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还真是厉害啊,我和易阳哥哥都要成婚了,你还勾着他不放,你这样未免太过分了!”沈初韶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站到易阳身边,她阴阳怪气地说着话,一双柔软的玉手顺便挽上了易阳的胳膊,她神气倨傲的样子仿佛是在彰显这个男人已经是她的一般。
“妹妹放心,他都是你的了,你还怕我抢了他不成,况且我也没那个本事。”沈初见依旧低垂着眼睛,她答得飞快,按下了心头的虚幻,仿佛是真心诚意一般。
沈初韶见她服了软,也不再纠缠,她很满意这样的回答,是的,易阳是她的,娘亲从小就这样告诉她,沈初见永远都比不上自己。不由得脸上浮出了一丝得意。
“你们随意,我累了,先去休息了。”这整个沈府,都没有一处清净之地,明明是自己的园子,却依然要避让着别人。
初见心里很乱,低着头,快速从二人身旁走过,易阳看着那一抹纤细的身影几乎是落荒而逃,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快要压的他喘不过起来。
这世上,究竟有几分,是真的能如自己的愿呢?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能做主,这样的人生,还真是可耻,易阳冷笑一声,拂开沈初韶挽在臂弯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锦园,这个曾经让他魂牵梦绕,如今却是心之禁地的地方。
沈初韶眼角的笑意不再,修的尖尖的指甲扣入掌心,他看她的时候,眼里全是柔情,对自己,就只有横眉冷眼,哪怕是已经要订婚了,他都不愿意多和她呆一会儿。
“沈初见,你这个狐狸精,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得意。”沈初韶咬牙切齿道。
“阿嚏!”初见在屋内打了个喷嚏,心想:莫不是一杯茶就浇感冒了?怎么后背隐隐发凉。
“小姐,叶少差人送药来了,说是活血化瘀的。”小萤推门进来,将一小瓶药放在桌上,看着自家小姐闷闷地不说话,也不敢多说,立在一旁。
自己上午被砸,他傍晚就送来药,消息还真是灵通。也不知道,和这样的人搅在一起是对是错?将来又是福是祸呢,小萤看沈初见脸上没有什么神色,心里反倒纳闷了起来。
沈初见大约也知道叶远臻这个人,他不像是慈善家,会随意的无条件的对你好,除非你有值得他对你好的利用价值。有利用价值也好,总比什么都没有,那就这能任人宰割,即使被抛弃也是弃之如履,就像易阳和她,虽有真心,奈何缘浅。易家夫人精明而攻于算计,比起一个不受宠的女儿,一个拥有掌握当家主母大权的母亲的沈初韶,不是更好的儿媳选择么。
三年前他念书走时说过的承诺,自己等了三年,等来的是沈初韶和易阳的一纸婚约。大概是从那时起,她的心就开始发凉了。
沈初见不是什么娇柔的不堪一击的女子,数十年在这样的家中生活,早就被磨出了一身铠甲。可是,这次却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伤害,易阳于她,是心中最美好、单纯的一块,他要结婚了,对自己来说像是把这一块彻底挖走一样,可不知为何,她哭不出来,她也不想哭,因为连哭,也表达不了她的难过。
亲手斩断情丝,原来也不过是九分钝痛,一分心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