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倾雪被封凝雪郡主后便可以随时进宫,而太后娘娘最近尤其喜欢叫小辈的女儿去宫里。倾雪虽十分不喜欢应酬然而却不得不去应对那些世家小姐。
任毕笙见她经常应召去太后宫里,也对她露了点口风,说是最近太后在为她的几个孙子相正妃侧妃。她有些好奇:“也有六殿下吗?”
任毕笙笑着摸摸她的头:“雪儿对六殿下也有意思吗?”
倾雪装傻:“什么意思?爹你说的我不懂啊。”
任毕笙与她相处时间不长但却对她的性子摸清了个七八分,这丫头虽小,可向来聪颖,怎会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他也不戳穿她,只摇摇头,笑容里似乎有着对女儿的无奈,还有无尽的宠溺。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所有的爱。
三月里还是春寒料峭,前些时候还刚下过一场雪,积雪都还未完全融化,昕儿替她打着伞,雪水从房檐上滴下来,落到伞上,顺着伞骨滑下,溅起一个小水坑。她低头矮身钻进马车里,昕儿个子矮,爬上来也很费劲,她伸手去拉她,却突然皱眉道:“你手怎么这么凉?”
昕儿搓搓手,道:“我身子骨向来不好,每到冬天都会这样,已经很久了。”
倾雪继续皱眉:“等回来给你找个大夫,既然要跟在我身边,就把病治好。我身边的人不能生任何病。”
这话让昕儿似乎看到了以前那个霸道的任倾雪,在众人面前为她责罚那个欺侮她的人的倾雪。那个保护身边任何人都不受欺辱的主子。
到太后府中的时候,其他世家的小姐已经到了,杜笙歌看到她便起身前来牵住她,亲热道:“倾雪你可来啦,我一直望着你来呢,你向来不是很爱应酬这些,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她笑笑:“怎么可能?太后娘娘邀约我怎会不来?”杜笙歌拉着她入了座,世家小姐都看过来,她只是对她们微微一福,就算打了招呼了。她向来如此清淡,其余姑娘对她这样的不冷不热也是习以为常,也同样颔首算回过了。
太后娘娘身为东道主,却是在所有人到来之后才被侍女扶出来。太后却当众点了她的名,道:“听你父亲说你茶泡得尚可。”
她有些懵,那也只是在府中她和母亲闲来无事化了雪水泡了壶茶附庸一番风雅而已,却被父亲说给了别人,这是她未曾料到的。她却又不能拒绝,应了上前给太后及诸位姑娘泡茶。她将壶放上炭炉,然后又侧过头去看她们讲话。
眼前三个壶,她闻了闻茶叶,同样是三种,普洱茶,大红袍,正山小种。都是红茶,味道极为悠长。刚刚洗过茶就听见太后道:“你们来了?”抬头却是太子萧绫和三皇子萧绰二人联袂而来。
倾雪同其他小姐姑娘一起向两位皇子道了个万福,便继续忙活手上的事。却不想从二人身后蹿出个女孩子,正是昭帝膝下唯一的女儿,明月公主萧绾。萧绾看着她的动作,见她动作行云流水,竟似画一般优美,只是静静垂眸坐在那便自有一番气韵。
“请太后娘娘指正。”她微微一福便退到了一边。
“你们也尝尝。”太后娘娘招呼着诸位。
“好茶。”在座都赞道。
倾雪并不居功,只笑道:“前些时候的雪还未化,用来泡茶最是适宜。若是深冬更好,从梅花上取下的雪水泡此茶更会有梅花的淡香,而配上红茶暖胃的功效是再好不过了。”
太后突然话头一转,道:“络儿现在还在外面,若是在便能尝到这茶了。”
萧络自幼丧母,从小在太后身边长大,太后如此看重喜爱这个孙子也是理所当然。萧绫笑道:“皇祖母,不是还有我们几个在嘛?皇祖母你这么偏爱六弟你让我们怎么想?”
萧绾噘嘴,挽过太后的手:“就是就是,您可不能偏袒了六哥去,不然我可不依。”
太后慈爱地看着她,声音宠溺:“你啊……”
她站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思绪却远飞到了天外。已经是三月了,他们……也该快回来了吧?
他们走的时候匆匆,连任阙涯也是来去匆匆。三年过去,他又会变成什么样呢?想起初遇,依旧恍如昨日,还记得那时候的悸动。
这么多年的努力,也不过是为了,能配得上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