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不可远望,望远使人增愁。
连山无段阻绝,河水仍复幽幽。
所思竟因何在,洛阳南去陌头。
可望不可及见,何用难解人忧。
----九珠
“是呀,照珠儿你的说法,这个事甚是奇怪!这乙速会有什么目的呢?”英珠带着寻思的神情,疑惑地问道。
“他的目的,暂时还不得而知,但从昨晚他所要取得的东西和那浑丽叶突袭杀人的状况分析,他们肯定有着与众不同的目的,绝不是单单为了钱财杀人那么简单,而听从他们调动使唤的,确又都是我们的玄冥军装扮。
由此来看,这其中还有我们没有掌握的东西,或者说,在乙速手里,还有我们没掌握控制的玄冥军,究竟这些人还有多少?现在也是不得而知!昨夜他们所要获取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也是个疑问?
这也就是我昨晚为何不动手的原因,铲除内患很简单,但一旦不察他们的全部情况冒然出手那势必会有遗漏,可这遗漏要是不查缺补上,那就会成为隐患,而这个隐患日后将势必成为我们行事的最大阻碍和危险,因为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如果他们跟七年前的那个黑手串联到一起,我们所面对得将是异常险恶的境地,不要忘了,乙速可是郑州郡的蛰伏司尉,经营郡地多年,他的明暗实力从昨夜的情况看,与我们先前掌握的还是有出入得。
所以,既然要清理他们,就彻底地掌握他们的全部人马和事情后,一次性地连根拔起,这才是治疗藓患的根本。否则,我们宁可按兵不动,蛰伏待机!“九珠的双眸看着远处的薄雾,徐徐地说道。
“珠儿,我刚才问的话,你没有回答我,你是怎么怀疑和发现乙速背后有问题的呢?我对这个问题一直感觉到很迷惑?”英珠看着九珠不解地问道。
“嗬嗬!”九珠看着英珠的表情后,轻抿着朱唇,笑着摇了摇头。
“你还卖开关子了,赶紧说说看呀,让我看看咱们的珠儿,用什么女儿家的大智慧识破他得?你不会连这也不告诉我吧?”英珠拍着九珠的玉手,故作不满的样子说道。
“好,好!珠姐你急什么?我何时有事不告诉你了?“九珠笑着说道。
"那你说说看,你是怎么发现得?“英珠继续问道。
“说来实际很简单,也不是什么大智慧,实际上我对他的起疑,还是从四件事情上开始得,如果单从事的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但如果从细节上推敲这些事,个中的很多道理又解释不通。正是这些解释不通的细节,让我好奇之下,一步一步地开始了对他的暗查。
说到根上,起因就是在我看到中山镖局那些镖师的尸体晕倒后,我醒来那日发生的事。珠姐,你是否还记得那天咱们三个人的对话吗?”九珠问向了英珠。
"我记得,那天咱俩还吵起来了,你还怒说我狂妄!“英珠不好意思地低声回复后,便不再言语。
九珠,轻轻地摸娑着英珠的胳膊,带着安慰与开解的神色,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后,接着说道“乙速怎么回我的话,你还记得嘛?”
听到九珠的问话,英珠蹙着眉仔细地努力回忆着,好半天后才若有所思地说道,“好像就是那天,从他嘴里我们得到了镖被劫是虎牢关驻军所干的消息。”
“嗯!珠姐你说的不错,就是这点让我第一次对他有了疑心,九珠点头说道。
"首先,你想这个断流台的匪患在这些年发生的次数应该是很多了,几乎已成了这郑州、荥阳两地老少皆知的事,而荥阳和郑州郡司道府院的捕快、江湖上的人,众多的侦缉高手,明察暗访多年都无法获知这些匪患的踪迹。
而乙速作为郑州郡最高长官,自然对此也是清楚不过的,他虽是大秦郑州郡蛰伏的玄冥军司尉,两个身份两股明暗的力量都掌握在他手里,但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仅在短短的两天之内,就查出了匪患的踪迹,还那么明确,这事是不是太巧了吧?
