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张血写的信件并没有腥味,血块也凝结了,想必是用血写完后又晾了良久才放到此处;“这时候还有这闲情逸致弄出这么一出呢?”凌振明将信拿在手中掂量掂量,发现重量不太对劲后又用鼻子嗅了嗅,这字迹果真有被染红的墨水。
确定这章信再无异处后,凌振明才仔细阅读纸张的内容;看到内容杂乱无章,寥寥草草地三十多个字硬是没有实质的内容;“这人的品味还真是奇特啊!”想着,凌振明便拿纸张靠近火烛,将其点燃后就丢到地上;只见燃烧中的纸张中渐渐出现像石头般的几颗字;
待火烧尽后,凌振明将被烧得滚烫的几颗字从火中取出,简单地清点下约有八颗字;将字放在地上随意地摆弄几下,“军有内鬼 静心养军”八字所连成完整内容就映入凌振明的眼珠中。
看到对方将这内鬼两字写得明显地要比其余六个字要大,凌振明长叹一口气;想着这凌家军是在自己的义父扶持下建立的,又是在与各方联盟中成长起来,这内鬼自己又何时何地没有小心提防呢。
“这人将“内鬼”二字写大,后边又写要我静心养军,简直前后矛盾啊!难道他是在像自己示意内鬼的身份或在军中权力很大?若是这样后边的四字也解释得通,但是他是谁呢?”
随后,凌振明的脑子中不断地浮现着长悟道长、黄三伟、官武华、蒋氏兄弟等亲信部将的名字,他们每个人都身负重任,但若其中一人为内鬼,那凌军和自己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又想到若自己再想下去必定会对部下们各个都疑神疑鬼的,影响了军队建设和军心不说,甚至还因此中了奸人之计谋而自乱阵脚,不攻自溃!想到这,凌振明停止了思想,面带微笑地昏睡下去...
到了第二天,天才才刚放亮,辽阔的草原上就已是一片生机;一夜无梦的凌振明神清气爽地醒来后就立即赶到操练场上,与黄三伟一起察看凌家军的中军士兵们在长空道长的指点下大汗淋漓地练习着武当刀法,对士兵们的训练时就到位的一招一式感到满意后,二人又到骑马场察看了中军士兵们骑马射箭的训练。
想到蒙古骑兵在骑马射箭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若是凌军的士兵再不加紧练习,再提高一些训练的难度恐怕在将来对阵的时候会有所吃亏,则官武华在等中军全部进到伊尔汗国之后就将凌军骑兵一般的骑、射训练,增加了陡坡骑射、俯冲骑射、上坡骑射的环节,为的就是让骑兵们在训练时,就能身临其境的体会到在平原上与本土作战的蒙古骑兵们拼杀。
但凌军的士兵明显还没有习惯这样的转变,在这三项中,最为常见的陡坡骑射这一项,就有过半的凌军士兵不能顺利完成;凌振明紧蹙着眉头看着一波波凌军骑兵气势汹汹地冲向陡坡,但不过三个坡就有人稀稀拉拉地掉队,又过了几个坡后,过半的士兵就一脸疲惫地与腿软马滑下陡坡!
“这是怎么回事?练了差不多有十日了吧!且又有七日与蒙古骑兵实战,你们怎么又是这般颓样呢!难道是这马匹过于柔弱而致这几个陡坡都冲不过去吗?”又有几波士兵过半地被挡在半道陡坡,凌振明再也按捺不住地冲过去,怒视着官武华问道。
官武华沮丧低下了头,摇着说道:“这也并非马匹之问题啊,只是这骑兵大部分为步兵,为了能与庞大之蒙古骑兵抗衡,这才从后军中调出;则他们当中很多人是第一次骑马作战,练到现在能适应在马上射箭,疾驰到第三座陡坡,末将也不能再奢求其他啊!”
听完官武华的解释后又想到自己第一次骑马作战的时候也是这般窘相,凌振明紧蹙的眉头稍稍展开,背着手踱步走在又一批失败的骑兵们前;几步后便道:“步兵转为骑兵,这过程是有着艰难,但我们所剩之时间不多,这样下去在双方硬碰硬时会吃大亏了!”
正走着,凌振明又忽然停下脚步,凌厉的眼神直直瞪着官武华、黄三伟及骑兵的部将们说道:“前军之威行天所带之骑兵营乃是吾等凌军冲击力最为凶猛、强悍之部队矣!但也正因如此,骑兵营之选拔相当苛刻而致营中士兵仅有三百余人!”
官武华颤巍着小心翼翼地抱拳说道:“将军之意思是,从前军调威将军来到中军,训练这支部队?”
