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都是韩飞叫来助阵的,帮韩飞做事只是其中的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要保护好韩飞的人身安全,这可不管对方是道上的还是官面上的,谁敢动韩飞就是跟他们过不去。
还没等那些警察们靠近,这些家伙们直接抽出腰间的甩棍冲了上去,会所随即喊杀震天乱做一团,那些家伙虽然带着防爆盾,可终究招架不住数百号人的生猛,场面一度到了失控的边缘。
“反了反了,难道你们想暴力抗法吗!”赵队长气疯了,直接掏出手枪对天鸣警。
不料那些人丝毫不为所动,短短一分钟的时间里,他带来的这群人就被冲散在地,谁都没有想到这群人竟然生猛到这种地步,连穿制服的都照收拾不误。
“都给我住手,再这样我真的要开枪了!”赵队长喊叫道。
那些人丝毫不为所动,场面完全就是一边倒,连防暴队都被对方正面给干趴下了,这事明天绝对要上整个江南行省的头版头条了,到时候无论是官面上还是道面上都会是轩然大波,无论对谁都没有好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威严的怒喝声从门口传来:“都给我住手!”
这一声呵斥之下,会所里的众人立马就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男人看上去四十多岁,给人的第一感觉很是儒雅,似乎不是从事教育行业就是什么科研机关的课题人。
只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轻视他,因为他赫然就是这家会所的幕后大老板,也是道面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徐爷! “徐爷,是您来了呀,这点小事惊动您老大驾,是我失职没把事情办好。”那个队长立马殷勤地跑了过去,脸上的笑容比看到市局的领导还要虔诚。
中年人都没说话,甚至看都没朝那赵队长看一眼,直接就向着三爷那边走了过去,换作旁人敢不把他这个小队长放眼里他早就发飙了,可眼前的是徐爷,就算借他几个胆他也不敢造次。
“谁能告诉我今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中年人开口道,虽然语气很是平和,可在会所那些人耳中已然是带上了风雷之声,所有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今天这事的是非曲折大家心里清楚,公器私用这是大忌!
如果今晚收拾的是一个没有背景的小混子也就算了,根本不会弄出任何麻烦,可他们唯独没有料到原本吃定了的韩飞竟然会是一头过江猛龙,愣是把事情给闹大到这种程度。
眼下徐爷亲口过问,所有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实话实说的话,他们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事后谁也跑不掉。
“徐爷,这家伙带人在咱们会所烧杀打砸,弟兄们现在人人带伤,就连那些客人也都没能幸免,他根本就没有把咱们会所,更没有把徐爷您放在眼里呀!”一个家伙恶人先告状,赶忙把一盆脏水向着韩飞泼去。
徐爷也不说话,只是左右看了下大厅,周围一切能砸的都被砸了个干净,加上空气中还残留着东西被烧焦的气味,加上那几只汽油桶看着是那样的扎眼,敢在他的场子里面打砸又放火,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遇到。
之前说烧杀打砸有些夸张,眼下火的确放过了,只是又被扑灭了,这话说的也算算实事求是了。
只是大家见徐爷没有开口,所有人心里都没底了,只要徐爷没有明确的点头表态,他们所有人头上都悬着一把闸刀。
“给我说说具体是什么情况,实事求是,不要添油加醋。”徐爷开口道,这时候机灵的早已端了一张凳子过来,虽然也被砸的惨不忍睹,至少坐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眼下这么正式的问话,现场也只有三爷才有分量答话,三爷赶忙整理一下衣襟走了过去,别看他岁数比徐爷大了不少,可在徐爷面前他根本就是青铜个渣渣。
徐爷让他实事求是不要添油加醋,三爷也的确不敢造次,只是添油加醋是没有,删删减减倒是做了很多,在三爷口中就是他的手下人和韩飞有些矛盾,他不想矛盾升级,所以就把韩飞约到这里调解一下。
这家会所的性质是和平饭店,本就是调节各种各样的江湖恩怨的地方,这一次徐爷没有表态,微微点头示意三爷继续说下去。
可随后三爷就话锋一转,意思他极力想要促成双方的和解,甚至也做出补偿开出了一定的条件,可不料对方根本不接受,甚至恼羞成怒直接叫来了一帮人来会所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连其他包间的那些客人们都没能幸免于难。
单纯场子被砸并不是什么大事,哪怕就算重新装修,无非也就是千八百万,对于徐爷来说这根本就是毛毛雨罢了。
唯独是让他们会所丢了颜面出了这么大一个丑,这事就有点严重了,眼下三爷直接把这个锅推给了韩飞,用心不可谓不恶毒。
有些事稍微想想都能想到漏洞,平白无故的怎么可能一言不合,连整家会所都给砸了,偏偏一个桌上的三爷等人身上一个伤都没有,甚至连衣服都没有凌乱的迹象。
更何况对方一下子就来了几百号人,这件事怎么看都不像是几句口角就能闹出来的矛盾。
眼下三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问题夸大,把所有的脏水都往韩飞身上泼,实质上也是在玩火,或多或少的想要逼徐爷表态。
无论是为了里子还是面子,徐爷这时候都应该直接把枪口对准韩飞,哪怕事后知道其中另有波折,可连这个正主都收拾了,自然没有理由再刨根究底寒了手下人的心。
只是徐爷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无论是思量还是气魄,又怎么回事三爷这个已经过了气的老人所能揣度的?
