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对这个县令都是这般照顾,说明这县令跟主家中的哪个主子关系非比寻常,他若想要重新回到青州,或者有更好的前途,就必须巴结好这位县令。
但县太爷的性情他也能看出一二,不能明着巴结,太刻意了她会反感。
县太爷真喜欢那簪子,拿了他的簪子,就当自己落了个好。若是不理会那簪子,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反正他也没当面送,那房间是他家的,里面摆点其他东西也很正常。
他现在是里正的身份,当然不能拿出什么太贵重的东西,那根簪子他看了,花样质地还算中上乘,他听说了县太爷家之前也只是普通家庭,想必这根簪子对她也应该能入眼。
“柳柳是为李大人刚说的那些话生气吗?”林元溪跟在她身后,看出了她的情绪。
“说生气也谈不上,自古官场的规矩便是如此,指望朝廷救灾银两能如数拨下来,那是不可能的,我只是跟李大人的政见不同罢了。”她淡淡的说。
“嗯,只要你能想得开就好。不过今年本县能够避免了水灾,也是百姓的福泽,今后可以平安度过整年了。”
她看了一眼林元溪,心中不认同他说的话。不发水灾就是因为上天的福泽?事在人为,要是搞好了水利工程,怎么可能还会发水灾呢?
“躲过了今年,还有明年,还有后年,所以这水灾隐患,要彻底去除才能安心。”她表情郑重,十分认真的说。
林元溪暗自吃惊,见她神态似是心中早已经有了什么打算,便开口说道,“柳柳是打算加固河坝?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修建水利,不光需要上面朝廷层层批复,还要招收河工,筹集银两,工程量极大。
主要是以前也多次加固了河坝,可收效不大,到时候该决口的还是决口。所以朝廷基本上对水利这一块放任不管了,几乎没有人主动去碰这件事。
“差不多吧,这件事到时候再说。”她道。
阿水走在他们后面,听着二人的谈话,墨黑的眼眸一直凝视着她的身影,露出一种若有所思的神色。
这个女人,似乎是哪里不一样了。
她换了衣服,让人端水过来擦洗了一身的薄汗,躺在那里歇了一个时辰,用过午饭后,便打算出发回城。
她坐在妆台前面,手中拿着那根玉簪把玩着,不确定这是自己的东西还是原来房间里的。
“这跟簪子还没有你常用的那根成色好,怎么,柳柳什么时候得了这只簪子?花样倒是挺别致的。”
林元溪拿过来端详了一下,出声说。
安忆柳心中了然,从他手中接过来,又放进了那木盒子里面。
“这哪里是我的,是这房间里面本来就有的,我只是拿出来看一看罢了。”
既然不是她的,那么就是王里正家的,她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二人出了门,见到里正一家,还有阿水,李县丞和一个身穿差役官服的男人正站在门口,见她出来了,便都给她行礼。
下了一个缓坡,到了大路边,便是他们回去坐的马车,还有两匹马。
安忆柳和林元溪同乘一辆马车,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