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倾雪匆匆忙忙下车就向里奔去,任毕笙见状便喊住了她:“雪儿。”
倾雪闻声终于停住脚步,见是他,附身一礼,语气疏淡道:“父亲。”任毕笙见她神情伤郁而冷淡,自知这段时间明令禁止倾雪前来探望云若书已是伤了这个女儿的心。
他伸手扶她起来,道:“也罢,你随我一同进去吧。”
倾雪静默不语,跟在任毕笙身后往别院内走去。别院不大,还在老远倾雪便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她被这咳嗽声搅得心中一紧,忙加快了步子,走向云若书的卧房内,任毕笙见状也不过轻叹一声,随她去了。
打开门,就能看到云若书卧在榻上,手中握着一方手帕,剧烈咳嗽着,倾雪疾走几步,将云若书的手拉下来,云若书慌着将手帕藏到身后,却被倾雪握住了。倾雪颤声道:“娘亲,您还要瞒我到几时?”
云若书想推开她但是却因为病得太久,手上早已无力,可是倾雪又是如何的冰雪聪明,怎会不知道云若书的意思,心中有些难受,便顺着她的意从榻上站起来,却没有出去,只是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可是却立刻皱眉问道:“这水怎么是冷的?这里的人是怎么伺候你的?难道就是这样?”
云若书的贴身丫鬟忙跑进来跪在地上:“是奴婢的疏忽……”
看着眼前这样的场景,她并不想把多余的时间浪费在斥责丫头这件事上,于是隐忍了怒气,道:“快去。”
“是。”跪着的丫头忙起身拿着水壶匆匆忙忙地走了。
倾雪忍住眼泪,看向云若书,问道:“我离开家之后……就是这么照顾你的?”
云若书亦是低头默默垂泪,道:“我自己的病,我自己的身体……我如何不知晓?如今这般已是我所能想到最好的情况……雪儿,没事的……”
倾雪在她面前攒出一个笑来:“娘,从今天开始,我就在您身边照顾您,您看成吗?”
云若书刚想说什么,倾雪就堵住她的话头:“我来时已经和殿下说过了,我又不会看病,也就只能在这边陪陪你,和你说说话,离你远一点,不让自己也染上这个病,您看如何?”
话已至此,云若书再找不到阻拦的理由,终于点了头。与此同时,任毕笙就站在门外,听着她们母女俩的对话,竟是一时之间无言相对,正要进去看看便看到倾雪从房里走出来,还低头抹着泪,似乎并不愿意让云若书看到。在门口两个人便就这样面对面相顾无言,还是倾雪先开口道:“无论娘亲只能活多久,这段日子,我都会陪在她身边。”
她眼中竟然似乎有些怨怼的神色,任毕笙轻叹一声,道:“好吧,我去让人给你收拾一下。”
倾雪行一礼,冷淡道:“劳烦父亲。”
看着眼前神情疏远的女儿,纵是平日叱咤官场朝堂上巧舌如簧的他,面对眼前这个执拗的女儿,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