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茶,叶吟之先走了,沈初见看了看时间,大约已经快三点钟了,她还答应了下午去看青果的,结果在这里就耽误了不少时间。
叶吟之走后,只剩下他们两个,这还是自从北平回来之后的第一次独处,气氛却稍显冷淡,叶远臻不紧不慢地坐着,端着茶杯,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过了半晌,才说:“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么?”
沈初见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向他解释道:“我当时正在同小萤说话,结果就来了两个人说是吴老爷请我上去坐坐,来人语气恳切,又十分坚决,所以我就只好跟着他们上去了……”
“然后呢?”
“然后进了最里面一间屋子里,就见到了吴晖应和吴晖文夫妇。”
“他们跟你说了什么?”
沈初见淡淡一笑:“能说什么,谁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着想,即使是言辞肃正了些,大概也就是那些话罢了。”
“哪些话?”叶远臻并不准备让她含糊其辞过去。
“只是问了些家事背景,又说了些你们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之类的事情,放了几句狠话,也没什么。”
“狠话?”叶远臻一挑眉。
“没什么,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叶远臻看向她,依旧是淡淡的眉眼,淡淡的表情,仿佛谈的只是风轻云淡的一件事。他心里也不知怎么地,突然就冒出一阵无名的闲火来,这个女人,突然消失不见,他心急如焚地派人找了半天也无果,白睿也亲自上二楼去查看了,却没想到她在最里面的房间,那是叶三小姐休息的地方,自然也没有人敢进去搜查,他甚至想出了许多不好的猜测,却没想到人家都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原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哦?没什么?那就好!既然没什么,也省得我白费事了。”叶远臻语气和脸色一样僵硬。
沈初见察觉到了他的不悦,心里既无奈又有些薄怒,他凭什么来颐气指使,明明简简单单出来一趟,结果却莫名其妙地被用作了叶远臻的桃花债挡箭牌,又莫名其妙地被人“请”去“喝茶”,茶没喝到却在二楼看了一出好戏,什么献上玫瑰,缠绵共舞,一吻定情,吴晖应得意地看向她,“看到了么,你一个小小的沈家也配来与我的女儿争,真是不自量力!现在更是丢人现眼!”
沈初见想走,却被家丁堵在了门口,“没用的,你现在出不去,出去了也只不过是个乌鸦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笑话,要想给你们爹娘留些面子,就等他们走了,你才能离开!”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吴老爷这是什么道理,无论我是什么,你恐怕也没有权利将我留在这里吧!”
“哼,笑话,我吴家请你上来喝茶,你一个小辈居然敢不领情,你去说啊,或者去官府告啊,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一个黄毛丫头,还敢在我的地盘上放肆。”
小萤气极了要同他理论,却被吴晖应派人制住,“沈家大小姐啊,你这丫鬟倒是忠心,若是想要保全她,或者是还顾全自己的名誉,就安安分分呆在这里!”
沈初见有些头疼,心头急火一冒,堪堪咳了几声,叶远臻不去看她,自顾自地品着茶,“咳咳咳”她咳了几下,只觉得喉咙发痒,又接连咳了起来,叶远臻皱了皱眉,将目光调到她身上,问道:“怎么回事?”
“不劳叶少费心,一点小毛病。”她也倔强,语气生硬。
叶远臻“哼”了一声,重新拿开目光:“那就好!既然没什么毛病还咳什么啊。”
沈初见强忍下咳嗽,憋得脸色通红,眼角也蓄起了浅浅的泪意,叶远臻又忍不住掉过头去看她,只见她眼泪盈盈,楚楚可怜,他心头的火气也一下子都没了,却仍拉不下脸,只是将桌子上的茶推到了沈初见面前:“女人就是麻烦,喝口水压下去。”
沈初见默不作声,将茶接过,喝了几口,终于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