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虎队队长韩飞虎接到枣花嫂托伪军中队长刘浓送来的消息,说大灰狼木村要用汽车走土公路,把何洛神何大伯解往石城侵华日军旅团司令部。心里就犯嘀咕,如此重要的事情,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走什么路线,都属于军事机密。大灰狼木村怎么会轻易地泄露出来,是他一时疏忽大意?还是有意为之?
凭着同大灰狼木村多次较量的实践经验,韩飞虎断定,大灰狼木村事先有意释放出从土公路上,用汽车解送何洛神何大伯的信息,是他精心设计的一个圈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以土公路解送这条信息为诱饵,虚晃一枪,把对手的注意力吸引过去。然后乘其不备,突然采用另一种方式,选择另一条路线,完成往石城解送的任务。
想到这里,韩飞虎心中暗暗骂到,好一个阴险狡猾的大灰狼木村呀!稍不留神,就有可能钻进了他的圈套。
花虎县城距离石城约摸一百七八十里的路程。两地之间既没有船舶水陆,也没有空运航线。除了一条土公路就是铁路了,在没有其他的路线可走。
现在,既然大灰狼木村释放信息,从土公路上往石城解送。如果把土公路比做栈道,那么无疑他把铁路解送当作了暗度陈仓的赌注。
韩飞虎反复琢磨,反复核计。既然大灰狼木村你使了个声东击西之计,我就给你来个计中计。最终让你防不胜防。
于是,韩飞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放弃土公路不管,集中力量在铁路列车上劫车救人!
花虎队除插翅虎肖云飞、隐身虎姜三和玫瑰花于丽娜、杨槐花四个人外出侦察,既没有消息送来,也没有一个人归队。在家的队员们分成三组:
由武林虎方开胜引荐,新参加花虎队的梅花虎胡延平,长相酷似白面虎张赛。特别明显的是嘴角下边那颗痣,无论是大小还是颜色,特别是那颗痣所站的位置,和真的白面虎张赛一模一样。即便是白面虎张赛的父亲,若不戴上老花眼镜仔细观察辨认,恐怕也难辨真假。
第一组由梅花虎胡延平乔装打扮成白面虎张赛,带着由花虎队员假扮的白虎队员专门应对押送的鬼子,救出何大伯。
由韩飞虎带领第二组队员占据列车车头,首先控制住列车司机。对付列车上的鬼子,尽量不开枪,尽量不打死鬼子。设法把鬼子控制起来,使他们失去战斗力就行。为此,特地把神力虎万重山安排在第二组。他力大无穷,又有熏香盒子,说不定有用的着的时候。掩护梅花虎胡延平得手以后,尽快顺利撤出。
由何兰花率领花虎队部分女队员为第三组,混杂在车上的乘客中间,相机行动,配合、掩护第一组梅花虎胡延平实施营救。
由武林虎方开胜率领第四组队员,在铁路中段的张马村附近埋伏下来,负责接应。
韩飞虎特别强调:在火车上的战斗,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开枪,不许打死鬼子。以便配合梅花虎胡延平乔扮白面虎张赛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
一切安排就绪,除武林虎方开胜率领第四组队员开往张马村附近,选择有利地形埋伏下来。其余两组队员踏着月色,赶到花虎县城前站上车,按照预先的分工,分别进入各自的战斗位置,避开狼尾少佐的清车检查,迎接一场特殊的战斗打响。
直到这时,韩飞虎的心还悬着呢。当初自己对大灰狼木村分析判断的正确与否,还是个未知数。他心里七上八下地忐忑不安。天刚亮,列车驶进花虎县城关火车站,从车窗口看见日本武士土郎率队抬着大木箱登上列车。韩飞虎这才微微一笑,定下心来。
这个神秘的大木箱子就是关键所在。所有的心血,所有的安排,都是围绕着这个大木箱子展开斗勇、斗胆、斗智。
于是,日本武士土郎陪着大木箱子所在的前节车厢,旅客中出现两位年轻的姑娘,哪是花虎队队员红莲花木荷和喇叭花林玉秀;后一节车厢里那两位梳头的年轻姑娘乃是何兰花和花虎队新队员石金玲。她们四个人采用调虎离山之计,各个击破,分别处理了守在车厢两头的四个鬼子。由此拉开了韩飞虎定计劫火车、救战友的序幕。
韩飞虎的活动情况暂且说到这里。还得说说大灰狼木村。