徐爷从头到尾都听得很仔细,哪怕三爷声情并茂,连不明就里的外人听了都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韩飞食肉寝皮,可惜徐爷的脸上却不见丝毫的表情变化,始终如潭水一样平静。
哪怕三爷道上混了几十年是个十足的人精,可也猜不透徐爷现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徐爷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三爷在那边自顾自的说着,一开始三爷还能义愤填膺,说到激动之处更是加上了肢体语言,可讲着讲着,三爷的心里就变得越发的没底了,心里也是变得七上八下,身后早已被冷汗打湿。
“徐爷,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咱们会所旨在调节江湖纷争,给道上一个相对稳定的大局,今天这个后生坏了规矩,更让咱们会所颜面扫地,无论是于公于私都留他不得,不然咱们会所就颜面无存了。”
三爷小心的说着,不住的用余光偷偷的打量徐爷,可徐爷的表情实在是太平静了,平静的让三爷有种坠入冰窖的寒冷和恐惧。
“你都说完了?”徐爷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说……说完了。”三爷回应道。
徐爷随即将目光转向韩飞说道:“韩先生,就刚才的情况,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或者辩解的?”
到底是久居上位气度不凡,如果换做别的江湖大哥碰到这种情况早就急得跳脚了,不直接抄刀子跟你拼命已经算涵养好的,光是这一分气度和涵养,徐爷能在道上有这么高的身份地位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了。
这个徐爷能一口道出韩飞姓什么,显然在来之前已经做足了功课,甚至猜得更远一点,今晚到底是什么恩怨是非,这位徐爷也早已清清楚楚,所谓的问询不过只是走个形式罢了。
三爷自己或许还不知道,之前让他说明现场情况,或许就是徐爷给他的最后一个机会,至于最后的处理结果会是什么,完全取决于三爷刚刚的那些说辞。
只是从徐爷此刻的表情来看,显然三爷并没有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至于眼下再问韩飞,这里面的意思就值得深究了。
韩飞则是无所谓的笑了笑道:“怎么说呢,客观上讲好像也跟三爷说的差不多了,里面的东西的确是我们砸的,汽油也是我们洒的,不知道徐爷你想怎么办?”
三爷听到这话心中大定,终究是个年轻人不知进退,徐爷是给他唯一一个辩白的机会,如果他刚才真的有话说话自己还真的被动了,可偏偏这个韩飞年轻人心高气傲错过了这个机会,终究还是太年轻太简单了。
“砸场子可以,可为什么要动这里的客人?”徐爷开口道,话语之中似乎并没有听出多少的火气。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时候追究是放火的责任还是救火的责任有意义吗?更何况池鱼的感受徐爷未必就真的在乎吧?”韩飞笑了笑说道。
“这小子完了,敢跟徐爷这么说话,他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人群中一家伙嘀咕的。
“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话说的像一回事,可他也不看看问话的是谁,敢在徐爷面前玩心机耍深沉,我看着这小子十有八九今天夜里得沉江了!”另一个家伙笃定的说道。
周围议论纷纷,虽然大家都压低着声音,可传达的意思都一样,那就是这个年轻人太过猖狂,在徐爷面前都不知收敛锋芒,今晚这事儿恐怕他是别想全身而退了,留个全尸或许还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