样子来,心里头有些忐忑,她眼神中的余光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段墨渊的身上,而后慢慢地低下了头去。
整个皇宫上下中,谁不知道,对于段墨渊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洛盼桃的心思了,虽然他表面上不说,但是心里头分明是实打实的偏心了。
现在,就连段墨渊看到了洛盼桃的这个反应之后都慢慢地现出了沉默的意思来,她怎么敢多说一句话呢?
有些许的沉默在众人之间慢慢地流转开来,洛盼桃突然脱口而胡:“太子殿下,我是不是还有一个二八年纪的弟弟?”
弟弟?
段墨渊的眼神中慢慢地焕发出了冷峻的光来,洛盼桃什么时候还有一个弟弟,根据他所掌握的信息,洛盼桃从药林谷中出来的时候,什么人都没有带,倒是有一个叫做谷芽儿的,是在后面的时候自己跑出来找了洛盼桃的,难道说洛盼桃现在心心念念的这个人,就是谷芽儿吗?
只是,这谷芽儿到底对洛盼桃的过去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会不会让她想到什么不好事情来?
这么想着,段墨渊就在眉眼之间稍微地保留了谨慎,而后淡淡地说道:“好了,盼桃,你怎么总是听风就是雨呢,你从来也没有什么弟弟,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捕风捉影的消息的。”
说着,段墨渊的眼神就狠狠地落在了林静而的身上,其实对于后宫中的风气,段墨渊并不是不知道,一众无聊的下人,聚集在一起,所说的事情,无非就是你今天如何,哪个宫里头的主子又惹了什么事,所为的,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消遣罢了。
只是,对于洛盼桃的态度,段墨渊始终是十分谨慎的,也就是说,段墨渊不允许在洛盼桃的身上有任何的行差踏错,那林静而怎么会不知道段墨渊这隐秘的心思,就慢慢地跪拜在了地上,嘴巴里说着:“太子殿下请明鉴,这件事情,与奴婢没有任何的关系啊。”
只是洛盼桃似乎还是不依不饶的,她狠狠地摇头,说道:“不对,你说的不对,我就是有一个弟弟,他的年纪不大,那一天我要去山林中采药的时候,就是他要跟我去的,可是我不让……”
还没有等到洛盼桃将这些话说完,段墨渊已经忍不住了,他的眉宇之间慢慢地生出了许多的不耐烦来,打断了洛盼桃的话来:“好了,我知道你一直对你的过去耿耿于怀,只是在这个时候,若是连你都不能相信我的话,你还能相信谁?你终究是一个连记忆都没有的人,怎么就能生出了这么多的奇思妙想来了呢?”
说着,段墨渊的手慢慢地抚摸在了自己的身边的茶盏上,似乎是在林静而人赶紧服侍着洛盼桃将燕窝粥喝下去就算是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