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冰又醉了,足足三天三夜,醉得是昏天黑地。一觉醒来,君凌逸已随驾去了西山围场,堇色则是一副见到怪物的表情。
“小姐,你记不记得你是怎么回来的?呃,我是说,这之前有没有发生比较……那个什么的事情?”
“没印象。——怎么,有问题?”
“没有没有。”想起那日君凌逸送若冰回府时衣衫微乱的诡异,堇色连连摆手,“小姐,那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若冰认认真真想了想,继而又是胳膊又是腿地活络了一圈儿,除了躺久了有些乏,倒是头不昏眼不花。堇色暗暗松了口气,可没多久,她那脆弱的小心肝儿又被某人一声惨叫提到了半空。
“堇色,我饿……”
结果,当晚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只烧鸡,两碗米饭,三盅燕窝,四碟小炒尽数吞入肚中,然后又因暴饮暴食闹得肠胃不适彻夜难眠,以致于次日醒来精神不济眼圈浮肿,看见油腻的直犯恶心,马马虎虎吃了几口就叫人撤了下去。
如此举动,不止堇色,就连院里的丫头也频频侧目,神色怪异。这不,傍晚若冰才进园就遇着了俩。她发誓,她不是故意要听的,纯粹是一时凑巧加无聊再加那么丁点儿的好奇,奈何运气太好,头回听人壁角就成了人家口中八卦的主角。
“听说王妃这几日胃口不好,你说,咱要不要备几个点心预备着?”
瘦瘦高高的女子道了声“笨”:“什么胃口不好,依我看,八成是……”她压低声音,缓缓吐出两个字来,惊得那身量较小的女子瞪大了眼睛,若冰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见自己的话达到了效果,她颇有些得意:“你不知道,那天咱们爷抱着王妃回来的时候,两个人那暧昧劲儿。喏,爷的这里还青着呢。”
“那咱们眉妩院不是有盼头了?——可这才几天,没那么快吧?再说,再说王妃她……”
“话是这么说,可主子的心思谁猜得准。从前听人说书,有个词叫,对,‘暗度陈仓’,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对上眼了。何况,这喜欢不喜欢,宠不宠的也就是爷一句话……你看芷蘅院那位,进门两三年了,直到这会儿才有动静,我看也不是个有福的主儿。虽说爷也挺上心,可这怀胎十月,日子久着呢,出不出的来,是男是女,谁又说得准。”
“嘘。姐姐,你轻点儿。不过话说回来,上回我出府遇着一相士,说咱们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克生,这才人丁单薄子息不旺……”
两人慢慢扯了开去,丝毫没有发现周围异样。
若冰在原地站了会儿,等她俩走开,这才从躲藏处出来。这么一闹,她散步的心情去了大半,正要折返,却见眉妩院的婢女慌慌张张跑过来,然后对着她如此这般一番耳语。
徐常玉是么?很好。
若冰在主位坐下,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女子,确是明眸善睐、秀色可餐。
徐常玉见是她,忙率众敛衽行礼,脸上是略带挑衅的笑容。
若冰还以微笑。既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么对于她的来意,她自然知晓。可惜,她到底过于急躁,出头的椽子先烂,看来君凌逸的女人还是太少或者说藏得太好,以至于入府一年的她尚且不知这个浅显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