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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作为饶有兴来说,考上大学,十多年的努力终于看到了希望,年迈的父母亲从牙缝里节约,供自己读书,培养自己,终于看到结果。从高考结束至今,近两个月来,一颗悬在喉咙上的心,今天终于把它重新放回到肚子里。

作为饶富贵夫妻来说,儿子是努力的。多年来对他的付出,可以说尽到了夫妻、家庭的极限,他今天的成功,也是对自己交了一份最好的答卷。以后儿子上了大学,就成为国家的人,从此吃国家饭,为国家做事,夫妻俩高兴地溢于言表。

农家田处于管理阶段,相对空闲,加上下了一场通雨,水田用水也不那么紧张。饶富贵要儿子休息几天,有时需要到田里巡查,还是自己瘸着拐腿去。饶有兴带着喜悦心情,到老师和同学处“汇报”,向他们报告好消息。

今年,饶有兴班上考上大学的同学也只有七八个。考上大学的学生,入学通知书都基本收到。几个要上大学的同学相互一起,分别邀请到自家作客。

饶有兴到同学处游荡了一番后,最后一站便是自己家中。

年轻人谈的是年轻人的事:

“你夫人呢?今天咋不在家?”(在校时,饶有兴和饶仙花,同学称他(她)们为恩爱的小‘夫妻’),绰号“猢狲精”首先向有兴‘发难’,把话题转到年轻人的谈情说爱上来。“猢狲精”姓江名修,城里人,脑袋瓜敏捷,人称他像孙悟空一样的脑袋。今年,已被省工商学院录取。

“是的!你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么优秀的‘班花’别人也轮不到。”“田鸡”接着问道。田鸡姓田,名诗华,人长的小巧玲珑,但声音不小,同学给他取了个绰号叫“田鸡”。今年被省农业大学录取。

“你的饶仙花今年考得怎么样?”一同学问她考得怎样。

大兵压境,万炮齐轰,直对饶有兴。饶有兴想回避是不可能的。灵机一动,干脆来个将计就计、或是将错就错,说:“离了!”

“你考上大学就和人家拜拜啦?”

“这肯定差了一大截,不配了。”

“糟糠之妻不可欺。”有同学已经把饶仙花说成饶有兴的“糟糠之妻”了。

“现在青梅竹马、以后便是贤妻良母。是一个难得的“宝”。不能轻易摔掉?”也有同学在“规劝”饶有兴。

“大学里还愁没有美女?像我这样的‘帅小伙’,到时屁股跟着的都是美女、才女。”从没有听到饶有兴说过大话,今天却拍起胸脯自信地吹起了牛皮。

“那是!那是!”有几个同学赞同饶有兴的观点。

“错!要知道当今社会存在的一个见怪不怪现象,你们知道什么吗?告诉你:就是会读书的女孩不漂亮。漂亮的女孩不会读书。我们班上“班花”,我们学校的“校花”,考上了吗?没有!但考上的是谁?大家清楚。照我们老家的一个说法是:养猪猪看了都要逃跑,老虎拖到半路看看也要扔掉。为什么?太难看了!”江修说了他对好生和差生的观点,又举了几个实例,论证了他观点的正确性。

“精彩!”

“妙!”

“‘鬼精’!”

有同学翘起大拇指,赞同江修总结精辟的,也有在骂他‘鬼精’的。只是外号“鸭娘”在一旁‘嘻嘻’、‘嘻嘻’地,不说一句话,只是一个劲地笑个不止。“鸭娘”叫毛洪良,他的鼻子比较扁平,笑起来一个劲地嘻嘻、嘻嘻,同学给他取了外号叫“鸭娘”。

同学们嘻嘻哈哈一番玩笑之后。有人提出去看一下饶仙花。理由是到了人家的家门口不进人家门,人家就会认为你考上学校眼光高了,了不起了,就看不起人了。有的意见说不能去,去了,人家认为你在她面前显摆威风、卖弄炫耀,这是给人的伤口上撒盐。公婆说的各有理。

