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叔叔走了过来,轻声问我说小天,这青石板上是不是雕了些东西?
我说是,叔叔又说雕的是什么东西,我说雕的是一直乌龟,叔叔又说就只有一只乌龟吗?你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我说对了,乌龟头上还有一只像猴子一样的东西。
叔叔又让我扶着他走到青石板上面,然后叔叔用那根钢管贴在青石板上面,再把耳朵贴在钢管上面,仔细听了好大一会,然后用钢管在青石板上面用力的敲了起来,让我指点着他从乌龟的尾巴一直敲到了乌龟脑袋上面那个猴子一样的东西上面。
铁管敲击着青石板发出清脆的当当的响声,这时候一边的老左也走了过来,冷冷的看着叔叔。
叔叔的头上已经冒出很多汗了,那只睁的稍微开一点的眼睛的眼皮不时扑闪着,而他的白眼珠,也可以看到在不时的抖动着,叔叔似乎很累,看着我都有点心疼。
叔叔在那只猴子一样的东西身上敲了大概有几分钟,突然,青石板边上的缝隙里面开始冒出烟来,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个地方冒烟,后来,整个青石板四周的缝隙都开始冒出烟来,空气里面顿时充满了一种燃放了爆竹过后的那种气味。
所有的缝隙都冒出烟来后,叔叔终于停止了用钢管敲击青石板,走到旁边,喘着气说你们,你们用撬棍,把这块青石板撬开来。
黑衣服赶紧又都拿起撬棍,忙活了起来。
随着黑西服哟嘿哟嘿的呐喊声,青石板终于撬开了,一股白色的烟雾从里面冒了出来,黑西服们一撬开青石板,叔叔就大声说都散开,等烟雾散尽再过来,黑西服们都像兔子一样,马上就一哄而散,走到旁边去了。
空气中的那股燃放爆竹过后一样的气味越来越刺鼻了,我们都都的比较远,等那股白眼散得差不多了,再围过去。一围过去,我就傻眼了。
这青石板下面,是一个坑,坑中间,有一个很大的瓷缸露出水面,瓷缸的口子上面,用一块红布扎着,有几张黄符挨个贴在红布上面,围成一个圈。而其中,有一张黄符和其他黄符不同,其他的都是黄色,只有那一张黄符已经变成了白色,上面的符迹也已经看不清楚了。
坑里面的水是黄浑黄浑的,很多蚂蟥漂在水面上,有很多块头都比较大,也有很多蚂蟥,贴在那个瓷缸上面,还在蠕动着,不过那些蚂蟥似乎对黄符有所顾忌,爬到黄符的位置就停了,活动范围都在黄符之下。
叔叔走到坑旁边,让我把坑里面的情况告诉他,我如实把情况都告诉了叔叔,叔叔听完后,沉默了一阵,然后走到老头子身边,轻声和老头子说了几句话。
老头子很快就挥了挥手说你们都先上去吧,我们要处理一下这里的事情,记住,这个事情不要到处乱说,明白么?
黑西服很快就都散了,去桥上去了,老左还在那里站着,没有要走的意思,老头子又对老左说老左,你也先上去吧。
老左转过头来,愣了一下说沈总,我都跟了你这么多年,你还不信任我么,再说,当时魂祭的时候,我也在,情况也比较了解。
老头子挥了挥手手说老左你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你上去吧。
老左的脸色拉了下来,看了看我叔叔,又看着沈总说沈总,有些事情你要考虑清楚啊,很多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啊。
老头子的脸色也拉了下来,沉闷的大喊一声上去,别说了,我自有分寸。
老左愣了一下,看了看老头子,又看了看我叔叔,最后两手一摊,焉头搭脑的往桥上走去了。
一直等到老左走到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叔叔才走到老头子身边,压低声音说沈总,当年桥祭的情况,你还记得么?先说说吧。
老头子抬头望了望天,点了点头,咬了咬腮骨说这个大桥,是我费尽心思接过来的,当时也不太懂桥梁工程,不知道还有那么多邪门的东西,简单的桥祭了一下就开工了。开工后一直都比较顺利,大概是一两个月后吧,我记得是打第三根桩子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桥桩怎么打都打不下去,各路专家都请过了,都没有办法,最后,才有人和我说这桥桩下面,可能有东西,让我去找找高人,指指路。
老头子说完拿出一根烟点着,悠悠的抽了两口后接着说当时我记得是找到一个叫八爷的人,当时他在深圳当地也小有名气。八爷走过来盘了一下地形,最后还把衣服脱了,自己跳到桥桩下面看了。起来后和我说下面确实有东西,说必须要魂祭,才能把那东西请走。我们没办法,只有试一试了,那时候也比较乱,我们去监狱里面找死刑犯,花钱买出来,可监狱里面只有五个,还差两个。我们本来是要去另外一个监狱买死刑犯的,那时候也是老左和我说,在一个菜市场门口的垃圾房里面住了两个乞丐,一个老头子带着一个小孩子住在那里面。当时我也是没办法了,心也急,就听了老左的,当天晚上就派人去,去把那一老一幼给绑了过来。
这时候叔叔叹了口气两眼的眼皮上下抖动着,抖着声音说这犯了魂祭的大祭啊,你们,你们怎么下得去手?
