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玉女殿观音阁的侧室
尉迟建德待尉迟鹤走出这观音阁的侧室,他就也干脆坐在这青石地砖上。因为金沐宁是盘腿打坐的姿势一语不发,他也不好一直站着,就坐着也算是歇息一下走了半日山路的腿脚。此刻金沐宁不说话,他必须要说的,还需要每一句话都得尽量地把他见到她的喜悦表现在脸上。
“鹤儿的娘,这次多亏了鹤儿的机智,为父我才知道我这些年都是,识人未明哪!”说出这些话,尉迟建德轻呼一口气也觉得心内稍感畅快了些。
金沐宁仍然给他一个毫无表情的侧脸,其实也是期待他说下去的。但就是要多看看他发懵,她心里才会觉得解气。
尉迟建德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厚颜把金沐宁请下山,所以他必须得把家中事态给禀报清楚了。巴美丽这个女人让他气愤难当,此刻他还是得把心绪调到平稳了才能说。因为眼前的人不喜欢啰嗦。他徐徐叹了气:
”那个宫人巴氏,她现在提督衙门的大牢里,鸿昌也不是我的骨肉。都是我们的鹤儿他请来太子,把那巴氏给镇住了,她对背叛我的勾当供认不讳。眼下家中事务都是交与白芍的,我知道,你会容的下她吧?“
金沐宁稍微不悦,把脸转向他:”容不容得,由头到尾我都没有说话的份儿。”
尉迟建德看着这一张足以颠覆时代群雄为其烽烟四起的绝世美颜,她竟然就属于他这个凡人。每次相互凝视,他还是会这么恍惚一瞬间。他连声带有歉意地附和:
”是,是,她是我母亲指派的。但她至少是自己人,性子也顺从,不是么?母亲就是怕皇后她再用心为难我的,才……”
金沐宁听得这几句尉迟建德说的话,觉得这人也还不糊涂。心里思量着,这五年张嬷嬷跟随她受了不少艰辛,锥子也是常常昏迷,早些下山也让他们都结束这种清苦日子吧。
她仍然面色毫无波澜地用一种谈判的强调:“我女儿要嫁到燕国的事情我要自己张罗,你需把闲杂人都给清除了我就回去。另外,好生用最好的医者给锥子治伤。白芍,我从来就没有奈何过她,你还是让她料理家务为好。”
尉迟建德简直欣喜若狂,他本以为在这里还要跟着守护佛像几日方可打动她的心。再一想,金沐宁就是这种利落的性子,是与否分明的很。他匍匐着到她身边捧起她的手,把手放在他的心口傻笑起来。金沐宁也微笑着轻声地说:“女儿就在外面的!”两人相扶着起身走出来到白石栏杆那里站着,晴空如深海之碧蓝。尉迟鹤就在另一个角度望着父亲和母亲一起凭栏远眺的双双身影,想起来一句比翼双双飞衬着此景正合适。
一家三口步伐缓缓地由台阶而下,玉女殿院子里亲兵随从单膝跪地:“恭迎长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金沐宁和蔼雍容地摆手:“诸位,请起!还请劳烦把我这嬷嬷,和受伤的侍卫你们轮换着抬下山,本宫会每人赏银五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