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蝶依立即站起来，欲往外面走去。九方炎一把拉住她，微微摇摇头。
“什么事？”老人也听到了那依稀的惨叫，他大吼一声问道。
门外半天没传来回答，正当九方炎想走出去查看时，门吱呀一声开了。猛烈的寒风将一道瘦削的身影吹进来，狗娃手中拿着一颗白菜，两只眼睛在黑暗里熠熠生辉。
“刚才在地窖里看到一只很大的白老鼠，它嗖的一下就冲出去了。我看着害怕，所以叫了一声。”狗娃把白菜放在灶台上，跟爷爷解释道。
“没事就好。”老人温和地说道，将白菜叶一片一片扳下来放进木盆里。蝶依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些怪异，这种怪异的感觉一闪而过，她也没太过在意。
白菜汤很快烧好了。清水煮白菜，少盐无油花。即便这样，狗娃还是看着盛白菜汤的破土碗直咽口水。
九方炎将老人刚端给他的碗端给了旁边的狗娃，轻声道：“吃吧！”
狗娃怯怯地看了九方炎一眼，伸出的通红的手慢慢接近那只散发着温暖和香味的土碗。
“狗娃！”一声严厉的叫喊吓得狗娃的手立即缩到背后。老人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位官人，小孩子家不懂事，让你见笑了。”
九方炎没有理老人的赔笑，只从狗娃背后拿出狗娃的手，将手中的碗放在那只长满冻疮的小手上。“是不是还没吃饭？”
狗娃在九方炎鼓励的眼神中，微微点了点头。
“那就吃吧！”九方炎笑得温和，又转手将筷子递给狗娃。
“官人，这……”老人很是难为情。
木星也将自己手中的土碗强行塞进老人手中。老人急忙摆手，却挣不开木星的力气。
“这、这怎么好意思……这明明是你们的……”
“老伯伯，你就吃吧，我们之前用过些干粮，现在不饿。”木樨笑着道，温文尔雅的样子很容易安定人心。
老人哽咽良久，才轻声道：“好……好人啊！之前有官人来我们这里，不给招待，便要痛打。这苦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爷爷……”狗娃拉着老人的衣角，跟着老人一起小声啜泣。
九方炎的心堵得有些难受，他们不但什么都没帮老人，还尽在麻烦他，却得到了他的赞扬。“别哭了，会好的，会好的……”
最终九方炎他们一口都没吃。老人和狗娃各吃了半碗后就不在吃了，说留着给九方炎他们当明日的早饭。
在安排睡榻的时候老人着难了。他和孙子平日里就睡的柴垛，但他不可能让客人睡柴垛。可家里就只有一床破棉被，实在无法拿出什么东西给客人御寒。
“要不……你们去村头的王桃家，他家的床应该不错，我叫他来我这里挤挤。”老人犹豫了半晌，转身向房门走去。
“不用了！”九方炎立即阻止，“我们就在这里小憩就好。”
老人最终抵不过九方炎的执拗，只得将里面的房间收拾了一下，将那床破烂的棉被搬到铺满枯草的床上。
九方炎又将棉被抱回柴垛，老人推辞说烧了火的灶台很暖和，用不着棉被。两人推让了半晌，九方炎只得将棉被抱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