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院中时云若书正在看书,云若书是美的,仅仅只是看书翻书的姿态都能美得让人屏住呼吸。云若书听到响动抬头看来,淡然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回来了。”
她也笑:“嗯,回来了。”
云若书站起身,拉过她的手,轻声道:“我知道你被赐婚给六殿下了。我送你一个东西,你来看看,可喜欢?”
任阙涯站着不动,她回头唤他:“哥哥,你也来呀。”
寒碧帮云若书将那东西搬出来,她眼睛一亮,竟是一张古琴。古琴又被称为瑶琴,绿绮。前广后狭,喻君臣尊卑,上圆下方,喻天圆地方,琴面上有梅花断,正是一把历史悠久的古琴,再细细看去,有“南寥”二字刻于其上。
云若书道:“有一位斫琴大师一生只斫两把琴,这琴便是其中之一,名为南寥,你可喜欢?”
正如好剑术之人好宝剑,好琴音之人自然也好琴,更何况是如此好琴。世有南寥,举世无双。
倾雪爱不释手地摸着这把琴,连眼睛里都是愉悦的笑意:“喜欢,当然喜欢。这样好的琴,怎会不喜欢。”
云若书道:“你喜欢就好。这琴是我的陪嫁,现在,我把它给你。”
陪嫁?这该是多么贵重的东西。她想推辞,可是终究还是舍不得拒绝。她想了想,道:“娘亲,谢谢你,我会好好珍惜的。”
这边春意融融,另一边却是春寒料峭了。
与此同时,萧络也得了消息,一路闯进了宫里来。太后正在小憩,他虽心中气急万分可终究还是等着太后醒过来。
萧络见到太后时,她正以手支颐眼睫微合,似是还未全醒。看到他来,她想了会儿才记起来:“络儿,有什么事非要此时强闯哀家寝宫?”
他低下头:“儿臣不敢。”
身边侍女递上清茶,她浅啜,放下茶杯才道:“说吧。”
他道:“父皇赐婚于儿臣和任相的女儿,儿臣不愿。”
太后想了一下,任相的女儿?哦,是任倾雪。她问他:“倾雪如何不好?我瞧这丫头就不错,行事稳重,察言观色也是一等一的,配你岂不是大好?”
任倾雪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他从未在意过,世家里女子如何争风吃醋他也略有耳闻,那些主母的手段也稍知一二。若是以前,自然无谓,无论是娶谁家女儿都对他来说没什么影响,可如今他却有了爱的女子,这一切便都要从头来计较。他知道以那人的身份,无论是做侧妃还是侍妾都不够格,可他却断不肯让别的女子来折辱她。
正想着间,外面跪了一地,传来“皇上驾到”的呼喝声——却原是昭帝到了。昭帝从书房批完奏折便来太后寝宫中请安,却没想到萧络也在,听罢事情原委,昭帝道:“你府里那个,朕可以不管,毕竟是你的家事,但这婚事,你是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
萧络急道:“父皇!”
可就在此时,昭帝话头一转:“你可知上次你们大军差点被围困,是谁看出这破绽的么?”却不等他回答,顾自又道:“是任相的那个小女儿倾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是你和那十万大军的救命恩人。”
萧络有些不得已地沉默,最终才道:“儿臣知道了,儿臣告退。”
他走的时候不及来时气势汹汹,甚至有些颓唐。太后有些担忧地问昭帝:“皇儿,你说这桩婚事真的会像我们想的那样么?”
昭帝宽慰她道:“母后,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