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才戴在眼睛上的眼镜,忽然之间不见了.莫非是掉在地上了?
石秀才急急忙忙地弯下腰去,伸手在地上乱摸.还一个劲儿地提醒大家:“同志们请留意,甭踹坏了我的眼镜。”
与此同时,马大刀也发现插在自己背上的大刀不见了。他在原地一连打了好几个转儿。没有,没有,哪儿也没有。“怪了,我的大刀怎么会没有了呢?”
众人都觉得好笑。石秀才丢了眼镜,马大刀丢了大刀,岂不是怪事?
纷纷提醒石秀才。说:“甭摸了,地上没有你的眼镜。”又对马大刀说:“你说怪不。你这么机灵的一个人,怎么会丢了大刀都不知道呢?显得多玄乎。”
也是的,甭嗔嫌人家说。一个不呆不傻的大活人,把戴在眼上的眼镜丢了,把插在自己背上的大刀丢了都不知道。就是丢不了你自己!
正当人们嘲笑石秀才和马大刀的时候,有一个人嚷嚷起来:“哎哟!我掖在小腿上的匕首怎么不见了?只剩下一只空刀鞘还掖在哪儿。”还有一个人呢,嘲笑了别人半天,才发现自己腰间的盒子枪不见了。什么时候丢的?一点儿也不知道。真没有出息!
一时间,人群骚动起来。纷纷摸内衣,掏口袋,查看自己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人们在心里暗自揣测着,丢了这么多东西,竟然都是神不知鬼不觉。怪了,神了,莫非有神有鬼?由此看来,在场的人群里必有高人。
平原游击队的同志们那么多东西不见了。甚至连杀敌的武器都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多么地丢人现眼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心里茫茫的一片空白。一双双求助的眼睛望着花虎队的同志们。好像在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呀?您们能帮我们解决一下吗?都是自家兄弟,让你们见笑了。
当然,花虎队的同志们心里都明镜似的,熟知这事儿的谜底和答案。眼瞅着平原游击队同志们的窘态,心里暗自好笑。又不便说破,只是抿着嘴笑而不语。
忽然有人高声喊道:“平原游击队的战友们,请到这边来。看看这是你们的东西吗?”喊话的人正是隐身虎姜三。大刀、匕首、盒子枪、眼镜………等物品在地上摆了一长溜儿。
平原游击队的同志们听到隐身虎姜三的喊声。目光不约而同地循着喊声望去,立马看到了摆在地上的东西。呼啦一下子围拢过去。自己不见了的东西,什么时候都汇集到这来啦?
也真是的,这些东西也太无知了。就是都去参加集会,也得跟主人说一声嘛。幸亏都是些死物不会说话,不能怪罪他们。
马大刀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大刀,在手里掂了掂,拍打着大刀片子。诙谐地说:“什么时候你开小差儿,开到这儿来了?我的老伙计。”
有人拿起眼镜递到石秀才手里.他赶紧戴在眼上,眼前豁然大亮。他又摘下来,拿手帕轻轻地擦拭着镜片上的尘灰。抱怨着手里的眼镜。说:“你擅离职守可不要紧,害得我眼睛都要瞎了。”
隐身虎姜三瞅着眼前的物品一件件物归原主。友好地提示说:“平原游击队的战友们,注意着搁好自己的东西。千万别再失迷了,特别是杀敌的武器。马虎大意害死人啊!”
平原游击队的同志们诺诺连声。对花虎队队员们的绝技由衷佩服,心服口服:绝技,奇人,神人!
