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命难违,不得不从。上一代的赤金国就没有这一个说法,好强如母亲和氏,太后阚氏都是唯一的妻。自从国丈端木无忌推新政以来,这种王公大臣之间暗中攀比妻妾的行径成了公开的了。皇后端木吉祥甚至亲笔撰写一部《女德》,书中就有规劝赤金国的女子必要容得丈夫纳妾,那是扶持家运昌盛的贤德。赤金国的多数女子都没有话说了,谁让赤金国的女子不识字,不能够说出一大串子理论说的头头是道呢?
但这端木皇后竟然以皇上有顽疾,不宜立嫔妃,撺掇皇上一道‘遣散令’把金国的后宫清除的一干二净。临了,和平天太后一样独断。皇上金得意本来就宠爱皇后自然也是心里是得意的。这赤金国的男人从只识弯弓射大雕的莽汉,变为轻声细语儒礼待人的儒士。女子不再只会酿酒煮奶茶,而是多才多艺惹人凝神的淑女。这都是仰仗着端木氏父女的雄才大略,赤金国四十年的改变已经从游牧生活变为农耕为主的强大国度。
尉迟建德想到自己的头上揶揄了一下自己,多妾又如何?家里让自己宠的女人快给掀翻了天,还多出来个野种。巴美丽那样的还是不能和正经的女人比较。罢了,今天为了女儿的大婚,也为了家和万事兴。大丈夫低头一回也无谓。
山门‘吱呀’一声打开,张嬷嬷有些急切地往外看。尉迟建德立马起身露出谄媚的笑颜叫了一声:“张嬷嬷!”
张嬷嬷绽开皱纹脸,嘴角弧度大盛也恢复了久违的精神气:“候爷,快请进来!其余人跟我来伙房用茶吧!”
尉迟建德快步登上石阶往玉女殿,亲兵随从们跟着到院子中的伙房去了。走到二层他略微停住了,这二层殿的回廊里排排挂着斗大的钟铃衬托出来的那种威严,仿佛又让他回到二十年前。他身着喜服去她的沐玉殿迎娶她,他假装沉着,却步伐缓慢地进入她的闺房。她也是身着喜服端坐在炕上,等着他抱她,走下楼台坐到喜轿里。面对浑身散发着璀璨光芒的她,他只是掀起盖头望着她傻笑。两人就这么低头相视片刻,还是她攀着他的颈他才意识到习俗是要他抱她到花轿的。
眸光绕过正殿的观音菩萨像,他看见偏殿的羊毛地毡上依偎在一起的母女二人。他带着愧意无边的笑唤了一声:“沐宁,我来接你了!我和女儿需要你!”后面一句话他说的比较费劲也还算是完整地说完了。
金沐宁脸上没有神色,把头一转闭眼打坐。她本来也是盘腿打坐的姿势,这一闭眼的动作做得自然。反而尉迟建德神态发懵了。尉迟鹤扫视了双亲一眼识趣地躲出门去殿外的丁香树下了。父亲和母亲的心结让他们自己去打开释怀吧!
尉迟鹤手扶着白石栏杆往下望着,她瞥见院子中的小厢房的窗户开着。火力仁坐在受伤的侍卫锥子的身后,锥子是被火力仁用力扶着勉强打坐着的。火力仁是掌力运气双掌交替,掌风似是用了重力。火力仁的面上红彤彤兴许是除了汗,那个坐在前面的锥子深眸鹰鼻,面如白纸。其实,尉迟鹤对这名侍卫只听过他的名字,这是第一次见面。应该是暗中保护母亲的侍卫吧?不然也不可能单就他一个侍卫被母亲留下来了。总之,母亲有她自己保留的一面,不会轻易掀开给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