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的心,恨死了常秀,雪妃一直想置她于死地,她明白,可是,常秀不该欺骗她,最重要的是,欺骗她的情感。
明硕冷冷望着他的儿子,臣子,和清清,眉宇间的阴霾愈来愈重。玄基呵玄基,劫天牢这样的大事如今你也做得出来了吗?虽然这是别人给你设的一个局,但你,便甘心就此跳下去!
“你们都下去吧,玄基跟朕过来。”他忽然觉得,有种空前的疲惫向他袭来,也许,真的累了吧。
但,他决不服输。
雪妃一楞:“国主,你要饶了清清!”她不能相信,连天牢都敢劫了的人,明硕还会放过她?
“是谁设计让王子前去劫狱?是谁一心要杀死朕的新封公主?又是谁,一直在利用朕达到她个人的某些目的。”明硕厉声道:“你难道真的将朕当成了瞎子!”
雪妃浑身颤,失声道:“臣妾不敢!”
明硕冷冷看了她一眼:“不敢最好,有些事,还是先问下你的父亲,再做不迟。”
雪妃神色大变:“主上!我——”
“你们都下去吧。”明硕道。
雪妃观明硕神色,再不敢多讲一句话,急忙带着飞雪楼的人离开了。
清清忐忑不安地看着明硕,她忽然也感到有些累了,原来,所谓轰轰烈烈的传奇,都敌不过现实一波又一波的打击。
“国主伯伯。”她静静地道:“我好累了!可是,我天生就是要闯祸,要惹人烦的!我永远也做不成淑女,完不成梦里的传奇了,我好怀念从前,人总是这样的吗?失去方懂其珍贵,现代种种的好,当我明白再也回不去了时,才发现它们的可爱与美丽,我,真的好难过!”
泪水倏地溢满了她的眼眶,她哽咽道:“最近我觉得不如从前精神,心中常会伤感,总是想哭。这是不是因为,在国主伯伯面前,常将我看得一无是处呢?而今天,是不是因为,常秀她骗了我呢?我不知道,可是国主伯伯,我难过的只想死掉,就算你现在要砍我的脑袋,我也不怕了!因为,我觉得自已好没用!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她跪了下去,泪水便顺着她跪下的姿势一起落在地上。
“国主赎罪,一切,都是洛南之错,不怪六王子和清清。”洛南亦跪了下去。
玉烟照跪在清清身旁“清清公主,真的是一个很可爱,天真的孩子,请,国主饶恕。”
“父王。”玄基也跪在洛南旁边:“万般不是,皆罪在儿臣,一切都是儿臣心甘情愿去做的,纵然父王要惩罚,也请将儿臣一并罚了。”
“主上,请饶了清清公主。”
“请饶了清清公主吧!”
……
一边的洛阳跪下了,叶勇叶田跪下了,一大帮禁卫和小太监都跪下了。
“你们——”明硕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一片人,居然有这么多人替这个小丫头求情!他望着清清,缓缓伸手扶住了她的肩。
“丫头,你也会伤感?”他沉声道:“这多么不像你平日的作风。”
清清含泪道:“国主伯伯!我怎么不会伤感?什么才是我的作风呢?开心的时候我不想隐瞒,我要大声地笑,难过的时候我也是不想隐瞒的,难过的时候,我便伤感了!”
明硕凝注着她,久久不说一句话。
终于,他叹了口气:“丫头,你知道吗?当听说你居然跑出王宫,玄基居然和玄永在清楼为了争一个女人而大打出手,朕,真的很是震怒。”
清清低着头,一声不响。
明硕又道:“所以朕一怒之下关起了你,你心里,可是怨朕的?”
清清还是一句话也不说。
“丫头,你说实话好了,无论什么话,朕,都不会怪你的。“明硕一字字道。
“是你让我说的?我说了,你不怪我,不罚我吗?”清清抬起了头,泪光莹然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明硕。
“对,不怪你,也不罚你。”明硕道。
“好!那我可说了!”清清道:“国主伯伯,我昨天,我恨死你了!”她大声哭了起来:“你不知道,张要命他多坏,多可恶!他打得我好痛,我快痛死了,我当时心中就恨起了好多人!
第三我恨雪妃,她太坏了!太坏了!
第二我恨国主伯伯,对我太凶了!太凶了!
第一我最恨我自已,为什么要穿越来到这个见鬼的冥苍界——”
“丫头——”明硕怔了怔,轻轻扶起了清清:“你,当真如此怪朕?”
清清一边哭,一边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伤心的时候,便是世间一切都看不顺眼了,但我若开心,又会觉得处处阳光明媚,有的时候,是这样的,恨你,怪你,但有的时候,又不是了。。”
“呵——还是个小孩子啊。”明硕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怜悯的神色。
玄基静静地望着他,望着自已的父亲,竟忽然觉得,此刻的父亲,才最像一位父亲,像一位人君,而其实无论哪个身份,那一丝怜悯对他来说,是多么地重要和不可缺少!
“你先带着你的人回相思阁。”明硕温和地对清清道。这是自清清穿越以来,明硕第一次这样和颜悦色地对待她,她已经忘记了哭,抬头惊奇地望着他。
明硕又转过头,对洛南道:“洛南,先莫回帅府,找御医给清清看一看,开点药。”
洛南垂首道:“是,洛南遵命,只是国主,对清清用刑,是国主下的命令么?”
明硕道:“不是。”
洛南道:“没有国主命令,谁人敢这么大胆,对公主用刑!”
明硕淡淡地道:“你问的太多了,带清清下去罢,朕还有话要问玄基。”
洛南心头一震。“是。”他不再说话,带了清清,玉烟照,又着人到天牢放出了小灯小泡,一行人先后回到了相思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