三八五旅独立团组织的这次军政培训,过几天就要结束,经过培训的几支游击队如虎添翼很快就要下山,回到自己的活动区域,狠狠地打击日本鬼子。经高团长批准,由韩飞虎安排隐身虎姜三先行下山。到花虎庄一带侦察敌情,摸准最近一段时间,日本鬼子又有什么新的动向和新的变化。为花虎队杀下山去,提前做好准备。
隐身虎姜三奉队长韩飞虎之命,下山侦察敌情。他头戴一顶浅灰色的礼帽。礼帽下边的眼睛上扣着一副深色的晶眼镜。小棉袄,黑外罩。一件黄绿色的风衣穿在外边。二十响的盒子枪掖在腰里,外面一点儿也显不出来。
眼瞅着就到五九了。冷冽的西北风依然肆虐地呼啸着,掠起地上的干草枯叶,时而抛上天空,时而摔在地下,像老猫捉住了老鼠般地戏弄着。隐身虎姜三出丛山,跨江河,穿行在空旷的原野。傍晌午的时候,进了花虎县城。
他在大街上逛了两圈。街上的行人像遇到了瘟疫般地躲闪着他。他心里暗自好笑。他知道这身汉奸打扮像臭****一样令人厌恶。对于行人的误解,他在理解的同时又感到无限的欣慰。我隐身虎姜三不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恰恰相反,我是败絮其表,金玉其中。从人们投过来的冷眼就可以看出:投敌卖国不得人心。
街上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能引起他的注意。隐身虎姜三便走进了王小乙的小餐馆。进门他先警惕地打量了一下餐厅里的情况。餐厅里已经有了一些食客。有吃着的,有山南海北闲念叨着等上饭菜的。对于他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人们太多的注意。他不动声色,挑选了一个靠窗口的位子坐下来。眼睛望着窗外,耳朵却仔细地听着邻桌人们的议论。
“老弟,那个庄的?”侧面桌上一个黑脸膛的汉子一边吃,一边问旁坐上的人。
“马王庄的。”
“咋有空儿逛县城哩?”黑脸堂的人遇事好刨根问底。
“甭提啦。”被问的人警惕地看看四周,低声告诉黑脸堂的人说,“俺们俩给鬼子修工,偷着跑回来的。饥得受不了,跑到这儿叫碗炒饼吃。他又冲旁边邻座的人抬了抬脸。意思是说,俺们俩是一块的。
“哪鬼子看的不严实?“
“咋不严。哪监工的一个老黄是俺邻村的人,熟。俺俩说去解解手。走到隐身处,趁着没有人注意。跳进道沟就跑回来了。”
“您们俩还真行!敢在鬼子的眼皮底下玩迷藏。”黑脸堂的人啧啧地称赞道,“简直像是花虎队的人。”
“俺咋比得上人家花虎队的人。一个大老爷们连个小姑娘都不如。”
“什么意思?”
“敢情你没有听说?”修工跑回来的人神秘兮兮地对黑脸堂的人说,“西边双凤山上才来了两位女侠。这俩人都受过高人的真传。身怀绝技,武功超群。她们聚齐了六七十号人,举旗抗日。听说她们还是咱当地人,对日本鬼子怀有深仇大恨。发誓报仇。”
“乖乖!日本鬼子作恶多端。把这伙狗强盗赶出中国去!只不过是早一会儿晚一会儿的事。”黑脸堂的人忿忿地说。
“她们经常出来活动。袭击炮楼、据点,抢鬼子的粮草,劫鬼子的军火。对日本鬼子出手狠着呢,逮着鬼子不要俘虏,不留活口,一律处死。夜里逮着鬼子,就不能让他活到天明。可给咱老百姓们出气了。”那两个人知道的还很多呢。
这时,王小乙端着盘子到餐厅上菜。见隐身虎姜三坐在餐厅。放下菜盘子,顺道过来。悄悄对姜三说:“吃过饭,到后堂歇会儿吧。”
待到晌午过后,客厅里吃饭的客人散尽。王小乙来到后院的房间。兴奋地问:“咱们的人都回来啦?”
隐身虎姜三告诉他。花虎队这回进山可没有白耽误工夫,学了不少的东西。飞虎队长率领咱花虎队很快就会杀回来。
王小乙对隐身虎姜三说,最近,大灰狼木村挑选了一批铁杆汉奸,成立了一个便衣队。任命白面虎张赛为队长。起名叫白虎便衣队。他们冒充花虎队昼伏夜出,四下活动。半夜三更去敲老百姓的门。闹得人心惶惶,整天价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这个白虎便衣队常常假装是花虎队的人。深更半夜叫开老百姓的门。凡是对花虎队支持的,同情的,一律抓到鬼子宪兵队。十有八九是活着进去,死着出来。可把人们害苦啦!
隐身虎姜三听了,心中暗想,这可是个重要情报。飞虎队长知道了,绝不会饶过这伙杂种羔子们。两个人叙说结束以后,隐身虎姜三狠狠地睡了一觉,以准备夜间活动。进一步摸清白虎队活动的范围和规律。
当晚,隐身虎姜三隐身在鬼子宪兵队附近的一座高房顶上。在这里完全可以清楚地看到宪兵队门口人员进出的情况。前半夜很快就过去了,一切如常,平安无事。他不禁心中纳闷,莫非今晚白虎队不出笼了,让老子我在这儿白挨冻?正在咒骂白面虎张赛的时候,突然有情况了。
宪兵队的大铁栅门哗啦啦地打开,一群身穿便衣肩上斜跨短枪的人,从门里走出。分成两拨,一拨人向西,估计是出西门去西边;一拨人向东,估计是要出东门到东边那些个村庄去骚扰。
隐身虎姜三急得直跺脚。恨无分身之术,不能同时跟踪两拨人下去。略加思索,他断定出东城门的人,肯定是到花虎庄一带去祸害老百姓的。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跟在这一拨人的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