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是倾雪入府之后的第二个夏天,倾雪让寒碧将晒干的梅花瓣收拾出来泡茶。炉上壶里水正要沸腾,寒碧想要将壶提起来,却被倾雪伸手拦住了,倾雪道:“等水再烧一会儿吧。”
炉上壶里面的水沸腾了许久,倾雪这才提起壶,只见此时青蓝从门外进来,对倾雪行礼道:“小姐,驸马爷来了,在前堂同殿下说话呢,小姐要前去看看吗?”
手中的动作忽然停滞了一瞬,手中的水壶差点就势落下,这才将她的心神唤回来,壶里沸水洒了一些出来,她把壶放到桌上,道:“当然要去看看,昕儿你随我到前堂去,寒碧你们就在这。”
寒碧、赤霞和青蓝附身行礼应道:“是。”
不过放下水壶倾雪便匆匆往外走,甚至控制不住自己小跑起来,顾不得什么仪容,直到前堂门前她才停下来顺顺气,整理一下自己的仪表。这才缓步走进前堂中,却见萧络和任阙涯正在闲谈,听到她进来的声音两个人都停下了话头,都看向她来。她低头向他们行礼道:“殿下,兄长。”
任阙涯笑容依旧:“雪儿。”
萧络也几乎同时道:“王妃请起。”
倾雪起了身,笑道:“今日是兄长前来拜访还是殿下请兄长来的?”
昕儿将倾雪扶坐在萧络旁边,便听得任阙涯道:“今日是我未受殿下召请便来拜访,还请殿下见谅。”说着向萧络一揖,萧络却摆摆手,示意没什么事。
倾雪看向任阙涯,问道:“兄长与明月公主正值新婚,怎么有空来我们王府上?”
有小侍女奉上茶,任阙涯却反常的没有接下茶杯啜饮一口,只是敲了敲桌子示意侍女将茶杯放在桌上,敛了笑,道:“今日我来,不是为了殿下,而是因为……你。”
听闻此言倾雪微愕,看向他:“怎么了?”
任阙涯将身子转向她,道:“你母亲病危。”
刚接到手上的茶杯就这么摔落在地,倾雪终于失态,从座位上猛地站起身来,扑到任阙涯身前,问道:“你说……我母亲怎么了?”蓦然从眼眶里涌出的泪水,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砸落在地上。
任阙涯撇过头去不忍心看,道:“父亲让我来接你过去。”
“好。”倾雪几乎是立刻道,“我回去收拾点东西就随你回去。”
她没有向萧络说什么,只是这样的消息就已经让她方寸大乱,萧络看着她的背影,站起身来,走向倾雪,低声道:“好好照顾她。”说罢回头看向任阙涯。
任阙涯无声点点头,两人相对无言。
几乎是马不停蹄便从王府赶往任家别院,云若书这病来势汹汹又不知道传染了几个人,为了任府上下安宁,任毕笙便把云若书迁到了别院,只是每一日都不再回任府而是去了别院。他刚回到别院就看到王府的马车刚在别院门前停下,马车上的人甚至还没有等车停稳便跳了下来。
任毕笙看去,竟是任倾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