要说饶有兴与饶仙花谈情说爱,那是没有的。但两人相处还是蛮融洽的,心中是爱着对方的。他(她)们俩家住隔壁,农村的说法就是上屋看下屋,几粒米下锅都一清二楚。他(她)们还未上学时,就几乎天天在一起玩耍、打闹。在上学开始,从小学一年级到初中,又同在一个班。他们早上一起去学校,傍晚一起回家,晚上在一起做作业。走在路上也常常谈论那道数学题的解法、那道几何题如何证明。两人你追我赶,相互学习、想互进步,学习成绩在都里初中是数一数二的。初中毕业升高中,全校一百八十多名毕业生中,分别以第一、第二的好成绩,被县最高学府——山江中学录取。从此两人便进入了三年的高中时代。当时,都里学校的师生都说大山深处出了一对“金童玉女”、“才子才女”。

的确,饶有兴和饶仙花,俩从小就在一起上学,天长日久,他饶有兴的心中真的蛮喜欢她。到初中毕业,饶仙花已经长成一米六五的个头,白里透红的肌肤、那水汪汪的眼睛,该凸的地方凸出来,该凹的地方凹进去。她家中条件好,也善于打扮,成了像模像样的一个靓丽姑娘。到县城上高中,头一年,他(她)们上学还是一起去,星期天一起回。饶有兴象个大哥哥一样,还帮助背一些生活用品方面的东西。饶仙花也常帮助饶有兴洗洗衣服,两人相互关照。班里的同学都讥笑他们是恩爱的一对“好夫妻”。还有同学常跟班长和饶有兴开玩笑说,班上的两个“班花”一个被班长、一个被书记(饶有兴任班团支部书记)“强占”去了,这是利用职权营私舞弊,也属不正之风。山沟村百姓,看到他(她)们上学放学,来来回回的,也有开玩笑说,小俩口回来了。甚至有的与饶世有开玩笑,你的女婿倪很不错。当时,饶世有皱着眉头,心中在说,我的宝贝女儿,如果嫁给饶富贵这样穷光蛋做儿媳妇,那不是倒了十八辈的霉,而是前世的霉都倒光了。你饶富贵还想我的女儿做你的儿媳妇,白日做梦去吧!大家的玩笑,饶世有真的把他当作是饶富贵的想法,在心中狠狠地骂起了饶富贵。

但事物往往不是人们所想象的那样,饶仙花是饶世有唯一的宝贝女儿。前年,饶世有鬼迷心窍,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把自己田边通往饶富贵水田的一条灌溉水渠挖掉种粮,给饶富贵粮田灌水带来了极大困难。饶有兴找饶世有论过一回理,结果双方大吵一番而终。从此,饶有兴对饶世有一家就怀恨在心。骂他是世上最最见小利而不顾他人生存的人,是最最缺心眼的人,是最最不讲道理的人。从此,对他的女儿饶仙花也就各顾各,不与理睬她。有时,当看到饶仙花无事有事地找自己,有意要和自己搭话,说句不好听的话是在讨好自己。此时的饶有兴也出现一种矛盾的心理:她饶仙花待人真诚,大大方方,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一个女孩。一直以来,对自己、对自己的家庭,也是对自家一样的,这件事也不是她造成的。她饶仙花为此事又与她的父亲吵了几次架。饶有兴想到这些,心中也难受过。

不知是这次事件造成的原因,还是家庭原因,或是女孩子长大的原因,饶仙花学习明显退步,今年在高考时名落深山,理想破灭,她哭了好一阵子。

作为班上的这些同学,他们哪里知道饶有兴与饶仙花他们俩这里面还有这么错综复杂的关系呢?!

饶有兴想:如果去仙花家里,碰上饶世有的话,当然是不好意思的。所以他找了理由,带着长腔说。“人家没有邀请,也就别去了。又听说她饶仙花近段时间出门不在家。”最后也就转了其它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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