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她想要俘获了面前的这个男人,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可是另一方面,却害怕自己伤到了他,在杀与不杀之间,便是有了纠结的境况在。
可是段墨舒却没有给梁柯宁一点喘息的机会,他来到梁柯宁的身后的时候,早就看准了时间,上前一把将梁柯宁的手牢牢地抓住,体内不断迫出的寒气,瞬间将梁柯宁的手冻结住了。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鞭子已经牢牢地攥在段墨舒的手中了。
“你!”
梁柯宁没有想到自己突然之间就被夺去了兵器,一时之间只觉得愤愤,且想到段墨舒从一开始就与她展开了剑拔弩张的架势,自然是不服气的。
她的眉目之间突然就迸发出了清冷来,她冷冷地说道:“还给我。”
段墨舒却是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梁柯宁的这条鞭子,从外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差别,但是段墨舒的心里头清楚得很,这鞭子定是用活物制成的,因为就算是段墨舒这样超强的内力,在驾驭它的时候也只觉得力不从心。
“你说什么?这么好的东西,我既然的得来了,何必要拱手相让?”
段墨舒慢慢地走近了梁柯宁,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是轻松,其实心里头的忐忑与不安在慢慢地膨胀着,一个懂得怎么驯服毒物为自己杀人的女人,怎么可能是纯良的呢?
难道说这个女子与逸云是一个派别的,都在为他们身后的那张情报网做事?
如此想着,只在嘴角上洋溢出了淡淡的微笑来。
梁柯宁看到段墨舒这般笃定的样子,心里头自然也存了嘲讽在,若是真的武功高强的人,越是在这个时候,就越是笑不出来,只因为这鞭子本身已经在发出抗议了,若真的是功力深厚的人,这个时候应该想着的是怎么脱身,而不是还在这里谈笑风生地与自己说话。
思忖之间,梁柯宁的眼角弥漫出了笑意来,她淡淡地说道:“看来公子真的是好兴致,只是不知道,你将我的辫子握在手中,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与我炫耀?”
她的唇齿之间透露出了冰冷来,段墨舒倒是不以为意,他稍微地想了一下,说道:“我与姑娘有什么好炫耀的,只不过是想要与公主殿下您请一个旨意罢了。”
公主原是没有这许多的权利的,只不过因为梁忠庭一直都喜欢这个小女儿,所以什么事情都给了她权力来做,所以只要是涉及到宫墙内的防卫的,除了由内务府调配之外,梁柯宁也有权进行更迭。
她的眉头微微地就紧了起来,这样的事情,只有宫中的人才能知道,他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小子,怎么可能也知道这么多?
看来这个男人真的是有备而来的,一想到这里,梁柯宁就忍不住要骂人,那些所谓的禁卫军也不过是草包,竟然连这样的人都抓不住。
“哦?普天之下都是我父皇的,我的旨意又是如何作数的?你在找人之前也应该先了解情况才是。”
事到如今,梁柯宁反而能够摆出轻松的样子来了,她已经隐隐地感觉到,鞭子上的毒蛇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若是段墨舒再没有发现,这些毒蛇定是能够苏醒过来,最后将段墨舒吞噬了去的。
她的眉眼之间慢慢地落下了心疼,虽然自己不会让他死,但是一旦惹怒了这些毒蛇,不让它们见一点血是不行的。
这么想着,她又缓缓地说道:“我还是劝你一句,你最好还是将手中的鞭子还给我,否则到时候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和解的意思已经是非常明显了,她的手慢慢地伸了出来,做出了要接过那条鞭子的样子。
段墨舒如此才完全地相信梁柯宁对他动心了,没有一个傲气十足的胜者会在意失败者的死活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个胜者对败者产生了喜爱之心。
只是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感情原来就不应该发生的。
“如果我说不呢?”
段墨舒的眉目无所谓地向上挑动着,原本俊俏的脸蛋上,如今却好像是突然覆盖了冰霜一般,而后,他又慢慢地从唇齿之间吐出了几个字来:“你不会是以为你这白娘子里头的毒蛇会将我的性命给要去了吧。”
这么说着,已经慢慢地从掌心中往鞭子里头注入了他体内的热气,蛇原本就是至阴的毒物,若是灌注了冷气,反而是没有什么用的,不如用烈火去烹它们,可是奇怪的是,这些毒蛇好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般,仍是互相纠缠碰撞着。
难道说,自己的体力已经在反噬了吗?
