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洛盼桃却不赞同,她慢慢地在段墨渊的面前跪拜下去,说道:“太子殿下,潘碧珊的体质我最是了解,若是让别人来救,我的心里终究是放心不下的,不如太子殿下就将她抬到了我的房间里,让我来帮她吧。”
潘碧珊仍是残存了气息在的,她听到了洛盼桃这么说,心里头早就是存了害怕的,她连忙摇头,害怕地说道:“请你不要害我,请你不要害我。”
声音中的凄厉,在场的所有的人听到了,都少不得要暗暗地叹气。
段墨渊的眼神瞬间就变得凶狠了起来,他玩弄着自己手上的扳指,稍微思索了片刻,才说道:“怎么,你是觉得盼桃不配帮你诊脉吗?”
这话一说出来,秋意歆的心里头就觉得无比的畅快,她稍微思索了片刻,说道:“太子殿下,这你就不知道了,刚才分明是洛盼桃挑唆着我来惩罚这个恶奴的,现在妹妹看到太子来了,自然是要装出温柔贤惠的样子咯,只是,别人都看在眼里的,这个时候还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了刽子手的手里头,难道不傻么?”
这么说着,便是沉沉地看了一眼林静而,突然就想到了她刚才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机灵劲儿,若是没有出什么意外的话,这个人到最后是应该归到了自己的手里头的。
“好了,孰是孰非,我自然会去定夺,当然,你为了盼桃的心意也是好的,毕竟,一个连自己的主子都没有办法周全的人,自然是该罚。”
段墨渊的这话也算是说得十分地厚道了,他也并没有治秋意歆在皇宫中自行赏罚的罪责来,其实如果真的严格按照宣国的条法来看,秋意歆的这个行为,连带着秋德都是要被革职的。
秋意歆的心里头生发出了不痛快来,她狠狠地看着王世友,那王世友刚才也受了段墨渊好一顿的骂,现在怎么可能敢火上浇油呢?就安静地站在了那里,不过是唯唯诺诺的样子来了。
洛盼桃正要探一探潘碧珊的鼻息,突然之间,脑海中好像突然之间撞入了什么沉沉的东西来一般。
是那个男人!
洛盼桃的心里狠狠地一沉,似乎关于刚才那场梦境所有的记忆突然之间就又浮了上来,她慢慢地深呼吸,想要让自己能够继续保持这样清醒的状态,可是很不幸的是,只要自己的脑海中露出了一点的破绽给那个潜意识中的魔鬼,所有的一切就会在瞬间慢慢地蒸腾起来。
“太子,请快点把潘碧珊带到我的房间里。”
洛盼桃知道,从自己清醒到完全被那个男人占据了思维,大概是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她至少可以准确地诊断出潘碧珊的体内究竟藏了什么样的毒,只要能确诊,就可以派药方,慢慢调理,就不会出事情。
段墨渊与身边的王世友使了个眼色,王世友这会子哪里还顾得上要周全秋意歆的面子?连忙是差了人,将潘碧珊搬到了洛盼桃的房间里去。
时光慢慢地流转开来,秋意歆一时之间觉得自己的脸上很没有面子,所以讪讪地与段墨渊说了几句话,就去了。
晚间的时候,洛盼桃的心智再一次被慢慢地难以预见的黑洞与漩涡翻过,好在她已经在神智不清楚之前,将潘碧珊的药物都给完全地给调配好了,所以也不需要在意太多意料之外的事情。
空气中弥漫着沉沉的香灰味道,这香是洛盼桃自己研制成的,就是为了专门用来让潘碧珊安神用的,从洛盼桃的这个角度看过去,潘碧珊的身上惨淡,脸上是完全显不出任何的血色来的。
她小心翼翼地将手覆上了潘碧珊的发丝,有些许冰凉的触感慢慢地蔓延上了她的手心。
脑海中迅速弥漫出来的冰凉在一瞬间突然就撞击上了她的身体。
“怎么,你是不是对这个姑娘产生了恻隐之心?你知道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很危险的?”
还是那个男人沉沉的声音,洛盼桃的手在不断地颤抖,过了很久,她才问道:“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有一丝让人要窒息的安静在慢慢地翻滚而来,那个男人在洛盼桃的耳边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而后说道:“怎么,到现在反而是不认识我的样子来了么?你想一想,在这个时候你心头最终憎恨的人是谁呢?”
自己最憎恨的人是谁?
洛盼桃的脑海中立刻闪现出了一个男人的轮廓来,这个男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段墨渊!
我最憎恨的人竟然是太子殿下?
