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拖着裹着一诺的被子躲到了床下,被惊醒的一诺不明所以,刚一开口就被少卿堵上了嘴,少卿在她耳边轻声说:“别出声!”一诺的手脚都被被子裹得紧紧的,无力挣扎。
少卿一只手将自己的睡鞋砸向西向的窗子,与此同时,另一只手将一诺的一只睡鞋扔到窗下。这动静显然惊动了门外的人,门被一脚踹开了,五六个人闯了进来。紧接着就听到有大概三个人从西向的窗子翻了出去,听脚步声,余下的人又回到了院中。
他们二人这才从床下爬了出来,少卿说:“院里估计有两个人,一会儿我去引开他们,你只要一直向山下跑就行了。”一诺一把拽住了他的衣服,说:“你不能出去冒险!”
少卿说:“我会谨慎行事,不会抛下你不管!”一诺说:“不!要走一起走,如果你出事的话,我真的没有办法在这活下去了。”
“好!”少卿将墙上挂的两把剑取下,递给一诺一把,说:“见机行事,不可鲁莽!”一诺说:“这话应该留给你自己!我肯定是打不过就跑,不吃眼前亏的。”少卿一把将她拉至身后,说:“和谁打,你这样的就是一招毙命,跟紧我就行了!”
少卿前脚刚探出门去,院中突然亮起无数火把,整个院落瞬间明亮如白昼。院中立着约莫三百多持械士兵,一队人顺院墙排开,一队人立在拱桥上,还有一队人靠近石桌一字排开,石桌旁端坐着绍霆。
少卿下意识地将一诺拉至身后,绍霆说:“少卿,不要再螳臂当车了,放了她,我可以不跟你计较。”少卿说:“带了这么多人来,是要明抢了。”绍霆脸上波澜不惊,说:“我根本不用抢,莫淇,到我这儿来。”
一诺望了望少卿,正在她不知该何去何从时,世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说:“莫淇,不管他对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那都是在骗你。想想过去发生的事,他根本不值得你信任!”看到一诺还在犹豫不定,他说:“尧是怎么死的,你难道已经忘了吗?”
她紧攥着少卿的手松开了,可是少卿却不肯放手,他说:“你信我一次,不要走!”她说:“不离不弃,生死相依,这是她反复叮嘱我的。她放不下的是绍霆,试着放手吧,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少卿摇了摇头,说:“不,她说的‘不离不弃,生死相依’不是这个意思。”一诺说:“相爱是两个人的事,单方面的苦苦追求不会有好下场。就像我……”
少卿在她耳边低语:“你相信我一次,不要过去!如果他发现你是假的,他会要了你的命!”一诺说:“从我决定把命给你的那一刻,就已经看淡了生死,又怎么会吝惜把命给他。”
少卿说:“如果陈尧没有死,你还会离开我吗?”一诺说:“可能不会,也可能会,没有经历过,我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能学会‘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放手吧,你这样……对我……很残忍……”
少卿说:“你信我一次,就这一次,会有一天,你会理解我的!”一诺说:“不用等到那一天了,我看到你就好像看到自己……感情的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变的……不过,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来葬我。毕竟,在这里,我就只剩下你这一个熟人了……”
她掰开他的手,面向他,笑着倒退了几步后,下了很大决心朝绍霆大步走去。
少卿说:“不!不是这样!你不要走,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喂……噗——”人群中突然有人喊:“吐血了!”
一诺猛地转身,看到少卿无力地倚靠在门上,血顺着他的嘴角流出,可他却在笑。他面容苦涩,一如他们初见时的旧模样。
世杰将一诺拉入身后的队伍里,右手一挥,一队士兵迅速横在少卿面前。
少卿说:“绍霆哥,曾经我成全过你们,今天……”绍霆打断他说:“当初她嫁你,那是她的选择,我放手了。现在她要跟我走,也是她的选择,你了解我的,只要她说要,我绝不会说一个不字。所以我一定要带她走!我不想伤你,放手吧!”
少卿拔出剑,说:“我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他深深地望了一诺一眼,说:“但是,这次不一样,我不能就这么放弃。动手吧!”
一诺说:“何少卿!你不用再枉费心机了,就算你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稀罕!”说完她大步地向绍霆走去。少卿说:“你胆敢丢下我,我就立刻死给你看!”他拔出剑直刺向胸口。
少卿咧嘴笑了,那笑中有些许痛楚还有些许得意,他说:“如果你留下来,当作这几个月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世杰冷哼了一声,说:“没有发生过,你想得可真美,我是不会让陈尧白死的!”说完,就提了剑杀气冲冲地少卿逼近。
他还没靠近少卿,少卿突然扑倒在地,昏了过去。墙上跃下一个白衣男人挡在世杰身前,隐云说:“陈尧没有死,你不能杀他。撤兵吧,有什么想问的,回去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