我就不相信玄冥军的暗查侦缉高手会如此出众?别人几年都查不明白的事,他两天就查出来了,这简直让人匪夷所思,完全不合情理。
因此,我判断他早就知晓了这股匪患的下落和身份,但出于什么目的,他没有发兵剿灭,不得而知,至少不是他嘴里所说得那样,两地官府互相推诿难以协调而造成的。由此我断定乙速此人绝不是简单的处事灵巧,他的心机很深。”
“其次,通过劫镖的事,让我回想起劫镖事件发生前的一段日子,那时得乙速在我刚擢升他为宣令使后,在一个晚上,乙速夤夜来访,谈到我颁布的“警身书”时,说有很多郡县不奉此令,要求恢复祖制,验看口令与印记,这事当时我听到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自认应该是很正常的反映。
但前些日子,我在查看各地密报时,发现当初十几个郡县的不奉令,大都分布在东起建安,西至洛阳这一条线上,分布得相当集中,而当时乙速呈报时,并没有明说究竟是那些郡县?对此,我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认为是我自己的疏忽,并不能以此来断定乙速的恶意欺主。可当我在“佰味楼”前救了许帛,在识别他身份后,通过我们的交谈和了解,才得知,这许帛和前几日被我处决的那三个司尉,都曾是你哥哥白统领的亲兵。同时,这三个司尉与乙速都是结拜兄弟,乙速正是他们的大哥,而这十几个不奉敕令的县其头领也恰恰是他们昔日的手下。
故而,在我准备杀那个赵司尉的时候,我想再次从他嘴里核实乙速在整个事件和他们的所作所为中究竟充当的是什么角色?但很可惜,那个赵司尉到死都不肯说出实情,只是留下了一句,“他对得起乙大哥的遗言”后绝然赴死,他的行为让我越来越对乙速的力量感到害怕,也发现此人真是不可小觑。
再则,就是刚刚说到乙速夫人那浑丽叶奸情一事,这我就不再多说了。
最后一点嘛,就是在佰味楼所发生那场纠葛中,高木扎曾惆怅和无奈地告诉我,他并没有处罚军士的权利,乙速当时没有说话,好像也表示了认同。
但在第二日,乙速跑来告诉我他的真实身份和外府军的事,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他的用意,而随后宇文倩告诉我郑州郡的府兵明为高木扎节制,实际是乙速说了算的内情时,我才明白乙速的用意,他是在声东击西,让我搞不清谁说的真谁说的假,其用意是在迷惑我罢了,来阻碍我在外府军的事上究问,而这外府军才是他所要隐藏的东西。
就是这些前后所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让我对乙速此人的用心与他身上所隐藏的秘密有了基本的判断,那就是乙速此人非乃良善之人,有可能属于大奸之徒,需要格外对他警惕,这也是我为什么在这次行动中,既要让青玉案出世,又要收拾这一方祸患,又要查实乙速他究竟充当的是什么角色?
但只可惜萧伯厌(段木)失踪,古犴被杀,这让我目前不知该如何区处乙速,我只担心此事最好不要惊扰了他。”九珠款款而谈,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判断与担忧细细地道给了英珠。
“噢!原来如此呀!啧啧......!也只有我们的主公珠儿,能在这些细微的问题上发现端倪,前后串并,一一推敲,发现隐藏在我们之中的祸患。看来珠儿,你真是继承了夫人的聪慧!"英珠听完九珠说明原委后,点着头感叹地赞许道。
“行了,珠姐你就别挖苦我了,如果我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萧伯厌也不会给弄丢了,还是百密而有一疏呀!"九珠苦笑着摇头说道。
“真的,我的好珠儿,好主公,我是真心的,我真的发现,如果这世上谁要跟你做对手,那真是看走了眼,你的凤眼如炬,心机比他们更深,聪慧也是无人能及得!”英珠带着折服的神态笑着低声说道。
“唉!”九珠看着英珠的神情,又闻英珠的话,还是苦笑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就当九珠与英珠即将交谈结束时,队伍的前锋已经抵达北邙山的边缘,在往前几里地就是一望无垠的平原了。
就在此时,山边的密林中响起了刺耳的锋镝声,一只箭簇带着哨音飞驰而来,射没在了队伍前面的不远处的土中。
由于距离不远,来势强劲的箭簇在插入到土里时,箭杆已没入土中约四寸有余,冲击的力道让插在土里的箭簇尾部,发出了嗡嗡地震响声。
“驻!”前面的人边喊着,边举手示意后面的队伍。
长行队伍在前面的示意中停了下来,此时的九珠和英珠听到前面的喊声,四目不由地已双双抬视而望。
只见远处的密林中,一个声音喊道”来行是何人的队伍?”
打头的侦骑,冲着密林中抱拳回复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拦截镖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