往石城押送花虎队何洛神的工作,一切安排就绪。狼尾少佐先行登上列车,对车上的乘客逐一进行检查之后,土郎带人抬着装有何洛神的大木箱上了列车。大灰狼木村还站在月台上,望着待发的列车不敢松心。
直到列车徐徐开出车站,消失在视线的尽头,他才有了一种万事大吉的胜利喜悦。用中国军事家的话说“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今天大灰狼木村将之灵活地运用在押送何洛神去石城这件事上,也许是他从军以来最为满意的得意之笔。
石城距离花虎县城约有一百七八十里的路程,途中不少地形复杂之处。还要经过土匪强盗经常出没的一段山路。
双凤山就位于这段山路上,山上的两位女土匪首领聚集了一百多人,常常下山袭击从这里过山的皇军,抢劫皇军运送军用物资的车辆,与大日本皇军作对。
土原将军早就想调兵遣将围歼山上的女匪。怎奈战事吃紧,兵员不足。眼下只能忍气吞声地委屈着。
还有哪个神出鬼没的花虎队,你打他时,大地苍茫无踪影;他打你时,神兵天降难提防。为了稳妥地把花虎队要员何洛神押送到狮城旅团司令部,大灰狼木村可算伤透了脑筋,费尽了心神。
为了迷惑花虎队韩飞虎,至少也要诱导他判断失误。大灰狼木村在不同的场合恰到好处地假装不慎,把用汽车押送何洛神的机密泄露出去。诱使花虎队的韩飞虎把埋伏袭劫的重心和注意力,放在沿途的土公路上。
与此同时,派狼尾少佐先行登车清理乘客中的可疑分子,以防花虎队的人混在乘客中。然后由土郎君带人把何洛神捆起来,装进一个盛枪械用过的大木箱子里,抬上列车。让外人以为是押运武器或枪械。
另外,这土郎乃大日本国武术比赛亚军,功夫十分了得。经过如此一番精心布置,又任用如此人选担当重任。
大灰狼木村真可谓煞费了一番苦心。倘若再有闪失,那么自己的对手,可就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了。说句中国话,那不是诸葛就是神仙了。
大灰狼木村自己在心里判定,哪个花虎队的韩飞虎,既不是诸葛,也不是什么神仙。一个老农民的儿子。即便他脑瓜儿再聪明心里再会谋算,也难以识破我大灰狼木村的瞒天过海之计!
这么想着,大灰狼木村就得意极了,兴奋极了,精神倍足,情绪倍好。倘若这会儿是在富士山,哪里的她在身边就好了。
可惜,她不愿让他参加这场战争,因此,她不愿陪他来中国。不过,没有她也好。有仙女般的白罂粟在,也是一个很中意的玩物。
她总是变着法儿让他销魂。常常把他折腾得筋疲力尽,精缺肾亏。而她却像一只永远喂不饱的小鸟,张着嘴嗷嗷待哺。他由衷地喜欢这位很会让他开心的中国姑娘。
他怜爱她,又心疼她。不知道是为什么,近来常常是力不从心。往往是正在冲锋陷阵,拼死搏杀之时,突然间热血骤冷,大潮猛退,整个身子象飞上半空的气球瞬间爆裂,轰然倒塌,一败涂地。因此他对她,深感有愧。
他还没有走进屋子,她就象一只欢快的小鸟,张着翅膀迎出来。那是她听到大灰狼木村“咔咔”响的皮靴声之后,特意做出的反应。
尽管那黑皮靴叩地的声音,既沉重又阴森。象踩踏在她稚嫩、鲜活的心尖上,令她一阵阵的刀剜般的疼。但是,她咬着牙,强忍着心中的剧疼,依旧把一块欢笑的幕布挂在脸上,张开热情的双臂迎上去。
大灰狼木村急切地将白罂粟拥进屋里。一进屋,就似乎进入了一个远离战争硝烟,没有狂风巨浪的港湾。一阵关切的问候,一阵热情的寒暄之后,顺理成章地沉醉在温柔的潮水里。
两个人忘情地亲热着,陶醉着,整个地球仿佛只剩下了一个温柔甜蜜的两人世界。
几天来的劳顿,几天来的奔波。几天来的心计,几天来的成果。大灰狼木村一股脑儿地对着白罂粟倾吐出来。反正这些秘密已经不再是秘密。
倾吐心声,释放压力,那当然会感到轻松和快活。以至于连那天故意对白罂粟说,明天上午用汽车押送何洛神去石城的真实意图,也照直说出来,请她给予理解。并问她,可曾对人说过此事。
白罂粟装出一副很近人情的样子,一点儿也没有抱怨他。说:“我一个女人家,对太君军事上的事,一概不闻不问。你说得那事,若不是白虎队张队长问我,我也不会跟他说。我觉得张队长不是外人,就对他说了。你猜他说什么?他说,甭听他一套,声东击西是他惯用的伎俩。”
“这小子贼猴贼猴得。”大灰狼木村的脸上露出一丝微微的笑意。很快笑意被阴云所取代。心里说,“大日本皇军的手心里,一点儿也不收敛,都快盛不开他了。他欺负白罂粟哪事儿,我还没有找到借口整治他呢!”
………