凌振明点点头,眉头不展地又道:“在这短短五日内,吾等凌军之中除威将军外恐再无有人能迫使这批步兵快速转变为骑兵矣!”
官武华立即坚毅地抱拳严声道:“末将这就去办...不过吾等凌军可从中前两军之兵马可相互调换,让中军部分强并悍将换下前军之伤兵劳将矣!”
黄三伟怕这个提议再扰了凌振明心神,随即走上前道:“此事吾等可先不再议!等这中军骑兵练到一定火候再议不迟。”
这话说得凌振明微笑不语,心中暗喜道:“知我者,你黄三伟算是一人啊!”
......
接到中军命令的威行天,随即带着自己引以为豪的三百余骑兵们马不停蹄地赶往五十里外的中军;众人从晌午一路奔波,等一入夜就到达了中军;届时凌振明也巡视完中、后两军的士兵训练,以及粮草、军械的部署情况;忧心忡忡又来察看中军的骑马场的他就等到了威行天等人。
愁眉苦展的凌振明一看到威行天,将像行走在沙漠中饥渴的人看到了清澈的水潭一样;喜笑颜开地迎上去。威行天较凌振明年长,但很钦佩这位武当的后生,心甘情愿的投奔于他,更是帮他训练出了一支由三百五十人组成,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未尝败绩的骑兵营!
凌振明也很敬重这位绿林好汉出身的长者,将他与黄三伟、官武华一样视为己出;平日里都像兄弟般对待!这也换得他的唯命是从。
威行天没等凌振明说出现在中军骑兵营的难处,就从他的眼神中猜出个一二来;相互寒暄后,先恭敬地抱拳道:“统帅!汝着急遣末将来,想必是要让末将训练中军骑兵营吧!末将现已带吾等骑兵营三百五十名精兵悍将前来,任由统帅差遣。”
凌振明满意地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后,便立即下达指令:
第一,训练这群骑兵,先从陡坡开始;无论用什么方法,在五日内必须让这些骑兵过半能完成连续翻过十座陡坡;
第二,俯冲训练和下坡训练要已熟练为主,现在已有些气候了,多加磨练便是;
第三,中军所需的骑兵营不能是三百五十人,而是要三千五百人。
将这三点要求提出来后,凌振明并未有像对别人那样又说一些鼓励的话语,或象征性地拍拍对方的肩膀,而是眼神愈加严厉,神情更为严峻;这看得威行天肃然起敬,已在自己的脑海潜意识中提高了对被交代的事重视。
威行天也顾不上再跟凌振明说些上下之间所需说的客套话,就直接神情严肃地抱拳领命道:“是!”后便一个转身,一声令下,所带的三百五十人就浩浩荡荡地进到骑马场中。
凌振明在一旁看到,进到骑马场中的威行天先是跟负责士兵训练的将领小声地嘀咕了几句后,就神情严峻的扫视了一遍已经练得精疲力竭的士兵们,一语不发,只是令手下的三百五十名骑兵下马,简单地挑选后,就换上原先士兵们所驾马匹,这些马匹都是瘦骨嶙峋,且刚好都是怎么都翻不过第五个陡坡的!这也正是他们想要的马匹,随着威行天一声令下,三百五十匹马就猛地冲向陡坡;片刻后,三百五十名骑兵全部通过!
正在士兵看得兴奋,拖着酸痛的身子站起了身鼓掌;但那三百五十名骑兵似乎才刚热身,又在一声令下,喘息着的马匹又在士兵的鞭打、呵斥下跑了回来。但威行天似乎还不满意,大声喊道:“兄弟们,我们要拿出真正之本事啊!”
随后又是两道命令,已经跑得腿软的三百五十匹马又在背上士兵们的鞭打、呵斥,用力地控制中跑了一个来回!看得中军的骑兵们目瞪口呆的,也都自愧不如,纷纷虔诚地邀请威行天做他们的师父,将这驯马、骑马的技艺能传授他们一二!
威行天见自己的目的到达了,便一改之前严峻的表情,喜笑颜开地对士兵道:“好好好!既然我是受凌将军之委托,你们也愿意跟我训练,要我们明日就开始!现在先喂好马匹,你们也好好地休息休息!”说完,威行天又与士兵们拉起了家常,有说有笑地走出骑马场,像是打了胜仗似的。
“既然威行天来啦,那么你也应放心中军骑兵之训练了吧。”不知什么时候长悟道长已站在凌振明的身旁,与其都看到了这一幕,心中难掩喜悦之情地说道。
凌振明点了点头,随后又与长悟道长说起了那封用血写书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