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照常迎娶北冥公主,暂且安抚住哈尔巴拉,但是要继续培植势力,造成北冥的内部斗争。”
楚亦晨拱手道:“儿臣谨遵圣命。”
“父皇也听与你前去的使臣提起,北冥公主容貌骇人,朕知道要暂时委屈你了,不过也无妨,你可以娶但无须宠。”
“可是哈尔巴拉那边会不会有情绪?”
楚天磊笑着摇摇头道:“吾儿多虑了,你和朕都清楚,统一中原不可能真的利用北冥的军力,用他们就等于养虎为患,他们也深知一旦我们一统,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们,所以他们也并不会真心的帮助我们。”
“就算为了这个安宁公主哈尔巴拉肯放下野心,谁又能保证下一个继位者会怎样?做大事,不能心慈手软,对那个安宁公主,表面过得去即可,日后北冥乱,你难道还想留着一个恨你之人在枕边?”
直到现在,楚亦晨也不认为父皇的深谋远虑有何不妥,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何不舍,即便当他第一眼看到托娅的时候,就觉得她已经很可怜,想她虽是公主,但命运却多舛。
只是当她真的走入他的生活,她眼中对他的眷恋,让他觉得自己有一点儿残忍,可是呆在她的身边,自己却可以异乎寻常的宁静,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重要,也不用去多虑。
看到她畅然欢笑,策马扬鞭时,眼眸却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看到楚亦仁在她身边打转,抱起他时,心头涌起的醋意却又那样的真实。
他怀疑过她与玥霄国是否暗自联系,也曾派人暗暗的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但这一切终究还是让他在自己毫无察觉之时,对这个女人多了一份在意和关心。
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份感觉到底是不是爱,但是他知道,面对沈觅柔他从来未有这样的感觉,他宠的不是沈觅柔的美,是她身后的沈家势力。
“相比于外患,内部的支持和统一更重要。”这是这些年来楚亦晨在楚天磊身边耳濡目染学会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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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秋季围猎之行结束,托娅便暂且与十公主等人分离。
回到王府,重新步入芳华苑,迎接托娅的是自己从草原带来的两个丫头,在这偌大的王府里,能陪伴她,和她说说话的也就只有这两个丫头了。
一切又都归于沉寂,没有了辽阔的草地,没有了马儿的嘶鸣,有的只是无限寂寞和为了抵抗寂寞而面对的书籍与棋谱。
回来多日,托娅再未见到楚亦晨,心中的期待渐渐被现实吞噬的有些残缺不全。
唯一的安慰是楚亦晨并不在府中,而非纠缠在沈觅柔的身边。
托娅有时不免暗嘲,自己终归是一个凡人,以为可以放下的,其实一直都没有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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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来干什么?”苏日娜拦在沈觅柔的身前,对于这个从不到访的女人的突然驾临,苏日娜毫不掩饰对她的厌弃。
沈觅柔不温不火,倒是极有涵养,“我是来拜见王妃的,还请行个方便。”
“我们公主今日身体不舒服,不方便见客,还请夫人回去吧。”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家夫人这样说话?”沈觅柔的侍女莲儿与苏日娜争执起来。
托娅听到外面的争执声,便从房中走了出来,正要问清苏日娜缘由,却见沈觅柔在院中站着,“妹妹前来芳华苑有何事吗?”
沈觅柔目中含笑,“姐姐,你我姐妹之间何时变得如此生疏了?之前我们还能挽着手臂,在庭院里与众姐妹赏园,如今这情分也没了吗?”
“若不是那次赏园,妹妹怎么会卧床三日呢。”
对于这件事,沈觅柔反观则显出自己颇为大度的模样:“那日的事怎么可以怪姐姐,其实是妹妹的错,若不是妹妹失手,也不会让姐姐如此尴尬。妹妹一直想找机会向姐姐道歉,可是在围场,王爷整日陪在觅柔的身侧,觅柔更不好意思向姐姐开口了。这不趁着王爷不在府中,便来赔礼了。”
托娅心中失笑,难怪沈觅柔会得宠,不只是模样好,单说这措词之间,就比一般的妾侍高明许多,话中有话,绵里藏针的功夫可谓一流。
“既然我们都非有心,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妹妹的心意,姐姐心领了。妹妹还是回去好生歇着吧,若是什么时候王爷回来了,见不到妹妹,或许看到妹妹过于操劳,岂不是会心疼了。”
沈觅柔并未准备就此离去,“姐姐若是这么说便是还没有原谅妹妹。”
托娅看着沈觅柔,不知道她心中又想怎样,却也不想与她为难,便问:“那妹妹觉得姐姐要怎么做,才算得上是原谅了妹妹?”
沈觅柔听到托娅如此问,顿时便眉开眼笑了,“姐姐,我在后院的池塘里新养了一些鱼,特别的好看,姐姐可否愿意与妹妹一起去观赏?”
托娅无奈,知道这个沈觅柔磨人的功夫是一流的,若是她不去,便成了不原谅她,小肚鸡肠了。
托娅想了想,虽不愿与她同往,但最后还是点了头,不过是一次赏鱼,又会怎样?反正自己的脸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曝露过一次,难道还能有比这更糟糕的吗?
见托娅点头,沈觅柔的一双小手又挽了上来,看着要随行的丫头,便笑道:“我们就不要带这几个丫头了,以免打扰了我们的雅兴。”
“公主?”
托娅莞尔一笑道:“无妨,你们就在芳华苑等本宫吧。”
苏日娜总觉得这个沈觅柔不会按什么好心,不过想想自己公主身手好,沈觅柔也一样没有带什么侍女,两个人之间走走,终不会有什么危险,便也没再强求。
托娅少言,一路上多是沈觅柔在讲话,口中说的也多是王爷有多么多么的宠她。
如果说托娅一点儿也不羡慕,那是自欺欺人的,可若说是嫉妒,却也谈不上,毕竟在她看来,自己根本就没有争宠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