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忆柳冷笑一声,没有再理他们,交代了李县丞两句,下午午时过了回城,三人便进了屋。
她何尝不知道,一旦发生灾难,那么朝廷定然会给下面拨银拨粮,官府也有借口和名目要求各大家族捐粮捐银,到时候,这中间不知道会有多少银子是真正落到百姓手中。
这便是官场,她虽然心中有所准备,但当面看着李县丞那奸猾贪婪的嘴脸,却还是让人止不住的厌恶。
“当家的,那就是咋们的县太爷?”王里正的媳妇王柳氏看着离开的安忆柳问。
“除了县太爷,还有谁敢那样跟李大人说话?”里正看着自己的媳妇感叹道,“咋们这个县太爷虽然是个女人,但也是个极有主见的,上面交代了,要好生招呼着,也不知这两天县太爷满意不。”
里正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他们王家是青州王家的外族家仆,许多年前被派到这里落户生活,以为家族中已经把他们给忘了,没想到这次竟然有人主动联系上了他。
虽然已经脱离了主家好多年,但毕是从王家出来的人,如今上面吩咐办事,没有拒绝的道理,更何况,主家的任何吩咐,他们也没有能力拒绝。
不管他们在外面销声匿迹多久,生是王家的仆,死是王家的鬼。
王柳氏听他又提起主家,顿时来了精神,便凑了过来一脸欣喜的问,
“当家的,你说的主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大家族?竟然还比县太爷有本事。”
自从她看见那当家的拿出了两大块金子给她,让她好好藏着的时候,她便对他口中的主家产生了很大的兴许,问了几次,他都闭口不答。
“妇道人家懂个啥!没事别瞎搀和!”
里正横了她一眼大声斥道。
王柳氏被他一凶,立马变了脸色,也瞪着眼大声说道,“你对老娘凶个屁,老娘又没说什么!老娘都把家传的簪子供出来了,还说不让老娘掺和!要不是你给老娘许诺要给老娘买根金簪子,老娘才舍不得我的玉簪!”
“臭婆娘,你给我小声点!”里正过去使劲拉了一把他媳妇,然后斥道,“败家娘们,簪子能当饭吃吗!你懂个屁!赶紧去给我烧茶去!”
里正一边骂着自家娘们一边往堂屋走去,还好他以前修房的时候多长了个心眼,前后两进的院子,如今县太爷住在后院里面,前院说话声音再大,后面是听不见的。
王里正家其实一点都不穷,甚至比这乡上的大地主还要富裕,但他知道藏富,知道装穷!
他的见识比一般人可远多了,当年在青州王家,什么样的官没有见过,更何况这小地方上的区区县令。
若他不藏富藏拙,在这种地方,遇到贪财图利的地方官员,三天两头就想要到他这里捞一把,他不是对付不了这些人,而是怕麻烦。
他身份特殊,当然不想太过招摇了,虽然这个小地方并不会有认识他的人出现,但他是奉命隐居在此,还是低调些的好。
所以这次新一任的县太爷来了,他依然是装的十分普通,吃的用的完全符合自己的身份。
至于那簪子的事情,一方面是试探,另一方面是在为自己的将来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