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咱们赶紧走吧,叛军已经攻破了禹城,这皇宫也要破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慈宁宫里,皇后及众嫔妃都候在太后的身边,劝太后一同逃跑。
上官徇在临行前曾给过宫中上下嫔妃一颗药丸,以备不时之需,希望她们不要被那些起义的贱民给玷污了清白。另外,也着皇后和如妃带领各宫嫔妃皇子公主从他的寝宫的暗道里逃走,这条地道原本是他留给自己的,但上官徇觉得这天下怕是难有他的容身之所了,所以放弃与她们一同逃跑。太后闻听上官徇不愿同往,便也决心留下,这才出现现在这种场面。
“是啊太后,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文贵妃也劝说着,心里焦急的很,但太后都没走,她也不敢先行啊。
“你们走吧,不必再劝哀家了。”太后手持念珠,闭目说道。
“这……”太后这话使得众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多数人心里是又急又恨,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走,若真死在这了,她们不甘心啊。
“既然太后这般坚决,那儿臣也随太后一起留下来,与皇上和贝叶共存亡!”皇后的心中原本也有这个心思,此时见太后如此坚持,便也更加坚定了最初的想法。
人群一阵骚乱,一个太后就够她们受的了,此时又来个皇后,她们难道真要陪她们一起死?
“禀太后,司空老夫人来了。”一个小太监从外面跑进来禀告。
“哦?快请!”听到太监的话,太后这才睁开眼,整个人也有了精神,众人一见,便觉有了希望。
“民妇参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司空老夫人在田蕊的搀扶下进了慈宁宫,此种情形下,她依然不见一丝慌乱之色,眉眼之间不怒自威,竟毫不输于太后。
“老姐姐快起吧,都这个时候了,咱们就不用这般客套了。”太后说完,忙让人搬了椅子给司空老夫人,接着说道:“现在的情形你也知晓了吧,皇上临行前交代,他的寝宫里有条通往外面的暗道,你非皇族,不必陪妹妹我死在这,快些随她们走吧。”
“你真的决定了?”司空老夫人问道,此时她也不讲什么尊卑之礼了。
“皇上虽然不是哀家亲生,但哀家万万做不到弃他不顾而自己苟且偷生。”太后说着,泪花已闪在眼眶,给人难以言喻的哀伤,使得好些嫔妃皇子公主也偷偷抹眼泪。
“既如此,我能做的便是随了你的心愿。”司空老夫人叹了口气,接着起身对众人道:“各位,今日去留就由你们自己做回主吧。若想为皇上和贝叶尽忠的便与太后一同留下,反之,则随我去暗道吧。”
太后与司空老夫人互相点头,她们是最明白对方心思的,许多话已不需言明。这几十年来,她们看尽人间百态,得到过,失去过,放弃过,也争取过,无数的人和事都成了尘土,而她们及她们的姐妹情却从未变过。此时虽是生离死别,但她们都能安然的接受了。
“太后娘娘,皇宫就快要被攻破了,皇上着老奴来通知太后及各位娘娘,皇子,公主,事不宜迟,赶紧走吧!”袁明从外面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急切地说道。
“那好,想走的就跟我走吧。”司空老夫人略抬高了声音说,向太后行了个大礼之后便第一个出了慈宁宫,不消半柱香的时间,这慈宁宫便只有太后和皇后了。如妃走在最后,但犹豫了许久,还是郑重的拜别了两人,追随众人而去。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众人刚走,太后身边的常侍就急匆匆地进得殿中,气还为喘顺畅,也忘了什么礼数,冲太后和皇后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皇宫失守了,你们快些走吧,趁乱从东门逃出去!”
“怎么,才这么会皇宫就被破了?”太后的声音不由得提了提,本来她还心存点希望的,毕竟皇上在那抵抗着,玄北候和镇西王再有什么恩怨,此时也会出兵援助的,可这才不到一个时辰,怎么皇宫就失守了?难不成那吕世荣真有神兵相助,还是上天真的要亡贝叶?
“那皇上呢?皇上怎么样了?”虽不得上官徇的宠爱,甚至长久遭受冷落,可真正关心着他的却只有皇后,此时闻得皇宫失守,她担心的差点就要晕过去。幸好那常侍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有些不忍的低声回道:“皇上……他走了。”
走了?什么意思?难道……皇后想到皇上已去,身子一软,跌坐在椅子上,一下子泪如泉涌,嘴里喃喃的叫着“皇上”,整个人似没了灵魂般。
“皇后娘娘,皇上并没有殡天,而是,而是……逃了……”说到后面,常侍的声音小的几不可闻,但仍如响雷般被太后和皇后听入耳中,惊的她们久久回不过神来。
“你说什么?”太后和皇后异口同声,都不相信他的话,说道:“怎么可能,皇上明明是带着亲卫军在宫门死守,怎么会逃?你是不是弄错了?你这可是诽谤皇上,该是死罪!”
太后在质问常侍的同时,慈宁宫外已是混乱一片,尖叫声,喊杀声,脚步声,惨叫声……各种声音越来越明朗,却唯独没有兵器搏击的声响,某些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可是太后和皇后仍是不能相信。
那常侍被质问,但却不开口,他知道两位主子已经不需要他的证明,她们心里已经明白的很,只是还在自欺欺人。其实刚才听到皇上带领他的亲卫军逃走的事时,他也是不相信,所以特意趁乱去探问了一遍才敢回来禀报的。皇上本就不堪大任,此时哪会去拼性命?可怜两个主子愣是为皇上的假意欺骗了,以致甘愿留下来为他守节,真真可怜!此时宫里已乱成一片,宫门早已被占领,要逃怕已经不可能了。他一个无关紧要的太监自是没什么性命之忧,但这两位主子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