老头子唉了一声说那时候已经走到那步了,如果我不做这个事情,我将会倾家荡产,不仅仅是倾家荡产,我还在银行里面贷款了,我不但是自己走投无路,我还会连累我家里人啊。
叔叔微微抬起头,眨巴了几下眼皮,他的没有瞳孔的白眼珠翻了几下说那一老一幼在精神方面正常么?
老头子说那个老乞丐精神有问题,他每天用一根绳子绑着那个小孩子上街乞讨,我们去抓他的时候,我们的人还被那个老乞丐咬伤了两个。那个小孩子是个哑巴,精神倒是正常。
我听着心里一阵痒痒的难过,这个社会上苦命人太多了,叔叔一屁股在草地上坐了下来,说问题可能出在那个老乞丐身上,怨气太重了,那一老一幼是老左建议你们去抓的吗?
老头子微微点了点头。
叔叔说行了,叫你的人来把青石板盖上,等下准备好船,晚上的时候,我们去桥墩下面看看吧。
我们很快上了桥,老头子让那些黑西服把青石板盖好,我们就上岸了。吃完饭,老头子和老左和叔叔去城里置办晚上要用的东西去了,我在离桥不远的一家宾馆里面,几个黑西服也被老头子安排在房间里面,我打了电话问竹竿的情况,竹竿还在医院里面,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没办法下床,还需要一段时间。
打完电话给竹竿,我又打了电话给燕子,燕子和我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同了,我从燕子的语气里面就能听出来,不敢说燕子喜欢我,但是我能确定燕子一定是对我有好感了。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说实话,燕子不是我喜欢的那一款,我和她是走不到一起的,但是我不能坑害她,耽误她,我又故意说了一些我和我女朋友的事情,在我说完我女朋友后,燕子不高兴了,没说几句,就说有事,下次联系,说完就挂了电话。
晚上天快黑的时候,叔叔他们回来了,我们去吃了饭,又是一顿山珍海味。吃完饭,我们都在宾馆里面等着,老头子想分开我和叔叔,让我去另一个房间,我怎么能同意,我说叔叔本来眼睛就看不见,做事的时候,需要我打下手,不然叔叔办事会有偏差。老头子听我这么说,只好让我和叔叔和他们呆在一个房间。
晚上十一点钟的时候,我们出发了。到桥墩下面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
我和叔叔,老头子,老左,还有两个负责开船的黑西服上了一条船,那条船是渔政船,船上还写了大大的渔政两个字。
这船很**,开着没有什么声音,速度很快,几分钟的时间,我们就到了那个桥的第三个桥墩下面。
江面上的风很大,月光不大,撒在江面上零零点点,江两边的景象一团氤氲,我倚靠在渔政船的栏杆上,吹着凉凉的江风,看着玻鳞点点的江面,听着哗啦哗啦连绵不断的流水声,突然感觉到浪漫,我突然又想起了还躺在床上的沈佳。
黑西服们抛了几个很大的铁爪到江水里面,渔政船停在了桥墩下面。
叔叔简单的问了我一下江面上的情形后,背着两手站在桥头,迎着风,抬起头,那稀疏的几根头发随风飘舞。所有的人都静静的看着叔叔,江面上只剩下江水的哗啦声。
叔叔站了最起码有几分钟,才把头低了下来,轻声让我把旁边的桶拎了起来,跨过栏杆,慢慢的往江面放。
那桶里面装着红浑浑的各种东西混合的液体,看上去像一桶红色的油漆,我问了叔叔那里面是什么东西,叔叔没告诉我。
那个桶放到江面上后,叔叔就让我把吊着桶的绳子隔断,桶在江面漂流着,漂了几十米,撞在了一块一个房间那么大的突出水面的岩石上,翻了,桶里的红浑的液体倒进了江水里面。
桶翻了大概几分钟,叔叔突然从口袋里面拿出一根白色的鹅羽毛,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