洛盼桃且按捺住了自己的心里头那狂躁不安的情绪,她且慢慢地会转过来,一双眼睛沉沉地打量着四周,潘碧珊仍然是痛苦地躺在那里,虽然自己已经给她开出了一剂专门止疼的药,但是丝毫没有缓解她心里头对刚才事件的阴影。
所以说,这个时候肯定不会有外力在阻挡着洛盼桃的思索的,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洛盼桃的眼神慢慢地凝聚成了一道光来,其实对于她来说,这个男人是谁已经是一点都不重要了,毕竟现在对于她来说,如何才能遇到自己最憎恨的那个人,且为自己的母亲报仇,才是她此时此刻最应该完成的任务。
这么想着,眼神中慢慢地闪现出了一丝的了然,她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其实我的杀母仇人实际上与太子殿下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对么,也就是说,他们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
这个男人的脸上慢慢地焕发出了深沉,其实对于他来说,洛盼桃要怎么想有什么重要的呢,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才能顺利完成自己主人的指令,让洛盼桃的脑海中迅速地充斥了对段墨舒的恨意。
他的嘴角慢慢地浮现起了诡异的笑容来,而后淡淡地说道:“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你说的全部都是对的。”
洛盼桃慢慢地退后了去,她的眼神中慢慢地流露出了狠狠的光,她一个健步冲上去,刚要抓住这个男人的衣领子,可是这个男人明显是个武艺高强的,他不过是一个退后,就将洛盼桃拒之于千里之外了。
洛盼桃的眼睛慢慢地闭上了,有一两行的清泪慢慢地滑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地说道:“你到底要怎么样,为什么你对我的母亲做出了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现在还要来招惹我?还要入侵我的思想?”
有些许的沉默在两人中间慢慢地弥漫开来了,那个男人的唇齿之间慢慢地透露出了安然的笑意来,他且缓缓地走进了洛盼桃,然后在她的唇边轻轻地说道:“因为我段墨舒最喜欢的就是见证一个人的毁灭,我是这个王朝最正统的继承人,所有的人都必须要膜拜我,可是你的母亲却不是这么想的,她想着的,是怎么在江湖上另立门派,达到与我相互制衡的目的,你觉得对于这样的人,我可能忍受么?”
洛盼桃的眼神中慢慢地显露出了恨意来,过了片刻,她才慢慢地镇定了自己的心神,说道:“好了,你也不用在这里与我拐弯抹角了,我且问你,你到底是不是实际存在的人,为什么你可以操控我的思想?”
洛盼桃所有的问题果然都是犀利到了极点的,男人的眉目之间慢慢地焕发出了清冷的笑意来,他的手指在不断地摩挲着,最终还是停留在了扳指上那一点的翡翠上,他笑着说道:“段墨渊以为他用雕虫小技就可以让我轻易地投降么,就算是他想要通过战友你的身体来达到阻绝我的目的,我也不能让你这聪明到了极点的大脑归了他,所以,我才会布置下了一场棋局,让你来钻入咯。”
说着,便是看着周边那一无所有的宽阔空间,笑着说道:“如今,这个地方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独处了,你觉得开心么?”
洛盼桃的胸腔中迅速地翻滚起来一股想要呕吐的意思来,这些天来,她一直觉得很奇怪,好像总有呕吐的感觉与她如影随形一般,若是在平时,她会以为是自己路途困顿,才会有了这样的病症。
可是如今在皇宫之中,段墨渊又是这样好吃好喝地供着他,怎么就能出现这样的情况来呢?
她的眼神中慢慢地晃荡过了淡淡的忧愁里,她自己就是个大夫,对于自己身体的把握,她还是有点本事的,难道说,自己真的沾染上了什么不好的病症了么?
这么想着,耳边已经是传来这个男人厚无颜耻的声音来了:“宝贝,你何必在这里与我牵强呢,其实只要你归顺我的话,我一定能保证你在我给你打造的思想空间中,十分舒服的。”
洛盼桃不得不承认,段墨舒的声音中带着一些天生的慵懒感,这段时间以来,洛盼桃真的是觉得累了。
她感觉到自己好像是充斥在一个难以摆脱出来的天罗地网中一般,没有人可以帮助她。
她要慢慢地在这样的仇恨中生发出来,只要是她露出了一点的懈怠来,根本不用想,段墨舒肯定是会顺着她思维的空隙慢慢地钻入了她的灵魂中去。
“不,我不要进入了你的陷阱,我怎么可能让自己进入了你的陷阱里?”
洛盼桃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往后退去,可是很快地,她已经发现自己是摔入了一小块柔软的白色地面上了,那个男人在不断地逼近,眼神中所散发出来的邪魅的光,第一次让洛盼桃觉得害怕。
她想要赶快逃开,但是她知道,自己是没有这样好的运气和本事的,因为她的脑袋好像是突然之间被什么禁锢住了一般,洛盼桃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男人严密地控制了起来。
一股温热的气体在洛盼桃的耳边迅速地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