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氏最重规矩和教养,所以她并不喜欢傅清瑶的母亲卓氏,认为武将世家的卓氏太没有规矩。
但是当初傅安华拜师在卓氏的父亲手下,与卓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非卓氏不娶,最后在老侯爷的支持下两家才结了亲。
卓氏过门后倒也相安无事,唯一的矛盾就是卓氏过门后两年多都未曾怀有身孕,她亲自给傅安华挑两个良家子,却被傅安华还了回来,让莫氏大为恼火,认为卓氏善妒跋扈。
不过也是卓氏运气好,之后很快就怀了孩子,也就是傅清瑶,这件事才平息下来。
生下一个女儿之后,卓氏又是好几年不见动静,莫氏正要有所动作,傅安华请旨出征,卓氏也跟着去了,让莫氏无计可施,对她更为厌弃。
连带着对卓氏的女儿傅清瑶也有些不满,更看重她的规矩教养,怕她学了她的娘亲,丢的却是宁安侯府的名声和脸面。
傅清瑶这番话显得极没有规矩,而且心思不正。说浅了就是眼皮子浅一直惦念着母亲的嫁妆,说深了就是不信任她这个掌家的婶婶。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老夫人所不喜的,说不定就会因此被老夫人彻底厌弃。
而这时傅清瑶似乎有些惴惴地开口道:“清瑶说错了什么话吗?我只是按母亲的交代说的。”
莫氏眉头皱得更深,朱氏知道莫氏这是对卓氏更加不满了,认定卓氏将宁安侯府的嫡长小姐教坏了!
可惜卓氏已经不在世,这种不满并没有太大作用,当然,若是能够迁怒到身为女儿的傅清瑶身上,那就再好不过了。
傅清瑶犹自继续道:“母亲在出征前曾嘱托过我说沙场无情,爹爹虽然厉害,却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若是爹爹有什么意外,她也……”
说到这里,傅清瑶有些哽咽,似乎说不下去了。
莫氏露出震惊而又悲痛的神色,原来卓氏殉情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早有这样的想法。
虽然她对这个媳妇不满意,但是不得不说,她对安华的情谊是真真切切的。
傅清瑶眨了眨眼睛,平缓了情绪继续道:“她说就算留下我一个人,她也很放心,因为祖母一向公正慈爱,而且极会教养女孩子。
宫里的惠妃娘娘德容言功样样出色,无人不称赞,如果我能得祖母教养,学得惠妃娘娘的十之一二,便是终生受用。”
惠妃娘娘是莫氏的小女儿,也是她最大的骄傲,是她塑造出的完美女子的形象。
莫氏脸上出现动容之色,她对卓氏的不喜并不是什么秘密,却不想卓氏竟然这样看她,在孩子面前如此推崇她,倒是真性情真难得。
朱氏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她实在想不到卓氏那样骄傲洒脱的女子会这样称赞一个不喜欢她的人。
卓氏当然不会,这一切不过是傅清瑶按照莫氏的心理喜好编造的。卓氏出征前的确嘱咐过傅清瑶一些话,但是时间太久,她已经记不清说的是什么了,却也肯定,压根没提到莫氏。
傅清瑶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继续道:“娘亲说她能留给我的只是一些身外之物,而我年纪太小,也不懂打理,到时候务必要请祖母教导一番。她说世家女子如果这些都不会,以后恐怕会很艰难,这些是她教不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