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悟道长听后大为震惊,不顾再细问信中的内容,而是先严声问道:“现在居然有人能自由出入尔等房间?那侍卫们都如虚设般睡着了吗?不行!这事必须要查清楚!万万不能姑息养奸啊!”
长悟道长说得很是激动,而凌振明此时却显现得与他的年纪不相仿的成熟,他先是抬手阻止要去与黄三伟等人下达命令的长悟道长,说道:“哎!既然人家都能送信来告知我要小心内奸了,就未必会是我们之敌人啊;再者说来,或他真为他方阵营,能送信给我就说明他们之中出现了分裂!这些无论从何说来都是对我们有好处的啊。”
长悟道长先听到有人能擅闯一军统帅的帐篷一事很是愤怒,但听凌振明这么一说,的确也有道理,冷静地思索片刻后又道:“但他能任意闯入尔等房间,这次是站在吾等这边送信,下次难保他不会改变志向,这恐对尔等生命无疑是一种威胁;若徒儿不愿意打草惊蛇,我们也可以换一批信得过之人前去守卫,如何?”
凌振明眉头稍皱,看了看长悟道长关切的脸后不忍心再拒,便道:“好!这就依师叔之意思办吧!不过,要换整整一个队五十人有些过多了;这恐怕还会忙中出错,则换半数二十人吧!”
长悟道长叹口气,道:“好,你只要平日里要多多留意,我们都相信你是不会让奸人得逞;而这守卫一事二十人就二十人吧;这二十人就由吾与尔等长空师父选便是,你现在全部精力还是放在军队筹备上;毕竟是第一次在别国组织进攻,万事还是小心斟酌为好。”
凌振明坚毅地抱拳说道:“这是必然,徒儿定会认真、仔细地做好准备!在守卫方面还有劳师父了!同时,徒儿望师父能多加小心,保护好身子才是...”
将正事都说完后,为军队的建设和战事都殚精竭虑的两人都有些倦意了,又在夜中的军营里行走了一段路程,也没有心思再聊其他家常,就回个到各自的帐篷中休息。
躺在舒软的摊子上,凌振明又拿出衣袋中的那八颗红字,放在地上随意地摆弄了一下,又觉好玩,心中莫名的感到了亲切......
在不知不觉地昏睡过后,帐篷中的恰好没被月光照耀到的黑暗处隐约地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他的步伐很慢且不留声,身材也好像很魁梧,其眼睛炯炯有神一直盯着昏睡着的凌振明,未曾移动。
“将军!汝睡了吗?”帐篷外忽传来一阵女声,黑暗中的人似乎笑了笑,然后就在帐营里再也寻不到他的踪影;刚入睡不久的凌振明被这一声吵醒了,坐起身子搓搓惺忪的眼睛后道:“现在没,你进来吧!”
覃晓七儿知道自己是打扰了凌振明,进到帐篷的时候娇羞的小脸庞泛起了红晕,再加上其咬着下唇的楚楚动人样子看得凌振明精神一震的站起了身。
“夫君,这是我方才在厨房为汝特地煮之汤药,对尔等身子恢复有着很大之帮助矣;由于药材极其珍贵,熬制工序也很繁琐则从入夜到现在,三个多时辰才完成!现才打扰,我这就给汝道个歉!”
凌振明腼腆地笑道:“哎,晓七儿没有之事!汝这可是为了我熬制了三个多时辰,我要是没能及早喝上其药效就会不足矣,这才可惜啊!现在是我要写写娘子才对!”
“哎,这才多久未见,你就对我如此见外啊。”
“哦!并非如此,吾只是见到晓七儿今日楚楚动人,这才有些忘了姿态...”
“好了,你快别贫嘴了!快把汤药喝了吧。”说着,覃晓七儿便将汤药递到凌振明的手中,同时一脸娇羞地靠在凌振明的肩膀上,等到他将热腾腾的汤药一饮而尽后便在其耳边低声道:“方才我进来之时,感觉到这帐篷里面还有一人。”
凌振明笑了笑,将覃晓七儿一把搂在怀中,轻声地道:“现在也是两人啊!”
覃晓七儿明显有些生气,扭了下凌振明的腰部,道:“快别开玩笑了!你要想想,如果真有人能悄然生息地来到尔等帐篷中,又能不动声色之离开,其武功该是有多么高强啊!”
凌振明松开了在怀中挣扎的覃晓七儿,看她的表情没有了之前的娇羞可爱,而是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凌振明苦笑了几声后,轻声道:“如果真有此人,也不奇怪;但能坐到此事,武艺未必需要多高强,吾五岁就能不动声色地偷偷来回于大都之酒楼及烟花水月之地!”