段墨舒终于是有点慌了,他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太低估了梁柯宁的战斗力,只是这个时候若是在气势上输掉了,反而不能让梁柯宁对他产生兴趣,且梁柯宁大概会觉得自己面对的不过是个草包罢了。
梁柯宁的眼神慢慢地变得狡黠了起来,她无所谓地说道:“你就算是能知道我鞭子的秘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你大概是因为太过于自信,竟然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做力量的反噬吧。”
说着,梁柯宁已经一把将掌心推出,段墨舒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猛地往后退了几步,他不可置信地说道:“原来你早就通过这条鞭子为介质,吸收我身上的内力了。”
段墨舒的话半真半假,真的是,梁柯宁的确是在鞭子传到他手中的一瞬间就源源不断地将自己身上的真气传输到了梁柯宁的身上。
可是……
段墨舒怎么会是这么没有防范的人呢,他将自己大部分的功力都锁在了体内的结界之中,也就是说,现在梁柯宁窥探到的部分不过是一点点。
段墨舒最大的阴谋还在于诛心,若不在梁柯宁的面前表现出自己被迫害的样子,又如何能让她真正地对自己动了恻隐之心?
便是这么想着,段墨舒开始在脚步上做出了后退的样子来,他的发丝慢慢地翻卷起来,就好像是瀑布在内力的吸收下,慢慢地脱离了原先的方向一般,他的唇齿之间慢慢地露出了不可相信的味道来:“怎么可能?”
梁柯宁在吸收段墨舒的功力的同时,自然还在安抚着毒蛇的情绪,这条鞭子原就是她为了保持毒物的野性而制成的,她自己都很难驾驭,更何况是段墨舒这样居心不.良的人了。
她寻思了片刻,道:“为什么不可能,在你夺去我的鞭子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说着,她的手朝着鞭子的方向伸出,想要将那鞭子归顺到自己的手下,可是就在一瞬间,那九十九条毒蛇竟然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竟然突然之间就朝着段墨舒的方向反噬了去。
梁柯宁原本就吸收了段墨舒大部分的内力了,如今他正是最虚弱的时候,电光火石之间,就在蛇鞭长开了血盆大口朝着段墨舒飞过去的时候,梁柯宁一个前冲,挡在了段墨舒的身前。
那毒蛇好歹是能认主人的,稍稍地停住了攻击,这一切却被完全地看在了段墨舒的眼中,他冷笑着,将内力送到了毒蛇的身上,毒蛇什么时候受到过这么大的冲击,一时之间也迷住了眼睛,朝梁柯宁的肩膀狠狠地咬了下去!
一阵低低的呻吟在空旷的空间中蔓延开来,等到梁柯宁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鲜血从她的肩头蔓延开来了,温热的液体透过衣衫慢慢地翻涌到了她的脚下。
段墨舒的眼神慢慢地从诧异到了心疼,便是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将那毒蛇抵挡在了外头,转身就将梁柯宁的身子托住。
“你为什么要这样?”
段墨舒努力地让自己在看别的女孩子的时候,也能从眼波流转之间翻转出温情来,梁柯宁的脸色突然之间就变得苍白了起来,她缓缓地说:“你以为我愿意救你吗?谁想到我自己豢养的这毒物突然之间也能迸发出这么大的威力来。”
那蛇鞭见了血之后脾气也变得温和了,等到情绪平稳之后,看到自己刚才攻击的竟然是主人,一时之间也像是蔫了一般,慢慢地瘫软了下去。
梁柯宁忍着疼痛,狠狠地说道:“怎么,现在还想要占我的便宜么?”
段墨舒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在扶着梁柯宁的肩头的,他沉思了片刻,缓缓地说:“你要想办法将你的下人差遣出去,我来为你运功疗伤,若不是这么做的话,你必死无疑。”
段墨舒的话梁柯宁怎么不知道?
即便是她自己,在遭受蛇鞭的攻击之后,也是要承受生命风险的,更不用说,她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伤害的了。
这么想着,便是冷冷地说道:“就算是需要被救,也不是你,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恨我入骨,只想着如何才能更好地置我于死地?”
段墨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这人怎么这样,都伤成这样了,还在这里与我废话?”
说着,段墨舒已经慢慢地将梁柯宁放了下来,款款地走出了结界,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男人将结界之外的晚樱给搬出了她的闺房,又看着这个男人在结界之外轻巧地一个挥手,将那结界取了。
“你倒是利落,把该做的事情都给做了。”
梁柯宁的唇齿之间蕴藏了浓浓的戏谑,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分明觉得这个人是步步心机的,为什么还是选择相信了,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女儿家的柔肠?
她慢慢地支撑起了自己的身体,指了床边,道:“你扶我躺下。”
段墨舒虚扶了梁柯宁一下,她果然是身轻如燕的,要之前那个飞扬跋扈的女子相比,明显是更多了温婉与柔情。
“我帮你运功疗伤吧。”
段墨舒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僵硬,分明在他的心中,除了洛盼桃之后就再也装不下任何的人了,现在却要为了自己的安危来求一个女子的帮助,一想到这里,段墨舒难免觉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