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槿四下看了看,小心的扶着她往旁边的凉亭走去,“云妃,宫中耳目众多,你这样做,很容易会落人口实。如今皇上登基已有些时日,后位一直悬空,后宫看起来平静如常,但实则早已经明争暗斗许久……”
“姐姐,妹妹从来没有想过要与人争个高下,只求能占皇上心中一角便已足矣。”
“如今皇上初登基,内忧外患,后位必定当属一个有权有势家的千金,但是皇上心仪于你,自是不舍你受点委屈,听说前日他在朝堂之上开口说过要立你为后,可是被群臣反对,他心情不好你自当谅解。”
善云睁大着眸子看着玉槿。玉槿淡淡一笑,“姐姐可曾骗过你?”
善云轻轻的摇了摇头,“原来皇上承受了这么多的压力,却不曾对妹妹说过半句……”说到这里,善云突然咬住下唇没再继续往下说,看着玉槿的杏眸转向了别处。
“朝堂之中波谲云诡,我们身后女人的,无论自己的男人是胜是败,都要与他一起承担。但是,无论他们怎么斗,也不能因此而伤及我们姐妹之情。”
“可是……可是我们几个一起长大,皇上他始终不该这样对你的。妹妹也知道皇上心中有姐姐你,只要姐姐你答应皇上……”说到这里,她轻轻的咬着下唇,“姐姐你身娇肉贵,何时受过这种委屈?现在却要在御花园中辛苦劳累,难得姐姐你还要为皇上说好话,妹妹为姐姐你心疼。”
“在我成亲当日,便已经对天发过誓,此生,生是牧凌绝的人,死是牧凌绝的鬼,若是要靠出卖自己的身心来换取荣华富贵,我雪玉槿情愿一死。”她的声音不轻不重,淡笑如云,秀美的五官因长时的暴晒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娇嫩,可她却甘之如怡。“姐姐还有很多杂事没有处理,云妃你赶紧回宫吧。”
善云看着玉槿的背影渐渐消失,眼角一阵微酸,虽与牧凌绝没能结为夫妻,但是,他多年来一直对爹尊敬有加,而更是待她如同妹妹般,玉槿嫁给牧凌绝为后,秀外慧中,端庄娴雅,母仪天下,更是得到所有人的交口称赞,如今却要落得如此田地。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在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听说皇上派去的人碰到了牧凌绝,还将他打成了重伤,虽然逃了,但估计也活不成了。”
一阵低语交谈让善云不由得微微一惊,立刻闪身藏于假山之后。
“你要死啦,居然敢在此处说话这么大声,要是被皇上听见了,就人头不保。”
“现在皇上哪有心思来理我们这些奴才,他只想快些杀了牧凌绝,以绝后患,只要一天没见到他的尸首,恐怕皇上也无法安枕。我听说,皇上派出去刺杀牧凌绝的,可不止叶大将军一人。牧凌绝原先在朝中的党羽,全都被皇上处以极刑,幸好之前我们不是服侍皇上的,不然,恐怕也难逃一死。”
“还真是看不出来皇上的手段一点也不比牧凌绝……”
“这句话可就说不得了。”
宫人的谈话声越来越远,善云这才从假山背后走了出来,脸色比起之前更加苍白。远远的看见牧寒峰走出了寝宫,立刻冲了上去,“皇上,臣妾听说凌绝哥……牧凌绝身受重伤,是真的么?”
牧寒峰轻轻一笑,“云妃很少会如此没有规矩,之前还说身子不适,却是为了牧凌绝么?”
善云吓得不轻,知道牧寒峰是误会了,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的,皇上,如今皇位和月夜国都已经是皇上你的了,何必再对牧凌绝狠下杀手?他已经一无所有,根本就再无反手之力。皇上,不如就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放过他吧。”
牧寒峰的眸子里已经升腾出浓浓的凉意,俯下身,几乎与善云贴在一起,“你为了另外一个男人来求朕么?”重重一拂衣袖,“他坐于皇位之上时,全靠我们一帮臣子在外面替他卖命,可是他呢,可有将朕当成人看过?朕不过是他身边一只听话的狗罢了。牧凌绝天性暴戾,杀人如麻,这样的昏君岂能配得上这月夜国的皇位?
先皇昏庸,居然会相信牧凌绝这样的畜生,朕这样做,也不过是为月夜国除害,让先皇安息罢了。而朕的好云妃,你居然会为这么一个人来求朕放了他?莫非,事隔这么多年,你才来后悔当初应该嫁给牧凌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