覃晓七儿见他还是没有危机感,反而一本正经地跟自己看着玩笑,则略显生气道:“这时候汝还有闲情跟我开玩笑吗?五岁就到风花雪月之地潇洒?好吧,这事我先不追究;但还望凌将军别太自信;更不能掉一轻心,我们现处异国他乡...”
凌振明将严声训斥着自己的覃晓七儿又一把抱住,不顾她还在怀中支支吾吾想说些什么,自己就先说道:“那么久了,还要让晓七儿为我费心劳力,实乃我对尔等亏欠矣!”
被迫投入怀中的覃晓七儿不再发声了,而是鼻子略有发酸,像是要哭泣了,感到有些不对劲,凌振明又接着说道:“但这吾等帐篷内之事,还请娘子莫要过于担心,这并非是我过于自信,只是我知道对方是在帮助我,而非要伤害我!至少,现在是这样!”
覃晓七儿慢慢地抬起头,脖子靠在凌振明宽厚的胸膛上,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夫君的脸,说道:“你不会认为,是你那多年未见之哥哥凌振迅在暗中帮助汝吧。”
凌振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将覃晓七儿松开后就背着手,有意无意地对着帐篷内的黑暗处,轻声道:“这我真不知道,只能说希望是!毕竟他作为元军将领,尽管其目的是在暗中帮助吾等兴复中华,但他能力绝对不会暴露自己之身份;”
“这并非我一面之词,而是得到了吾等父亲、师父所言为佐证矣;哥哥,若真是汝,还希望汝能早日出来与我相见,家中还有母亲、外公外婆,需要我们去照顾....”
覃晓七儿从后边抱住了凌振明,低声道:“我不敢有何奢求,只今生能与你共享相伴...”
凌振明不语,将覃晓七儿抱住自己的腰间的双手轻轻地扳开后就转过身,随后便低下身来轻吻对方的嘴唇。
第二日,与覃晓七儿分别后就再无睡意的凌振明早早地就来到骑马场,中军的骑兵营士兵们果真比往日来得更早,离天亮还有半个时辰就在威行天等人的带领下来到训练场对着难以逾越的陡坡不断的冲击着。
不知过了多久,对中军骑兵们每次失败的冲击看得都司空见惯的凌振明渐渐地发现,尽管他们仍是在失败,但所跌下的位置距离十座陡坡的目标越来越近,凌振明难堪的脸色也慢慢地舒展开来。
三日之后,尽管中军的骑兵营因为要提前一日出发,则并未再有两日的时间达成凌振明给威行天的训练,但其总教头威行天就说了,在与蒙古骑兵面对面的时候,定会让他们冲锋在前,一场战役下来,全部人必然都能学得会在马上弯弓搭箭,过半的人能够随意地翻过陡坡!
当然,在威行天指导下训练了几日的中军骑兵营的士兵们都很清楚他所说的绝非是夸夸其谈,因为不能按照这样的规格做到的人——不是死在对手的弓箭、马刀下,就会死在后冲而上的战友马蹄之下!
在凌军的部将中,官武华算是最后一个知道军队要提前出发消息的人,因为他这几日要带领侦察兵们四处寻找阿里布斯的残部,且其所带的两千名侦查士兵还与从察合台汗国的五千余名增兵打了一场遭遇战,将对方成功击退后,比预计晚了一天才回到军营中。
“统帅,吾等军队为何要提前两日出发呢!吾等侦察兵已与阿里布斯残部之增兵交战过,对方仅有五千余人,且多为军营中吃滑头者则没多少战力,这就说明其已经放弃对伊尔汗国部队矣!再者,陈军不是已经将阿里布斯残部都围困在边境了吗?为何要急于进攻?”
对于官武华接踵而来的盘问,凌振明表情冷淡,后又轻叹口气,道:“昨夜,覃姑娘之暗部来信,朱元帅与陈元帅之间隔阂越来越大矣!吾等必须立即出兵,在一年内解决战斗!”
在场与官武华一同回来的部将们顿时鸦雀无声!他们来闹,是因为他们刚从外边回来,此时又要提前出发,这是他们很难接受的,但听到远在南方发生的事变后,众人压在喉咙的抱怨也只好硬生生地咽下去。
安定玩部将后,凌振明便踱步来到后军的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内,里边站着的覃晓七儿像是等候已久似的,看到凌振明来便冲拉去将其拉进一座帐篷的旁边,低声道:“夫君,此事来地突然,其中又有着蹊跷,是否等消息确切后再做商议?”
凌振明摇摇头道:“我已经安排人前去通知陈军、明教及乞颜部落矣!这旦夕祸福只有去尝试了才知道...”
凌振明说完这句耐人寻味的话后便从衣袋中拿出一张书写工整的纸张,将其展看后,覃晓七儿才看清楚信上唯一的一行字——阿里布斯大部队正赶来,若不再出发将会耽误战机矣!
“又是这奇怪之信!”覃晓七儿心感不安的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